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顯的,她看到他的眼中充滿了失望和落寞。

“那……那如果不和他在一起,你能不能……忘掉他?”像是無措的孩子,他抓住她的胳膊一直問。

遇到愛情這種事情,鳳南析的智商完全退化成為負數。

“不行。”桑青夏別開眼,不想看到他眼中受傷的神情,也不想將自己眼中的心碎展露到他面前。

她低下頭,眼角的餘光正好瞟見手上的那個手環——這是斯特送給她的!除非他死,要不然,就摘不下來!

於是她明白了,這個手環,有生死環的意義,其中一方死了,手環才會脫落。

用這樣“強大意義”的東西來騙鳳南析,可以了吧?

“這個是他送給我的,我們一人一個,除非誰死了,否則誰也摘不下來……”桑青夏淡淡地說著,眼中卻沒有戀愛中的欣喜,有的只是淡淡的落寞。

“這樣的東西我可以送你好多……”

“鳳南析,你還不明白我說的意思嗎?”桑青夏倏地朝他吼出來,眼角的一滴淚水也順勢滑落——對不起,鳳南析,我寧願……你對我差一點!

我寧願你恨我!

沉默……

無盡的沉默在休息室中蔓延,兩人只是靜靜地看著對方,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說是真的無話可說了。

良久,桑青夏才吸了吸鼻子,忍住那種噴湧而出的酸澀,奪門而出。

***************

一整天,鳳南析都沒有再和她說話。

桑青夏在外面安安分分地整理著檔案,幫著助理姐姐處理一些事情,而鳳南析也一直在裡面開會,或者就是批閱囤積的報表,故意埋在繁重的工作中不出來。

兩人的工作都沒有任何的交集,直到快要下班的時候,桑青夏才開始犯難起來:今天晚上住哪裡?

她不想回鳳南析家了!

但是除了他家,她已經沒有其他住的地方了?

難道要住旅館嗎?那個地方也只能暫時借住,總不能住一輩子啊……

“想什麼呢?”助理姐姐走過去,拍了拍桑青夏的肩膀,一臉溫和的微笑。

“沒……沒什麼。”桑青夏尷尬地回神,手忙腳亂地將電腦上開啟的那些網頁關掉,但還是被助理姐姐看到了——那些都是便宜房子的出租告示或者就是青年旅社的招租。

“你沒有地方住啊?”助理脫口而出,隨即又想到了她和總裁是一起來上班的,而今天他們兩個的關係又不好……這麼一聯絡,事情就馬上清楚了個大概。

“你和總裁吵架啦?”助理姐姐關切地湊過來,故意壓低了聲音,同時將手上的一條燙傷膏遞過來,“你先把這個藥膏塗著,你和總裁之間的事情,再和我說說,我比你大,總能給你點意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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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的溫和一下子將桑青夏感動了,她接過藥膏,喃喃了一聲:“你要上班,還幫我出去買這個……”

助理但笑不語:她是助理,上班當然不能隨便離開公司!但是,如果“買藥膏”這種事情是“上級”的交代,就另當別論了……

“今晚選好住哪裡了嗎?”越過桑青夏,助理重新將她剛剛關掉的網頁開啟,幫她在上面一起搜尋者,口中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如果沒有地方住,住我那裡怎麼樣?”

“啊?”桑青夏一愣,助理突然來的盛情讓她有點適應不過來,嘟噥了幾聲,都沒有說出一個明確的回應來。

“我那裡多了一個客房,正好空著。”助理微微一笑,算是解釋,心中卻在感嘆著——總裁真是布了一個很大的局!

桑青夏正想點頭,口袋中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當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時,臉色不禁凝重起來了。

************************

雅緻的咖啡館中。

桑青夏和桑祥對面而坐。

回Y國以後,她就一直想去看看舅媽那邊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但是想到桑倩倩她們曾經將她誤認為是兇手,所以……她也就一直沒敢回去。

沒想到,倒是桑祥先找上了她。

“你瘦了不少……”長久的沉默後,還是桑祥首先開口,輕咳一聲,打破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沉悶。

“舅舅……”桑青夏抬起頭,正好看到桑祥兩鬢的斑白,鼻子不禁微微酸了酸,“你也憔悴了不少。”

只不過這些天沒見,舅舅看起來,就好像老了十歲……

“是啊。”桑祥輕嘆一聲,兀自掏出一根煙點燃,抽了一口才開口,“最近你表姐的情緒也不好,我想也是為她母親的事情在傷心,所以……我想來和你談談。”

