“夏兒!”鳳南析的手臂緊了緊,用力將她往自己的懷中拽,壓著她的頭,不想讓她繼續看屋子中央的那片血腥,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著,“別看了,乖,別看了……”

“你放開我!”桑青夏抽噎著,關於冬葵的記憶在一幕幕在腦中閃過,讓她倏地發狂,發瘋似地在鳳南析的懷中掙扎,“你放開我!我要幫冬葵報仇!我殺了你們這群喪心病狂的人!你們有什麼了不起,就憑著自己有權有勢!欺負人沒有限度!”

她越說越激動,也掙扎得越來越激烈,推搡著鳳南析的胸膛,讓他差點抓不住。

“桑青夏!”他低吼出聲,鉗制住她的張牙舞爪,扣在自己的懷中,直接將她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任由她拳打腳踢,先帶她離開這個房間。

他知道,只要她還對著冬葵的屍體一秒鐘,她就會發狂一秒鐘。

她的那種痛,他感覺得到,但是……人已經死了,他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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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Ben的人呆呆地站著,紛紛警惕地看著鳳南析,卻沒有人敢上去攔住他!

他們剛剛被赤明海打得鼻青臉腫,吃盡了苦頭!誰還敢貿然惹這種惹不起的主?誰知道鳳南析的身手是不是在赤明海之上?

雪梨和赤明海面面相覷了一眼,也同時轉身跟了出去——看著冬葵的屍體,大家都不好受!但是現在青夏的情況又這樣,他們又不敢貿然收了屍體帶走……

“把人處理一下。”Ben目光空洞地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朝著阿玉努了努嘴,吩咐了一聲,然後退後幾步,無力地在後面的真皮沙發上坐下,什麼話都不想說。

“是。”阿玉應聲,指揮了幾個手下去處理,然後走到了Ben面前,看到他的這副表情,臉色也凝重起來。

他思量了半響,才對著Ben勸了一句:“還好,只是一個小小的冬葵。”

反正本來冬葵就不是什麼大角色!這次綁架本來就是打算栽贓在冬葵身上的,只要鳳南析他們有意透過光明的途徑想要報復,那麼最後死的人一定是冬葵!這是既定的計劃!

在阿玉看來,冬葵只是比計劃早死了一點而已,並不算是什麼大事!

“事情……難辦了……”Ben神色微斂,沒有正面應聲,猶豫了半響,才淡淡地嘆出了這麼一句——就剛剛桑青夏恨他的那種眼神,那種莫名的熟悉,就讓他心中難安!

真正折磨他的,並不是冬葵,而是那種久違的感覺……

“您認為他們會為了一個冬葵……”阿玉拉長了聲音,想要試探Ben的態度,話說到一半,側頭看向Ben,正好撞上他蹙眉思索的模樣,於是嘗試著叫了他一聲,“Ben?”

“恩?”他一愣,這才回神,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虛應的微笑,將目光轉向阿玉,“你說什麼?”

他的這副模樣,阿玉是熟悉的!

就像三年前他從一片廢墟中站起來,臉上滿是滄桑和脆弱,但是卻還是想維持著一貫瀟灑倜儻的模樣,硬扯出一抹倔強的笑!

那是一種絕境逢生,痛失可貴的哀傷。

這種生,比死還絕望。

“你……”阿玉愣了愣,不由地在Ben旁邊坐下,無聲地陪著他,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都已經過去了……”

因為那件事,Ben的囂張跋扈才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話雖這麼說,但是他還是知道真相——那件事,對Ben來說,過不去!這輩子都過不去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只是讓他想起了那抹痛……

明日醒來,可能那抹痛,會讓Ben的陰狠更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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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葵還在上面呢!”樓下,桑青夏哭喊著,在鳳南析放下她以後,捶打著他的肩膀,依舊堅持著要往樓上跑。

鳳南析的眉頭緊蹙了幾分,目光偏移了幾度,正好撞見了Ben下屬手中拿的東西。

“那是什麼?”他低沉地開口,朝著他伸手,讓那個下屬不由害怕得後退了兩步,被鳳南析的強大氣場嚇得不輕。

“這個……”那個下屬反射性地低頭,看到手上那塊沾著乙醚的紗布時,不由地哆嗦了一下,連忙將它藏在身後。

他本來還想著用這個來偷襲的!

但是在他一看到鳳南析的時候,就收回了主意!

第六感告訴他,他絕對不是鳳南析的對手!在對方那種強大的氣場下,他甚至連人家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拿來!”他清冷地開口,聲音中不帶一絲情緒波動,卻又讓人感覺到了一股莫名的慍怒以及不容抗拒的威懾力!

那個下屬顫顫地走過來,剛剛伸手,鳳南析便直接揚手將他手上的乙醚紗布搶了過來,然後做了一個讓隨後跟來的雪梨和赤明海完全震驚的動作——他直接用它捂住桑青夏的口鼻,用力的按住,看著桑青夏倏地吸入藥劑,暈了過去……

“你幹什麼?”雪梨氣憤地衝過來,不顧赤明海的阻攔,朝著鳳南析質問出聲,又氣又急地看著癱軟在他懷中的桑青夏,衝動得想要扇他一個巴掌.

