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愣了愣,僵硬地點點頭,回應了一聲“可以”,心中卻在思量著:飛機票上不是有座位號的嗎?他該坐哪裡就坐哪裡,問她幹什麼?

男子謙和地朝她微笑,一派優雅地坐下,無視著赤明海微冷的模樣,繼續和雪梨搭訕。

他看到雪梨手中的旅遊雜誌,殷勤地湊過去開口:“小姐是去法國旅遊嗎?”

“恩。”雪梨挑眉瞟了他一眼,將他純粹的眼中並沒有什麼惡意,才淡淡地應了一聲,稍稍點頭示意了一下,並不想和他多談。

但是這個男人卻是卯足了勁地想要和雪梨套近乎,將頭湊了過來,一起看著雪梨手上的雜誌,對著上面的景色指指點點,說著自己的遊歷和見聞。

“你對這種東西很感興趣?”雪梨無語地朝天翻了一個白眼,在那個男人講到激動處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同時將手中的書“啪”地一聲合上,利落地往他懷裡一扔,“既然這樣,就讓給你看好了。”

那種所謂的風景勝地,她半點興趣都沒有!

“誒?”那個男人一愣,碰了一個釘子,訕訕一笑,略帶尷尬地將雜誌收起來,安靜了一小會兒,同時偷偷地朝著雪梨瞟了幾眼,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赤明海在旁邊看得正歡,剛剛的鬱悶心情瞬間一掃而光!看著雪梨對那個人的態度,他的心中就一陣得意:雪梨生性偏冷,雖然說對他也比較冷漠,但是比起對那個老外來說,要“有反應”多了!

“小姐,還沒有請教您貴姓?”

飛機起飛後,那個男子很快又安靜不住了,朝著雪梨的方向蹭了蹭,禮貌而溫和地開口。

法國人最浪漫,即使在飛機上,在旅途中,也時刻尋找著一份邂逅。他放眼人數寥寥無幾的頭等艙,也就只有雪梨,讓他的心中能竄出愛的火焰……

“麥。”雪梨利落地回答,目光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已經隱約有些心煩,甚至打量著周圍有沒有空的位置,想要去換個座位。

“麥?”那個男人喃喃地重複了幾聲,又對雪梨大肆讚美,“麥小姐的姓氏,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中文姓氏,我……”

男人滔滔不絕地說著,一邊也不在乎雪梨的昏昏欲睡,當然,雪梨也沒有發現他眸中投射出的那股狡黠和睿智。

“謝謝。”他的讚美雪梨只聽到了十分之一,只在他說完的時候,反射性地道謝,心中並沒有任何的波瀾。

‘還真是冰美人呢!’男人的心中暗忖,臉上保持著笑眯眯的模樣,突然運用法國人打招呼的方式,迅速地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月月一吻……

“你……”雪梨一驚,當下驚呼出聲,倒不是因為這個吻,而是在他的唇貼上她手背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指尖傳來的痛楚,像是在那一瞬間,有什麼東西扎到了她的手……

她迅速地將手抽回來檢視,但是又什麼傷口都沒有?難道這算是她的幻覺?!

男子淺笑,在雪梨愣神的當兒,勾了勾唇角,臉上閃過一抹得意……

就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將小型的追蹤劑藥物打入了她的身體內!

那一閃而逝的疼痛,肯定不會讓雪梨懷疑到她,而他卻能透過追蹤劑,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雪梨,將是他們手上一顆至關重要的棋子!

“小姐,需要來點冰水嗎?”看著雪梨慍怒的模樣,他識相地站起身,作勢要去取水,殷勤地問雪梨需不需要。

“不用。”雪梨搖頭,不耐地朝著他看了一眼,又環視了一圈機艙中其他的空位,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你的機票是坐在這個位置的嗎?”

“恩?”金髮碧眼的男人一愣,嘴角隨即揚起一抹釋然地笑,灑脫地說出實話,搖著頭開口,“不是。廓”

“這樣啊……”清淺一笑,雪梨朝著他瞟了一眼,不鹹不淡地開口,“那就請你一會兒坐到機票上的那個位置去。”

很明顯的逐客令:拿了水以後,該去哪去哪,別過來煩她了!

男人不置可否地聳聳肩,無奈一笑,保持著一副紳士的模樣離開。其實對他來說這也無所謂,反正已經將藥劑注入到了她的身體裡,任務已經完成,接下來他去哪裡呆著都不是問題!

他的唇角向上彎了彎,淡然地離開,在腦中想著——接下來,與其在這種無聊的頭等艙中打發時間,還不如去普通艙中泡幾個漂亮姑娘呢!

