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都是固定的,歸專人所有,尹梟的人想混上去,需要提前打好招呼,應該不可能。

那就只剩下遊輪了。

“今天有一班去日本的,三日遊,價格公道。”正好有黑導遊在招攬生意,看到祁漠過來,連忙殷勤著過來打招呼,“還有二十分鍾就開船了,不如我給您打個折?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嘛!”

“還有今天去其他地方的嗎?”祁漠只關心這個。

“沒有了啊!一個禮拜也就兩個船去日本的,”導遊搖頭,看祁漠似乎好說話,又急著推薦,“也有去韓國的五日遊,明天就能走,價格公道。您要是在我們旅行社辦個會員,還能享受……”

“就這艘吧。”祁漠轉過臉,打斷了她,“需要辦什麼手續?”

尹梟的人,應該就在這艘遊輪上。

********

黑導遊果然神速,只要交了錢,很快就將手續全部辦好,一口一個“您放心,只要跟著我們團出去,再跟著回來,日本不會查的”。祁漠沒心情看這個,隨手把證件收入口袋,然後登了船。

走在甲板上的時候,下屬的電話正好打進來:“祁少,我們都已經在機場了。您呢?”

他這才想起來,剛剛的判斷錯愕,讓一群人還在機場蹲著。

“我在碼頭。”他開口,遊輪正好在此時發出的鳴笛音。下屬們即使現在趕過來,也是來不及登船了,祁漠只能報了船的航線,讓他們去查,另外交代:“找艘遊艇來接應我。”

如果李敏芝在這裡,他找到了她之後,就會帶她回去。現在尹梟在日本,他若貿然跟著遊輪過去,那就太被動了……

正是旅遊的淡季,選擇坐遊輪出海的,不過百人。

登船的時候,祁漠隨意觀察了一下甲板上的人——有抽著煙的打工者,有結伴出遊的學生,也有帶著正規旅行團小紅帽的老人們……總之,尹梟的手下,肯定不會在這些人之中。

他們肯定會很低調。

“你就住這個房間。”黑導遊給祁漠安排了個單人間,附帶著送他一本小冊子,上面卻不是旅遊的風

景,而是消費的店鋪,“下了船以後會到這裡逛逛,到時候別忘了多買點東西回去!”

她不屬於正規的旅行公司,自然也像黑店似的強制消費。

祁漠蹙了蹙眉,卻只是“恩”了一聲,懶得和她說。她只是他上這艘船的墊腳石,用不著放在眼裡。

“那好,我不打擾了,還得招呼其他人!”黑導遊以為遇到了有錢的冤大頭,滿臉堆笑著告辭,“吃晚飯的時候,我會再來叫你!吃飯是自費的啊,別忘了。”

“好。”

她這才滿意,退了出去。

*****

雖然遊輪上的人並不多,但要找尹梟的手下,卻不是簡單的事。

船上的客房很多,有些閒置著鎖著,有些是有人在裡面鎖著,他不好分辨他們在哪裡?又覺得貿然去敲門會打草驚蛇。幸好,遊輪上有兜售紀念品的小商販,挨門挨戶地賣紀念品。

祁漠的心中一喜。

他不由想到了喬桑榆,想到了喬桑榆的狡黠!如果她在這裡的話……

“先生,要買份地圖嗎?我這裡還有日產的小吃……”正想到這裡,小販見他的門開著,已經跑了過來,討好著讓祁漠挑選。

祁漠塞給他一些錢:“幫我留意幾個人……”

這樣的大手筆,小販欣然允若,他點點頭,繼續賣力著挨家挨戶敲門。不過這回,每扇門一開,他不是急著推銷,而是先把頭探進去看個究竟…………

讓這樣一個毫無關聯的人去“搜查”,果然很快有了結果。

“先生,在b401那個房間,有你說的人。”小販過來彙報,“裡面有個中年的女的,短頭髮的,坐在床上傻傻愣愣的。有個男的給我開的門,特別兇,我才看了一眼就把我轟出去了。”

聽他說的,應該就是尹梟的人。

不然,不會有這種“奇怪組合”的遊客。

“好,辛苦了。”祁漠又塞給他一點錢,讓他閉嘴,然後自己走向了那個所謂的“b401”。

*******

遊輪的走廊很空蕩,並沒有在此逗留打發時間的人。

祁漠走到了房間外面。

因為追來得匆忙,他並沒有帶槍,這樣單槍匹馬、手無寸鐵地闖過來,未免有些魯莽。只是,眼下他並無其他選擇。祁漠只能貼著牆靠近,不動聲色地開啟消防櫃,默默地將裡面的滅火器拿在手上。

聽不到房間裡的動靜。

“叩叩!”

他索性在門上叩了兩下,心中想好了應對方式。

但是裡面的人顯然已經先入為主,聽見敲門聲都沒有詢問,直接罵罵咧咧起來:“有完沒完啊?死推銷的!說了我們都不買東西,你tm的是不是聽不懂中文……”

“碰!”

