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確是想去祭奠在爆炸中死亡的兄弟。

“我……”她沒辦法說從他走路的頹喪感,以及之前說的話中推論出來的。喬桑榆支吾了一下,索性指了指樓上,“祁漠跟我說起過……”她想到元朗對自己還有敵意,說到一半又改了口,“他現在行動不便,就讓我買束花,也算是我的心意吧?”

元朗努了努唇。

她在說謊!

祁少剛剛才“流放”了他,給了他長假,怎麼可能交代這個?他剛剛怨恨著是喬桑榆告狀,可是看到她臉上的真誠,他才不得不承認,是自己誤會了她。

“祁少給了他家裡大筆的撫恤金補償。”他開口,牽強地笑笑,“喬小姐,你有心了。”

這花,是她送的,和祁少無關。

他突然就明白了祁漠為什麼喜歡她!她真的沒什麼不好的。

“喬小姐,再見!”

“那個……我不會再讓他去做危險的事情。”喬桑榆在他身後喊,保證出聲。

元朗笑笑,意味不明地留下一句:“喬小姐,祁少很喜歡你。”

說完,大步離開,再也沒有回頭…………

“我需要你照顧。”

一句話,他讓喬桑榆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

他訂的酒店離她軍區的家有些遠,喬桑榆暗暗思量了許久,最終以“照顧方便”為由,讓祁漠住到她之前買的那幢房子。雖然不如酒店的套房那樣奢華寬敞,但是也很溫馨,同樣適合養傷。

“走吧。”下屬們回酒店替他拿行李,喬桑榆開他的車帶祁漠到了樓下。她主動繞到他那一側,開了車門彎下腰來,作勢要扶他。

祁漠愣了一下。

要扶?

笑話,才這麼點小傷。

不要她扶?

笑話!她手都伸給他了哪有拒絕的道理?

“嘶……那就麻煩你了。”他佯裝疼痛,故作虛弱地把手臂擱在她的肩膀上,順勢把大半個身體的分量都壓在了她身上,撥出的熱氣在她耳畔繚繞,“重不重?”

喬桑榆被壓得硬生生踉蹌了一下。

“……重。”

她就這樣,一步步地拖著這頭“禽·獸”,往自己的家裡走……

“桑榆?”偶有路過的大媽,熱情地和她搭話,好奇地朝祁漠多看了兩眼,“這小夥子是誰啊?”

祁漠正想著站好不玩她了,喬桑榆卻已接了話——

“我男朋友。”她回答得自然順暢,沒有任何的扭捏,“他喝醉了,我扶他去休息。”

她不吝嗇,也不害怕,向全世界宣佈他們的關係。

“啊……這樣……”大媽點點頭,目送著兩人離開。她這個年紀的人,心裡可沒那種細膩的感情,唯一的感慨也不過是——現在的年輕人的世界,真的是無法理解了啊……大白天的就喝醉酒啊!……

裝弱的好處並不少。

祁漠的午飯,是喬桑榆一口一口喂的;祁漠的衣服,也是喬桑榆親自脫的。

她想給他換上居家服,讓他躺在床上睡午覺更舒服,但脫掉他的上衣,才發現他的胸口上還殘留著黃色的碘伏消毒痕跡……沒有擦乾淨。

“你等等再躺下。”她讓祁漠坐在床畔,自己則去浴室打了盆水出來,拿了毛巾蘸水,一點點幫他仔細地擦,“會不會疼?”

她的動作很輕,問得小心翼翼,軟軟的聲音讓他的心尖不由發癢,想起曾經在某個夜裡,他也曾抵著她低問:‘會不會疼?’

真是風水輪流轉。

“你笑什麼?”喬桑榆疑惑抬頭。

“沒有。”祁漠低頭看了眼,問得很無辜很坦然,“下面要不要擦?”

“那裡怎麼會有消毒液?”喬桑榆不解地低喃,手上卻已順勢去解他的褲子。剛解開皮帶,她碰到他某處的鼓脹,才驟然間反應過來——他又耍她!

“祁漠,都什麼時候了?”她想擰他,但是又不知道挑哪個地方擰才不會傷到此時的他,只能站在原地恨恨跺腳,“你腦子裡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你不能怪他。”祁漠無奈地聳聳肩,“我傷的是肋骨,他很健康。”

**********

早上起得很早,過了午後喬桑榆便困了。

她讓祁漠睡午覺,自己則趴在他的床邊,想著稍微眯一會兒,沒想到再度醒來,自己卻躺在他的懷裡,頭還枕著他的胳膊……而窗外,太陽早就從正中偏移了過去。

完了!

現在幾點?

她慌忙間翻坐起來,尋找時間,發現是四點半,不由呼了口氣。還有半個小時。她五點從這裡出發,六點就能準時到家。

“怎麼了?”她的一番動靜,同樣驚醒了睡得迷糊的祁漠,他翻身坐起,很自然地攬過她,滿足地繼續閉著眼,“反正沒什麼事情……幹嘛不繼續睡?”

喬桑榆推了推他,沒有推動。

他的力氣怎麼又變這麼大了?