“舅媽的事情……我們只能節哀了。”桑青夏猶豫著開口,還想再說什麼,咖啡館中的服務員走過來,示意桑祥掐掉手中的菸蒂。

他點點頭,摁滅了菸頭,徒留一股青煙緩緩升起,兩人又開始沉默起來。

“那天的事情,你能不能和我講講?”半響,桑祥才猶豫著開口,手中把玩著不鏽鋼的打火機,想要抽菸,但還是壓制住了。

“那天表姐打電話給我,讓我回去拿衣服,我回去的時候,舅媽已經倒在地上了,而且地上還有很多的血,我當時很害怕,正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舅媽的朋友就來了……”桑青夏只能再說一遍,可是說到這裡又被桑祥打斷。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桑祥的表情更為凝重,頓了頓,才幽幽地開口,“那些是你告訴警、察的說辭,我都知道,我找你,是想聽聽實話……”

實話……

這個詞讓桑青夏的心震了震,本來還湧現一絲希望的心臟瞬間像是破了一個口子,那裂痕開始一點一點地加深……

他認為還會是什麼實話?

難道連舅舅都不相信這就是真相嗎?

“青夏,我知道你也很為難,但……你坦白一點,大家心裡也會好過一點的,對不對?”桑祥循循善誘地開導著她。

他想著這幾天情緒低落的桑倩倩,覺得他的這個家要毀了……

現在,只有桑青夏肯說實話,才能解決一切。

“坦白?”自嘲一笑,桑青夏往入桑祥的眼底,深吸一口氣,直接問出口,“舅舅,你懷疑我,對不對?”

這樣的懷疑,真的很明顯,很傷人。

“青夏!”桑祥輕呵了一聲,不耐煩地呼出一口氣,“你也知道你說的話漏洞百出的對不對?倩倩自己有家裡的鑰匙,為什麼要你回去拿衣服?你和倩倩一向合不來,怎麼會幫她的忙?你以為舅舅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這麼多年,家裡的明爭暗鬥,他都看在眼裡。

“她不承認和我打過電話?”桑青夏眉頭皺了皺,心中不禁產生了一抹疑惑——為什麼在這件事上,桑倩倩依舊要這麼針對她?好像,是將責任推給她一樣……

“她在醫院。”桑祥的臉色依舊凝重,頭默默地低下去,“醫生說是憂鬱症,現在還沒有出院。我去看過她幾次,她拒絕和我說話,也拒絕和任何人說話。”

頓了頓,桑祥才嘆了一口氣,補充了一聲:“她媽媽的事情,的確對她的打擊太大。”

他就是想向桑倩倩問什麼,都問不到啊。

“那也不是我幹的啊!”桑青夏終於忍不住拍案而起,也不敢咖啡館裡有多少雙眼睛看著她的失態,直接衝著桑祥吼過去,“舅舅,我一向把您當成我的父親一樣尊敬,沒想到您這麼不信任我!”

說完,轉身便想離開。

“青夏,收手吧……”後面,桑祥最後喊了一聲,也沒有再做任何挽留。

他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又蒼老了不少。

桑青夏沒有回頭,險些掉下淚來,心中除了自嘲還是自嘲——從小最信任的舅舅,竟然最後成了當面懷疑她的人,這算什麼?

她桑青夏怎麼會活得如此失敗?

算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走出咖啡館,桑青夏呼吸著外面清新的空氣,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正想抬腳繼續往前走,卻被旁邊出來的幾個人攔住了腳步。

“桑小姐。”來人叫住她,出示自己的工作證件,然後禮貌地朝著旁邊的車子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您跟我們走一趟。”

“要做什麼筆錄嗎?”桑青夏抬眼望向一身綠色軍服的警、察,虛弱一笑,補充一句,“我是被保釋的人,你們暫時還不能抓我。”

“咳咳……”那個警、察為難地輕咳一聲,朝著咖啡館的方向看了一眼,才開口道,“這是桑祥先生的意思,只要您從那個咖啡館出來,就宣誓著他對您正式提起訴訟,所以……”

訴訟?

桑青夏的心不痛了,直接死了。

“您現在還是得和我們去錄一趟口供,然後,您可以叫擔保人接您回去,這樣……您看行不行?”因為她的擔保人是鳳南析,所以這些警、察也知道惹不起。

桑青夏的眼眸落寞地垂下,不是為了這個警、察的堅持,而是為了桑祥的決定——他就這麼認定她是兇手,然後迫不及待想要讓她恕罪嗎?

“舅舅,我會讓你看到真相……”轉過身,桑青夏朝著那家咖啡館喃喃地低嘆一聲,然後重新面對警、察,緩緩地伸出雙手,“我跟你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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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時間。

鳳南析一直埋頭處理著檔案,讓自己的大腦運轉到最快,將自己的效率提高到最高,但是……終究還是平息不了心底的那股煩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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