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桑榆聽在心裡。早上五點,大概是她剛睡著的時間。

“你今天……”王姐打量了她良久,看了看去的,最後忍不住詢問,“為什麼要化妝?”

喬桑榆的面色閃過明顯的不自然:“因為……好看。”……

另一邊。

飛機剛升上雲端,太陽明亮的光線從舷窗中透射進來,灑在男人俊逸的臉上。機艙裡只有他一人,周圍一片安靜,他獨自坐在舒適的沙發椅上,手邊還放著幾個從g市帶來的桃子。a市臨時出了點事,有點急,必須他親自過來處理一趟。

祁漠靜靜地眺望著窗外,思緒卻已遊移到了別處,想著想著,他便不由笑了……

他走得很早。

早上,他離開別墅的時間,不超過五點,天都還沒亮。當時,別墅靜悄悄的,唯有陽臺的燈保持著徹夜的常開……成了整幢別墅唯一的光源。

他當然沒有叫醒她。

離開之前,他只是在她的房門口站了數分鍾。房間裡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動靜。他想,她應該是睡熟了,而a市的事情又催得急,他沒法耽擱下去……於是,他悄然出了家門。

現在,他坐在飛機上,只要一閉眼,便能想到他吻上她的畫面。

他還清晰地記得她雙唇的觸感:溫暖、柔軟……一想到,便覺得唇齒留香。

祁漠莞爾。

他閉眼,抬手撐上自己的額頭,唇角上揚的弧度卻是越來越大……

******

“祁少,”下屬從飛機後艙走過來,神色有些凝重,“媒體那邊都已經打點過了,政\府那邊,壓力還是比較大。那個人……有些難辦。”

“嗯?”祁漠應了一聲,再睜開眼,臉上和眼底的笑容已盡斂。

他神色疏淡地靠回椅背,雙眸有些暗、有些冷:“查那個人的背景了嗎?”

“查了。”下屬點點頭,臉色卻是更加難看,“……沒有背景。”……

一連幾天,祁漠都沒有出現。

喬桑榆獨自在別墅養傷,自己都能走能動了,也沒看到他的人影。他去哪兒了?王姐給她的回答,永遠都是那單調的一句“祁少有事出去了”。

作為一個女傭,這是她唯一能給的答案。

他們沒有聯絡過,直到這一天,下屬給她送來一個小盒子——很普通的一個紙盒子,包裝得嚴嚴實實的,輕輕搖一搖,便能聽到裡面硬物撞擊的響聲。

“是什麼?”喬桑榆納悶。

“祁少從a市寄回來的,讓我拿過來給你。”下屬如實地搖搖頭,自行揣測了一句,“可能……是給您的禮物吧。您開啟看看?”

禮物?

喬桑榆的動作一僵,臉上不禁略過一層赧然。

她差點脫口而出,問下屬祁漠什麼時候回來?但是張了張嘴,又尷尬地收住。

不合適。

她問這種問題不合適。

“喬小姐,您想說什麼?”看出她的欲言又止,下屬主動追問,“是擔心拆線的問題嗎?放心,我明天會過來送您去醫院,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喬桑榆感激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不禁有些失落——

明天會送她去醫院……

那下屬的意思,就是祁漠明天也不回來了?

**********

下屬沒怎麼逗留,送完了東西很快離開,偌大的客廳中,又只剩下她一個人……百無聊賴。

那個紙盒子還安安靜靜地放在茶几上。

喬桑榆猶豫了許久,拿起它搖了搖,沒有猜出它裡面是什麼,於是,又搖了搖……折騰了好幾次,喬桑榆才放下心中那份小小的矯情,動手拆了盒子。

裡面是個更小的盒子,再加上一張紙。

紙上只有簡單的四個字——“賠給你的”。筆跡清晰,筆鋒凌厲,和他那副隨性的姿態並不同。

像他,又不像他。

喬桑榆的雙頰不由發燙。

她盯著紙條看了數秒,才轉而開啟那個更小的盒子。它包裝得很是小巧,只是沒有封條,應該是被人開啟過,喬桑榆一層層展開,當看清裡面的東西時,不由怔住了——

是一部手機。

但為什麼……是老年機?

四四方方的一款手機,還是最老式的按鍵鍵盤,上面是個小小的螢幕,開機音樂很大,螢幕上很快就翻出超大的字型……不能上網,不能看影片,只能打電話和發資訊。

這就是賠給她的?

她之前的手機哪有這麼差!

砸了她一個智能機,然後賠個老年機給她?他還真能想得出來……

喬桑榆越翻越覺得氣憤,這種幾乎沒有功能的手機,對她來說和磚頭沒什麼兩樣。雖然祁漠賠得很“周到”,連電話卡也買新的給她了……但是這有什麼用?

這張新卡上連個聯系人都沒有!

