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下屬點頭,殷勤地開了一旁的車門,“我送你回去?”

祁漠點了點頭,卻沒有動。

蔣家之後的事情,都和他沒有關係了,他扔過去了一顆炸彈,只需要等著它爆炸而已,這只是時間問題。只是看著蔣旭揚剛剛的模樣,他不禁想起當年的自己……同樣不想看著自己的家族衰敗。

祁家,也曾繁榮鼎盛過。

可是後來呢?

所有的繁榮都上了同一架飛機,然後失事,墜落太平洋,淪為泡沫……他沒趕上飛機,成了唯一的倖存者,也成了這場慘劇唯一的見證人。

“祁少?”下屬的聲音,讓他回了神。

祁漠笑笑,彎腰進了車裡:“幫我定個位子,我帶桑榆過去吃飯。”……

警局。

因為喬桑榆的話,整個警局都很忙碌,各科都在奔走。

“我知道你很難過,畢竟是自己的好朋友出事,還要被當成犯罪嫌疑人……”有個很年輕的女孩倒了杯水給喬桑榆,安慰著,“……放心吧,會真相大白的。”

“恩!”喬桑榆點頭,“只要真相大白,我現在被懷疑也沒關係。”

她要為小井找個公道!

她難以接受,小井死了這個事實……

“碰!”

正在此時,審訊室的門被人開啟,剛剛那個警員風塵僕僕地趕回來,抬手就把桌上的那杯水給喝了。

“誒?”

那個小姑娘正想說話,警員卻從口袋裡掏出那串鑰匙,直接往桌面上一丟:“喬桑榆,你可以走了!這把鑰匙,根本打不開小井家的門,她家裡的鑰匙在她自己包裡,已經被找到了。”

怎麼可能?

她拿起了鑰匙想要反駁,警員卻先發制人:“她給你這把鑰匙後,你去開過門嗎?”

喬桑榆搖頭。

“她有主動邀請你去她家嗎?”

喬桑榆依舊搖頭。

警員嘆了口氣:“喬桑榆,恕我直言。你們那個圈子,關係都比較……複雜。會不會你們的友情,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好?她也去只是給了你假鑰匙,並不想讓你去呢?”

“不會的!”

她不管懷疑什麼,都不會懷疑和小井的感情。

“你先別著急,還有什麼線索,你可以慢慢想,然後……”站在一旁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正想安慰,卻被警員厲聲喝止。

“你又是誰?”

“哦!我是今天早上新來的實習生,我叫……”

“出去出去!”話都沒讓說完,在聽到“實習生”三個字後,警員便不耐地揮手斥退了她,“實習生統一上二樓錄資料,你不知道?這裡是我們辦案的地方,輪得到你們湊熱鬧嗎?”

“……噢。”那個小姑娘欲言又止,終究只能訕訕走開。

*******

“對了,還有!”喬桑榆沒理會警局的內部問題,反倒是那個小姑娘的話,讓她想起新的線索,“小井平時有接私活的習慣!昨天晚上她臨時接了私活出去的,你們不信查一查她的通話記錄。”

她像是絕境中的人,再度找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但是那個警員轉過身來,給她的卻是滿臉的不耐。

“小井是死在家裡,不是死在外面。”他屈指叩了叩桌面糾正,聲音嚴厲,“你以為我們警方不辦事的?她的通話記錄,我們早就查了,都是公司的正常聯絡人,而且都有不在場證明。我總不能因為你的一句話,把誰都當成犯罪嫌疑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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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奔波了一上午,上頭給的壓力非常大。

畢竟人命關天,如果是自殺,就能儘快結案,風平浪靜對誰都好;如果是命案,那就得調動所有警力去折騰,如果到最後還沒辦法偵破……事情會很麻煩!

所以,他並不想多事。

特別是在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

“檢驗科的人調查了小井的家,沒有任何陌生人的指紋,打字的鍵盤上也只有她一個人的指紋。現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小井的身體也沒有其他外傷,鑰匙還在她自己包裡,遺書和藥物都有證明……”他一點點地分析給喬桑榆聽,否決他殺的可能性,“她是自殺,我們要結案了。”

“我……”這種被人全盤否定的感覺很無助,喬桑榆難受得想哭。

而警員長嘆一聲,又雪上加霜地補充:“很遺憾,喬桑榆小姐,可能你真的沒你想象得那麼瞭解小井。這其實很常見的……你節哀,回去吧。”

說完,他收拾了空白的卷宗轉身。這會以自殺案判定,他們不需要錄取她的口供。

“我想看看小井的遺書!”