“她太激動了,讓她靜一靜……”鳳南析斂眉淡淡地交代,上前兩步,將桑青夏推到雪梨的手上,“你幫我看著她一會兒。”

“什麼?喂!”雪梨還沒有反應過來,鳳南析便捏緊了拳頭,再度朝著樓上走了過去,讓那些保鏢立馬緊張得豎起了汗毛,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攔著。

眾人只能頹然地看著鳳南析頎長的背影消失在了樓梯的拐角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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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

鳳南析始終抿著唇,緊繃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他在眾人的注目禮中快步走入那個充斥著血腥味的房間,在Ben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直接站到他面前,兩手倏地抓住他的衣襟將他拽了起來。

“你幹什麼?”阿玉一怔,反射性地掏槍指向鳳南析,卻還沒有來得及開啟保險閥,鳳南析已然抽出Ben腰上的槍,先行指向阿玉。

“沒有你的事,滾遠點站好!”他冷聲宣告,甚至沒有回身朝著阿玉看一眼,目光始終都停留在Ben的臉上,便將強大的肅殺之意傳達了過去。

他從社會底層一步步打拼出來,經歷過那麼多廝殺血腥的場面,這樣的殺意,是別人完全偽裝不出來的!

“你……”阿玉一愣,只覺得背後一涼,頭皮上瞬間出了一層冷汗——好快的速度!

他還沒有來得及瞄準,甚至來不及開啟保險閥,那把黑色的槍口就已經指向了他的眉心,威脅到了他的生命……

“你別亂來!”阿玉只能頹然地喊著,同時識相地扔下手中的槍,舉起雙手退後了兩步,乖乖地在牆角站定——他是保鏢,自然不能離開Ben,要時刻保護著他!

雖然他的伸手在鳳南析之下,但若是他要傷害到Ben,他絕對會衝上去和他先拼命!

“阿玉,別說話!”Ben低喝一聲,臉色凝重地交代,然後再度轉向鳳南析,嘴角再度揚起一抹清淺地微笑,“鳳南析,怎麼,你想在法國的地盤上開槍嗎?”

只要這槍他打出來了,無論是不是傷到人,只要是在法國的領土上,他就能透過媒體,將鳳南析絕對搞臭!

這點,相信不用他提醒,鳳南析也猜得到。

只是,他故意這麼說,也不想真的弄到那個地步,畢竟……阿玉也跟了他這麼多年,死了可惜!

“不想。”撇了撇唇角,鳳南析冷哼一聲,利落地將手槍往桌面上一扔,卻在眼角的餘光看到不遠處的阿玉重新掏出一把槍時,以更快的速度拿起桌上的水果刀,瞬間飛射出去——

“啊!”阿玉痛呼一聲,手臂上一痛,被釘了一把尖利的水果刀,手上的槍不由地掉了下來,也讓他整個人都痛得半跪在地上。

鳳南析這一飛刀很準,直接刺入他的皮膚,傷及他的經脈,以最疼的方式,造成他的痛苦。

Ben的眉頭蹙了蹙,臉上閃過一抹驚愕,卻又很快被他壓制下來。他乾笑了幾聲,故意別開臉,換上一臉親和無害的微笑,扯開話題:“你回來是為了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他說話的同時,嘗試著用力扯了扯鳳南析的胳膊,想要讓他鬆手,卻頹然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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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我說過什麼話嗎?”鳳南析冷冷地開口,目光中投射著一抹森寒,讓對上他視線的Ben也是微微一怔,不由地在心中忌憚。

這樣的目光,太可怕!

“我說過,若是弄出什麼人命來,你……試試看!”鳳南析一字一句地開口,咬牙切齒地說完,然後稍稍別開臉看著地上動也不動的冬葵,“你……還真是有膽量試一試啊!”

“我……”Ben正想開口說什麼,嘴唇抖動了兩下,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音,鳳南析的拳頭就朝著他招呼過去,狠狠地一拳砸在他的下巴上,讓Ben幾乎能聽到骨骼錯位的聲音……

他吃痛得後退了幾步,跌坐在了身後的沙發上,捂著自己的下巴,一聲一聲地不斷吸氣,疼得臉色發青。

這一拳,真的是下了十足的力!

“住手!”眼看著鳳南析又要走到沙發邊上拎人,旁邊的阿玉顧不上自己的疼痛,當下緊張地撲了過來,“別……”

“阿玉,退下!”沒想到,就在這時,躺在沙發上的Ben艱難地開口了,他困難地從沙發上爬起來,微眯著眼睛,臉上的傷痛還沒有過去。

他深吸了幾口氣,然後站起身來,不顧半臉的青紫,一手插在褲袋中,佯裝出一抹玩味,半真半假地開口:“早知道你的警告,我也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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