他憤怒地擰開門,正想把人打出去,卻不想迎面便被甩上一個滅火器,他連哼都沒來得及哼,當即便被砸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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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人一僵,原本抓牌的動作怔住,由休閒迅速轉為戰鬥狀態。

祁漠趁機往屋裡看了一眼——一床凌亂的撲克牌,一副未打完的牌局;另一床上坐著一個人,側對著他的方向……是他的母親。

“祁漠?”屋裡的人倒吸了口涼氣,在認出來人以後,便迅速地滑下床,想要去拿槍。

可他哪裡是祁漠的對手?

手還沒碰上旁邊的抽屜,他便被祁漠的一腳踹開,他踉蹌著跌退幾步,還未站穩,祁漠已追了過來,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然後揪住他的衣領,或是用拳砸臉,或是用腿踢,或者用肘打……

祁漠的動作又準又狠,他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疼得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眼看著就要暈死過去……

祁漠是在發洩,所以才會用了狠勁。

他恨尹梟想利用自己!

他更恨自己,居然終究還是選擇過來救李敏芝!

親人、仇恨,他終究一個都沒有放下!這種矛盾的心情,讓他自己覺得自己無用,所以只能把怒意都發洩在了這個手下身上。

李敏芝全程都沒有任何反應。她筆直地坐著,直到就近櫃子上的裝飾物連帶著倒下,裡面的東西滾到她的腳邊時,她的眼皮才動了動,慢吞吞地看向動靜來源的方向……

“呃……”

那個手下被打得低吟了一聲,已經吐了口血,眼看著就要昏死過去。

“不許動!”洗手間突然傳來沖水的聲音,同時洗手間的門被開啟,祁漠聽到身後突然傳來的怒喝,“祁漠!再打我就開槍了!”

屋子中驟然一靜。

祁漠的動作停下,眉頭不由皺了皺:大意了。

剛剛情緒太過衝動,實在是大意了。

房間中的人在打牌,一副牌至少發三份,而在凌亂的撲克周圍,卻沒有空著的牌局。顯然,有三個人在打牌。

形勢陡轉直下——

房間裡還有一個尹梟的手下。而且拿著槍的手下。

是他的疏漏。

“把手舉起來!”那個手下還在祁漠身後低喝,但忌憚著祁漠的身手,又不敢貿然在船艙裡開槍,所以只能用語言威脅,“把人放下!然後再慢慢轉過來!不然……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祁漠只是停頓了一秒。

然後,他倏地揚手,將手上的人“丟”了出去。那個被打慘了的手下,失去了祁漠的扶持,健碩的身體卻如一堆爛肉一般“噗通”跪在地上,直接歪倒在了一邊……他被打得太狠,以至於意識已經喪失,身體在本能的驅使下抽搐發顫。

而這個舉動,也嚇到了那個握槍的手下,給了他不小的視覺震撼。

祁漠慢條斯理地轉了過來,唇角噙著幾分譏誚:“‘把手舉起來’?怎麼尹先生的狗,說起話來倒像是警`察了?”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手下被祁漠震懾到,雖然手裡有槍佔了先機,但額頭卻不由滲出一層冷汗,握住槍的手指隱隱不穩,只能裝出兇狠的氣勢,“束手就擒吧!正好跟我們去見尹先生!”

祁漠擰著眉。多一分鍾的僵持,便是多一分鍾的危險。

他的面上不動聲色,大腦卻在高速運轉,尋機擺脫眼前的不利僵局。正好,地上的那個手下猛然劇烈一顫,然後身體伸展又僵直開來……再也不動一下!看上去,像是突然死了。

祁漠勾了勾唇角,繼續打擊他瀕臨崩潰的注意力,順著他的話往下:“去見尹先生?可是他好像死了啊……你是想我跟你們去哪裡見?”他故意拉長語調,加重了“們”字,恐懼了死亡氣氛。

說話的同時,他上前一步,作勢要奪下他的槍瓦解自己的危機。

只是沒想到——

那個手下卻在那關鍵的一秒轉為機敏!

“不要過來!”祁漠距他一步之遙時,他陡然大喝出聲,目光從地上的那名夥伴身上移回,死死地瞪著祁漠,“我會開槍的!”他的眼裡湧起嗜殺的赭色,破罐子破摔,“帶著你的屍體過去,尹先生說不定會更高興!”

他的臉色微微有些扭曲,手指一點點地扣下扳機,當真想要這般一不做二不休。

祁漠的心裡也是一涼。

按照對方此刻的心理,恐怕他今天也是難逃一劫,只能衝上去硬拼了!只要子彈沒一槍打死他,他就有機會反撲解決掉對方!

他深吸了口氣,驟然抬手……

“乒!”

花瓶重重地甩上手下的後腦,當場碎裂成片,而被砸中的下屬臉色明顯一僵,臉上的戾氣還沒有來得及收斂下去,他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砸自己的人,想要質問,身體卻先一步栽倒下去,陷入一片黑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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