“等結了案,我們會把遺書資料給你們的。”警員搖搖頭,就連她最後的一個小小要求,也拒絕了,“但是現在,我們得按規矩來。”……

她就這樣被送離了警局。

小井的死,最終被判定為自殺,案件沒有任何疑點,她所有的不甘,只能咽了回去。這個世界……沒人替小井做主!

“你自己回去沒事吧?”還是那個實習生小姑娘送她出的門,她看著她搖晃的步子,很是擔心,“我幫你叫個車?你先回去休息兩天,如果有新的想法,還是可以翻案的。我理解你的心情。”

喬桑榆感激地衝她點了點頭。

這個小姑娘很年輕,眼裡滿滿的都是真誠和信任。她和小井有些相像。但是,她只是個剛到警局的實習生,人微言輕,她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謝謝。”喬桑榆也只能牽強地扯了扯唇角,謝絕了她的好意,“我自己回去就好。”

**********

她失魂落魄地晃盪在路上,心中前所未有的無力。

就這樣?

她就這樣回去了?

然後過幾天參加小井的葬禮、明年在小井的墓上放一束花……一切就都這麼過去了?那小井也離開得太不明不白了!

可是不然她又能怎麼樣?

憑她自己的力量,她連小井的遺書都看不到!!

“叮——!”

口袋中的手機傳來一聲脆響,那是她設定的簡訊鈴音。她翻出手機來看,上面是祁漠發過來的簡訊,平淡卻又溫柔的一句詢問:‘我過來接你,中午吃義大利菜好不好?’

喬桑榆的動作一怔。

她像在無助的暗澤之中,找到了可以指引的唯一光點。她,還有祁漠啊!

“喂?”她的電話在下一刻撥了回去。

“祁漠……”在聽到他聲音的下一瞬,喬桑榆便忍不住哽咽出聲,所有硬撐的堅強,在他面前有了脆弱的理由,“小井死了……”……

對於小井的印象,祁漠並不深。他只記得是個揹著化妝箱的小姑娘,曾經溜進喬桑榆的病房,曾經氣勢洶洶地攔住他,質問他和喬桑榆的關係……不過看樣子,她和喬桑榆的關係挺好。

他趕到喬桑榆說的地點,在空蕩的馬路旁,找到了抱膝蹲著的她。

一臉的頹喪。

“好了,沒事了。”祁漠彎腰將她抱了起來,什麼都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只是拍著她的背安撫,“我帶你回家。”

她還在原地嗚咽,看到祁漠出現,流出的眼淚更多,直接把頭埋在他懷裡:“我好難受……”

祁漠沒有接話,只是擁著她,時不時在她的發上落下淺吻,用這種無聲地方式安撫著她的情緒。

好朋友突然離世,她會難過很正常。

“午飯吃了嗎?”拍著她的脊背,直到她抽噎的力度變小了,祁漠才抱起她塞到車裡,俯身問了一句。

她搖了搖頭:“我不想吃。”

祁漠擰了擰眉,卻沒順應她。他彎腰坐入車裡,車廂中的空間很寬敞,他的長臂一撈,將她拉過來置於自己的膝上,維持著半擁的姿勢,才放柔了語氣和她商量:“那我們回酒店,我讓人做點清淡的送過來好不好?”

她這個樣子,是肯定沒心情出去吃大餐的了。

“我不想吃。”喬桑榆搖頭堅持,她拉住祁漠的胳膊,盯著他像是盯著僅存的希望,“小井昨天還和我在一起,昨天晚上還打電話給我的……他們說她突然自殺了,我說不可能,但是沒人相信我。”

她不知道如何解釋?

她所掌握的證據,已經都被警方否決了。

她想找到一個信她的人,哪怕全世界,只有一個人相信。

“她的確不像是會自殺的人。”祁漠蹙了蹙眉,從旁抽了紙巾,仔仔細細地幫她抹眼淚,“誰不相信你了?”

“警察……”

祁漠對此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哭,他就幫她擦眼淚。除此之外,他只是一路上都在鼓勵著她說,循序漸進地問她發生了什麼事?等到她終於抽噎著說完,車子正好到酒店樓下,而他也大致聽明白了整件事。

他沒有發表態度。

“祁少!”下屬過來開了車門,正想說話,司機卻急急地下去擋住了他,示意了個眼色:喬桑榆在哭,有什麼話一會再說!

後者會意,立馬閉嘴讓路。

“我抱你上去。”開了車門,祁漠主動彎腰抱她,喬桑榆剛要說不用,整個人便已被他橫抱在了懷裡,“你這樣子怎麼自己走?”

她沒照鏡子,看不到自己哭得悽慘的模樣。

他伸手一按,索性讓她狼狽的小臉一併貼上自己的胸膛,抬頭示意身側的下屬:“你們不用跟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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