“你不是很虛弱的嗎?”頓了一秒,喬桑榆才反應過來被他懵了。這貨現在睡得腦袋迷糊,才會忘記繼續偽裝。

祁漠一愣。

他這才清醒過來,但是再裝已經來不及,索性模模糊糊地承認,順勢把手滑到她的衣服裡:“其實真的是小傷……要不要我證明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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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他碰得她癢,喬桑榆躲著,正色解釋,“我一會兒得回家。”

“回家?”他皺了皺眉,有些不樂意。

“六點。”喬桑榆比劃了一下數字,“門禁。”

祁漠無力地嘆了口氣,想到被她一個人扔在這裡,有些憋屈,再追本溯源一下,他恨恨地低喃:“我就知道他沒那麼好說話……”

“誰?”

祁漠沒來得及回答,談話的主角突然來了電話,喬桑榆不敢怠慢,連忙跳下床,急急忙忙地按下接聽鍵,態度好得不得了:“哥!現在是四點半!你放心我六點前肯定回去,我記得的。”

“桑榆,”喬天擎打斷她,“找到coco了。”

醫院。

coco嚴重脫水,被收治在加護病房,劫後餘生,她整個人情緒都不穩定。

“沈亞僱的人估計都逃走了。”喬天擎站在病房門外,負著手聲音淡淡地解釋給喬桑榆聽,“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被關在地下室裡,沒有光線,而且已經兩天沒人喂水喂東西給她吃。”

喬桑榆一驚。

她剛趕到這裡,一路跑過來都沒來得及調整呼吸,聽到喬天擎這麼說,她驚訝地轉頭從病房的玻璃窗望進去——coco竟然變成了……這樣?!

coco披頭散髮地仰坐在病床上,頭髮很油很髒,應該從她失蹤到現在都沒有清洗過;她的皮膚褶皺,雙目無神,視線空洞地看著前方,身體像犯了某種藥引一般微微發顫……她輸著液,旁邊也有護士幫忙打理她邋遢的頭髮。

“她被沈亞關在哪裡?”喬桑榆忍不住發問,心情很複雜。

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她都以為coco死了!畢竟小井聽到了不該聽的內容,下場慘烈,而coco還說撿到小井的頭髮,似乎有所發現……她以為,coco的結局,是和小井一樣的。

她在恨的時候,也巴不得coco這樣償命。但是心裡又矛盾著,如果coco死了,輿·論對她的汙衊她永遠也洗不清……

於是,對於coco的生死,她一直抱以矛盾的心裡。

但看到coco這副生不如死的模樣,她更矛盾。

“他家裡。”喬天擎一語帶過,面色有些惋惜,“本來還想讓她做個證,但是現在……”說到一半,他不由嘆了口氣,鬆開手轉而去推門,“我們先進去看看她吧。”……

“吱呀——”

“誰?”

coco的神經敏感又緊張,僅僅是開門這個細小的聲音,便讓她猛然坐直了身體,警惕地朝他們的方向看過來,差點扯掉了手上的輸液器。

“小心!”護士扶住她,原本正給她梳頭的那把梳子,已經被撞了出去。

“coco……”喬桑榆的語氣軟了幾分,試圖說話,卻被喬天擎搶了先——

“你能上庭指認沈亞麼?”他上前一步,問得直接,“你身上的傷,是沈亞親自打的?還是他叫人打的?”

coco回答不上來。

她在聽到“沈亞”兩個字的時候,臉色便是一慌,雙眸中盡是驚恐,一個勁地往旁邊的護士身上靠,無助得近乎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她現在不敢相信任何人!

萬一他是沈亞派來試探自己的呢?她真的不想再犯一次錯誤,體驗一次瀕臨死亡的感覺了……

“剛剛警察也來問過。”護士不忍心,為她說話,“患者的精神不太好,要不……”

喬天擎不耐地蹙了蹙眉,在護士說完之前,便轉身走了出去,只淡淡地給喬桑榆留了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啊?”喬桑榆也是一愣。

她留在這裡幹什麼?她和coco的關係又不好,純粹是趕過來看看她的情況。

“喬桑榆?”她正想跟著喬天擎出去,coco卻突然出聲叫住她,她眯著眼睛,目光有些混沌,似現在才認出喬桑榆來,頓了一秒後,欣喜地從病床上爬起來,摘了輸液器跑過來,抱住她又哭又笑,“真的是你啊?太好了!我到外面了。”

只有這個時候,自由的感覺才會那麼強烈。

她被沈亞關的時間太久,精神已經有些恍惚,開始分不清現實還是沈亞的安排?但在這種情況下,平時的“敵人”就變成了親人!因為誰都可以被沈亞收買,假裝成營救她的警察和醫生,來探她的口風,但是喬桑榆不可能……

她為了小井恨不得殺了她……喬桑榆是不會被收買的!

“我知道錯了!什麼都是我的錯!”coco的身上很臭,喬桑榆想撇開她,coco心裡一急,當下朝著喬桑榆跪下來,“是我害了小井!你的好多黑料也是我買通營銷號誣陷你的……對不起!你救救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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