法國人,每時每刻都在“浪漫”……

*********

法國,普羅旺斯。

人煙稀少的小街上,幾個遊人正在沿街拍著照,空氣中瀰漫中濃濃的薰衣草香味,讓遊人的臉上滿是心曠神怡的微笑。

“青夏,你看這個怎麼樣?”嬰兒服裝店中,梅爾夫人拎起一雙小襪子,在桑青夏地眼前晃了晃,期待著她的意見。

這一個月,桑青夏一直住在梅爾夫人的莊園中,和卡爾夫婦成了好朋友。說起來,遇上他們,得到他們的幫助,也是一種很偶然的緣分——

大約一個月前,她隻身一人來到普羅旺斯,這個以旅遊聞名的閒適小鎮。下飛機的時候,她抱著孩子去拿託運的行李,也就是在拿行李的地方遇到了梅爾夫人。

梅爾夫人剛將自己的行李領過來,便有幾個黑衣服的人衝過來,蠻橫地要搶她的東西,強行拖著她的行李箱往外走。梅爾夫人驚呼出聲,但是周圍都是旅客,喧囂聲將她的呼喊聲蓋住,讓不遠處的保安也不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眼看著這群人搶了東西要離開,桑青夏毅然出手,飛起一腳便將其中的一個男人踹在地上,幫梅爾夫人把東西拿了回來。

事後,梅爾夫人執意請桑青夏吃飯道謝,兩人聊開後,她知道了桑青夏的情況,熱情地邀請桑青夏去農場居住,因為卡爾先生很早便去世了,她一個人住一個大農場也寂寞,結伴正好有個照應。

“青夏?”說著不太流利的中文,梅爾夫人拎著兩個小襪子過來,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佯裝不悅地教訓,“你又走神!快點過來幫小煜挑禮物,今天可是他滿月的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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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裡的一個月,她幫寶寶想了一個小名,叫小煜。至於姓氏……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弄。

“這個漂亮,但是這個適合留到聖誕節的時候送……”梅爾夫人還在那邊嘀嘀咕咕地說著,自言自語地在大籮筐中挑著小東西,“這個也不錯,但是他好像太小了,還用不到。”

因為自己沒有孩子,所以在挑小孩子東西的時候,梅爾夫人顯得格外興奮,笑嘻嘻地和店員比比劃劃,將店裡的氣氛都弄得歡騰起來。

桑青夏也不由地被這種輕鬆感染,垂眸仔細挑起東西來。

雪梨說今晚會過來幫忙一起辦個小型的滿月會,所以她還要早點挑好了東西,然後回去先準備起來。怎麼說雪梨都是這麼遠的距離過來,算是客人,總不能讓人一下飛機就過來忙活吧?

“這裡的小東西好多啊!”拿起一個精緻的小玩具,桑青夏孩子心性地感嘆了一句,正想示意梅爾夫人看,卻在看到她身後櫥窗中走過的人影時,不由地怔住——

周圍陡然靜謐到了極致,桑青夏感覺到時間瞬間停住,所有人僵立在當場,只有那麼熟悉的身影,從櫥窗外慢慢走過。

“冬葵!”手中的玩具不由地掉到了地上,桑青夏來不及撿,紅著眼眶追出去,呼喊出聲,“冬葵,你等一等!”

帶著太陽眼鏡的女人一驚,聽到桑青夏的叫聲,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下一秒便拼命地朝著前方跑了出去,明顯是想逃避著和桑青夏的接觸。

“冬葵!”桑青夏心中一涼,眼看著冬葵消失在街角的巷子中,才回過神來,拔腿追過去,“冬葵,你躲什麼!你去哪裡了?冬葵,我是桑青夏啊!”

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為什麼你不告而別?

你去哪裡了?還有,你的身體……怎麼樣了?

桑青夏的心中有無數的疑問,臉上的淚水一個勁地往下掉,她說不清這是怎樣一種複雜的情緒:有重逢的狂喜,又有被拋下的落寞。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冬葵沒有死,她還活在世上。

“誒,青夏!”梅爾夫人在後面喊著,卻沒有追上她,只能頹然地拎著手中的幾樣小東西,繼續挑選,喃喃地低語著,“就當是我幫青夏挑好了……”

看著桑青夏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拐角處,梅爾夫人只能悻悻地回到店裡,只是在腦中琢磨著:那個人是誰呢?

剛剛看著青夏這麼著急的模樣,應該是她國內的朋友吧?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看到青夏就跑了……

***********

拐過巷子,就是一片巨大的薰衣草田,綿延幾十裡,漫山遍野都是漂亮的紫色薰衣草,隨風微擺,美麗迷人.

桑青夏一路追出巷子,在這裡徹底失去追蹤的方向了。

這麼大的薰衣草田,她根本不知道冬葵會走哪裡!

“冬葵!”看不到人,桑青夏只能在入口的處頹然地喊著,將自己的嗓子扯到最大,期待著冬葵就在旁邊,至少能聽到她說的話。

微風襲來,吹拂起綿延的薰衣草,發出“刷刷”的聲音,但就是沒有冬葵的回應,周圍靜得出奇,靜謐一點點加註著桑青夏的絕望。

“冬葵,我找了你好久!”桑青夏大聲地喊出來,聲音已經帶著一絲哭腔,她努力咽了幾口口水,將自己的衝動壓制下去,頹然地垂下腦袋,喃喃地開口,“可是你為什麼要走……”

冬葵越是這樣,她越是會愧疚一輩子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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