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的那具女屍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刺激著他的神經:如果讓唐氏的那些人先找到她,她絕對會擁有比那具女屍更可悲的下場!她怎麼就沒一點躲在他範圍內的自覺?

她居然能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消失”一天,和另外一個“放心不下”的人在一起……

“他……他是……”他鷹隼一般的視線太過銳利,舒小婉根本避無可避,只能訕訕地迎上,大腦中快速思考著如何包裝Jack的身份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回覆簡訊!!!

“嗡嗡”地兩聲震動,讓舒小婉的神經瞬間緊繃到極致:Jack不會說漏嘴什麼吧?

南宮琛的目光已經從她身上移開,低頭看向手機螢幕,眉頭微微一蹙,指尖直接滑開了簡訊——是Jack的簡訊:知道了,我正塗指甲油做面膜呢,晚點再出去。

“你讓我看看……”看著他飛快變化的臉色,舒小婉心急地湊上去,不管不顧地抓住他的襯衫袖口便貼上去,絲毫不在意此刻的姿勢有多麼曖昧,在沒有看到訊息前便急急開口,“我可以解釋的!”

南宮琛的臉色明顯緩和幾分,挑眉問她:“她是女的?”

塗指甲油……

做面膜……

都是女人的行為!

“呃……是!”舒小婉的臉色也是青一陣白一陣,想到Jack習慣性的娘娘腔樣子,她索性用力地點了點頭,想著就這樣矇混過去。卻不想他的指尖上翻,目光在看到她的發出簡訊時再度凌厲——

“我是你的麻煩事?”……

私人公寓裡。

Jack敷著面膜,端著指甲油的調色盤進入venki的房間,小家夥剛醒,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地盯著他:“我媽咪呢?”

人在生病時,總會尤為脆弱。

平時瘋瘋野野的小怪物,此刻便像一隻無助的小獸,病怏怏的奢求著母愛……說到底,他終究只是個孩子。

“她有事先走了。”Jack一語帶過,把手中的調色盤隨意地往旁邊一丟,順勢坐在床沿攬住了病怏怏的他,“想吃點什麼?雞蛋羹怎麼樣?我現在就去做……”

“不想吃!”他直接搖頭,幼小的眼睛裡閃爍著無助和受傷,垂著頭委屈地嘟噥,“我只想要媽咪陪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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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一愣,面膜下的神色微變,頓了頓,笑著安慰:“沒關係,等以後回美國了,媽咪就是你一個人的。”

小家夥沒有多想,只是委委屈屈地點頭答應。

他以為,這句話的重點是“等以後”,卻不想Jack的眸中暗光閃爍——他想說的是,那也要回得了美國再說……主秀結束後,舒小婉能順利回去嗎?……

車內的氣氛幾番降至冰點,他的追問讓她屢次措手不及。

最後,舒小婉索性不理會他,反正她已經和Jack說過了,也不用擔心那邊的事情,索性就在這裡……任由南宮琛發神經好了!

車子終於在某家奢華珠寶店前停下。

“下車。”他開啟車門,丟下不容置疑的命令。

下就下,誰怕誰?

舒小婉索性也推開車門,跟在他身後進了這家店——裡面的佈景奢華到讓人咋舌!水晶燈的映照下,櫥窗裡珠寶熠熠閃光,浮動著晶亮的色澤……

美麗得有些炫目!

只是,他帶她這裡做什麼?

舒小婉疑惑地在他身後跟著,直到裡面的經理迎出來,殷勤地帶著他們進入vip區域,討好地遞上來一個絲絨盒子:“琛少,您訂製的東西,我們已經做好了。”

他訂什麼了?

南宮琛“恩”了一聲,示意經理開啟。

下一秒,一枚璀璨的戒指映入了她的眼簾……

舒小婉暗暗抽了口氣,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他這是……想幹什麼?

“你試試看。”從經理手上拿過絲絨小盒子,他徑自往她懷裡一塞,動作卻毫不溫柔,“合不合適?”

“南宮琛,你……”舒小婉怔住了!

看著那枚璀璨的戒指,她不禁遲疑:能接受這枚戒指麼?他們之間的距離和隔閡都太大,他們才“剛開始”……她能把自己的未來都交給他麼?

不是她矯情,而是她不得不慎重。

小臉上一陣蒼白一陣紅暈的變換著,她的貝齒重重地碾過下唇,終於鼓足勇氣抬頭看向他:“才這麼點時間,萬一不合適呢……你有沒有想過?”