哦,不對。

這張卡上只有一個聯系人。

她怨念地開啟老年機的通訊錄,正想發飆,卻在看到那唯一的聯系人時停住——只有一個號碼,安安靜靜地躺在通訊錄裡,存的名字簡潔利落,只有一個“漠”字。

是他……存的?

喬桑榆的面色一僵,雙頰迅速地燒紅,剛剛積累了半晌的憋悶,也在瞬間消散於無形。

存了個“漠”……

他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喬小姐,您當時住院辦病歷卡了嗎?我在您房間找不到。”王姐幫她整理東西,搜尋了一圈後折回,“不知道明天拆線是不是需要帶著?”

她沒在喬桑榆房間找到。

而祁漠的房間……她是不敢擅自進去的。

“我也不清楚。”喬桑榆茫然地搖搖頭,實話實說。當時她都疼得差不多暈過去了,事情都是祁漠辦的,就連手術同意書,也是祁漠按著她的手籤的……她是真的不知道。

王姐點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卻在離開之前,順勢瞟了眼她手上的老年機:“……要不您問問祁先生?”

問他?

在撥出確定鍵上已徘徊整個下午的手指不由一僵,她終於有了聯絡他的理由,卻反而更不敢打了。

*********

老年機的鈴聲震耳欲聾。

它突然響起的時候,喬桑榆嚇了一跳,手一鬆當即把它掉在了地上。

鈴聲不歇,螢幕上的光亮閃爍,來電提醒顯示著單字“漠”。喬桑榆突然覺得喉嚨有些發乾,遲疑了許久,才把手機撿回來,按下了接聽鍵——

“喂?”這是那晚之後,他們第一次說話。

“怎麼這麼久才接?”祁漠率先開口,嗓音略顯低啞,卻依舊低沉有力,“在洗澡?”

“沒……”她喃喃地答。

接了電話之後,才發現似乎和他沒話可聊,她隱約覺得尷尬,而祁漠已在氣氛冷場之前又出了聲——

“手機收到了?怎麼沒打電話給我?”他勾了勾唇角,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笑意,“我記得我存了一個電話號碼的。”他似在喝水,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拿起杯子又灌了一口,發出一聲清晰的吞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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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誘\惑……她恍然間似能看到他喉結隨之的滑動。

喬桑榆只覺得臉上更燙了幾分,忍不住也咽了口口水。

“怎麼了?”聽不到她的回答,祁漠繼續追問,“你在幹什麼?”

“沒……沒什麼!我也正想打電話給你的。”她的聲音磕巴了一下,儘量平復著自己的語氣,裝出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那個,王姐讓我問問你,我住院的時候,有沒有建病歷卡?”

他沉默了兩秒,很快反應過來:“要拆線了?”

“嗯,明天。”

“傷口還疼麼?”

“偶爾……一點點。”

……

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許久,基本上都是他問她答,眼看著一個話題快結束,他又會很自然地轉向另一個話題。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竟聊了半個多小時。

“喂!”聊得順暢了,喬桑榆才主動發問,“你為什麼送臺老年機給我?”

她拿下耳畔的手機看了看,有些嫌棄,又有些忍俊不禁。

“因為適合你。”祁漠笑笑,給出的答案莫名其妙。

適合?

“你的意思是……”喬桑榆皺了皺眉,順著他的話往下,“我比較‘老’?!”

祁漠啞然失笑。

“按圈子裡來說,的確是比較‘老牌’了。”他戲言,頓了頓,在她發飆之前解釋,“不過這個手機……是為了不讓別人打擾到你。”他的話別有深意,卻又故意說得漫不經心。

喬桑榆不明白他的深層含義,只是他這麼說,她心裡泛上莫名的暖、莫名的甜。

“喂!”她出聲叫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說完,又畫蛇添足地加上一句:“我隨便問問的。”

“明晚。”祁漠的聲音很溫柔,帶著明顯的蠱惑,“你要不要來接我?我讓人開車送你到機場。”

喬桑榆猶豫了一下。

她還沒有告訴他,明天要去醫院拆線,不知道拆完以後還要注意什麼?理智告訴她,她應該回家休息,即使有空也拒絕去接他。但是張了張嘴,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好啊。”

*******

這個電話,打了許久。

誰都沒有點破,卻又彼此心照不宣,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祁漠就收到了a市的好消息。

“說笑了,我兒子剛剛參加工作,還是事業為主,沒談什麼女朋友。”蔣平濤難得在媒體前露面,此次被圍堵,也只是笑著選擇了澄清,“網上的揣測都是假的。”

“那之前有報紙披露蔣旭揚和喬桑榆領證的呢?”

“請問默默支援喬桑榆明星夢的,真的是蔣家嗎?”

“喬桑榆的神秘背景是您嗎?”

“……”

媒體咄咄逼人,顯然沒那麼容易糊弄。

******

祁漠笑了笑,不禁覺得利用這幫人逼迫蔣平濤,著實下對了棋。蔣平濤這個人最愛面子,他試圖毀了他的顏面,於是便也戳中了蔣平濤的軟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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