他的臉色一如適才的冷冽,聽到她的疑問,原本幽暗的眼底越發沉了沉,醞釀出一片琛色。

像是一場既定的暴風雨即將降臨,而不明真相的經理搶在南宮琛爆發之前開了口——

“雖然只用了一天時間,但我們店是有品質保障的,不會不合適。”他殷勤地解釋著,同時指著那枚戒指,示意舒小婉一起看過去,“追蹤器也是微型的,您看,做在戒指裡面一點都看不出來……”

舒小婉的臉色驟然全白。

她的手指劇烈地一顫,險些沒能握住那個絲絨盒子,耳邊聽不見任何其他解釋,她的世界就此陷入至極的安靜:她明白了!他送的不是戒指,而是戒指摸樣的追蹤器……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

心底湧出一陣陣的寒冷和不堪,舒小婉只覺得諷刺得想哭:她是有多麼的自作多情?她是有多麼往自己臉上貼金?她想多了……完全想多了!

“舒小姐,您看……”經理熱情地解釋了一通,抬頭卻發現她的眼眶已然發紅,眼底暗湧的卻不是感動,他不禁忐忑了,戰戰兢兢地把話說完,“這戒指可以麼?”

空洞的目光看向經理,舒小婉深吸了口氣,才勉強控制住這種莫名悲涼的情緒,用自己最冷靜最平穩的聲音回饋:“你先滾開一下可以麼?我有話要和他說。”

“呃……”用如此禮貌的方式叫他“滾”,經理愣了一下,立馬閃得沒了影。

“南宮琛。”她回過身看向他,目光在撞上他深眸的那一刻,胸臆間便酸澀得可怕,她儘量剋制住所有脆弱的情緒,千言萬語最終卻只憋出一句話,“為什麼?”

為什麼故意給她期待?

又為什麼用這種不堪的方式給她答案?

“不是不想二十四小時跟著麼?”他一步步地逼近她,幽暗的目光從她手裡的戒指上掃過,“戴上它,我給你不用向我報備的特權。”只要他能找到她就好。

“所以你送我戒指?”

在他眼裡,這只是一樣物品,根本不知道戒指的意義?

“那你要什麼?手鐲?項鍊?耳環?”他一字字地問出來,突然掏出自己的錢包,抽出裡面的卡往臺上一放,厲聲對遠處的經理喊了句“過來”,然後重新轉向舒小婉,“自己和他說,讓他改,我有時間陪你耗著。”

被指名的經理屁顛屁顛地衝過來,走近了才發現這裡的氣氛不對,臉上的笑容當即凝住,只能哈著腰詢問:“舒小姐,需要改什麼?我們能馬上……”

“滾開!”終於用不著維持任何禮貌,舒小婉歇斯底里地吼出來,她的視線狠狠地瞪著南宮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把戒指往他臉上砸過去,“南宮琛,我又不是你養的狗!!”

四四方方的盒子正中他的眉角,當即磕出了一道血痕,暗紅的血跡當即滲了出來……

舒小婉絲毫不顧他冷到想殺人的臉色,轉身就衝了出去。

“你給我站住!!”叫不住她,南宮琛的眉心一蹙,當即也抬腳追了出去,剩下可憐巴巴的經理,只能撿起地上的絲絨盒子,快步在後面跑著——

“琛少!戒指!戒指!!!”

大掌從他手裡掠過,手上的盒子被南宮琛拿走,經理這才喘著氣停下,突然又想到:不對啊!還有……銀行卡!!……

在外面侯著的司機委實被嚇了一跳。

進去的時候兩人還“好好的”,怎麼才這麼一會兒,舒小姐就哭著跑出來了?眼看著她就要跑過車身,絲毫沒有上車的意思,司機想也沒想,跳下駕駛座就要去攔——

“舒小姐,您等等!您……哎喲!”

話未說完,小腿就被舒小婉狠狠地踹了一腳,司機痛叫著蹲下來,而舒小婉早已越過他跑了出去。

舒小婉現在的大腦是空白而簡單的——誰擋她的路,就幹掉誰!她受不了這樣的“追蹤器”,受不了南宮琛把她當狗一樣看,誰也別來理她!

越是在乎,情緒噴發越是強烈。

她早已說服自己不去想他和南宮燁之間的差別,她幾乎以為這是一場“重新開始”,所以此刻,可見她的打擊有多麼大……心情有多麼不堪!

耳邊傳來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還有尖銳的剎車聲,她通通聽不見,橫穿了N條馬路,她只想逃離他,逃離這一切……直到肩膀上傳來一股刺痛,她整個人被拽住,直接被扛上他的肩。

她的視線一陣天旋地轉,心底在某一刻跌落谷底:像是從鳥籠中飛出的鳥兒,在屋中經歷一場橫衝直撞,最終重新被關入鳥籠……自由,成為一場幻滅。

“舒小婉,你想死麼?”他在路邊把她丟下來,巨大的力道讓她險險站穩,腳卻被衝擊得微微發疼,她聽到他怒意磅礴的聲音,“你鬧什麼?”

她鬧什麼?!

對,他是不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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