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祁少可能睡著了,您有什麼需要,直接叫我就好。”依舊很客氣。

“你們對囚\犯也這麼好?”喬桑榆面色嘲諷。

那個下屬不由笑了。

“祁少一旦動了手,就絕對不會給對方生還的機會。”他解釋,面色赧然地撓了撓頭,“祁少和您鬧著玩呢……您可以不用告訴我們的!我們懂……”

別有深意的一句話,他們完全曲解了喬桑榆的意思。

他們還以為喬桑榆那是秀恩愛呢……

祁漠要真掐她的脖子,她還能活?

“什……”

她錯愕,可是這回來不及解釋,下屬便已退了下去。

臨走,他還特意拉好了簾子,給他們留出了私人空間…………

機艙很寬敞,喬桑榆卻覺得很窄小。

有限的視野空間內,她和祁漠只隔著一個走道的距離。後面的簾子內,時不時傳來下屬們談笑風生的聲音,似乎還在加重著她和祁漠之間的“誤會”……

她煩躁地閉了閉眼。

這種“誤解”讓她覺得無比噁心,喬桑榆氣憤著默默喝掉了杯子裡所有的果汁,心中的怒意也上升到了極點:她現在揹負上了“殺人犯”的罪名!而且她還被誤會是真正殺人犯的“女人”……

她的世界怎麼會這麼糟糕?

而身邊的男人——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半句的解釋,她能聽到的只是他清淺均勻的呼吸,似乎還睡得挺香。

憑什麼他能睡得香?

喬桑榆抿唇,衝動著直接揚手,將手中的空杯子砸了過去。

“碰!”

杯子正中他的胸口,然後又從他的身上滾落下來。祁漠猛地摘下眼罩,低頭看了一眼後,便蹙眉瞪向了她,面色明顯不悅:“你幹什麼?”

而那個圓形的杯子,也順著地毯一路滾出去,經過簾子滑入後倉。很快就有下屬撿了杯子,探了個腦袋過來:“喬小姐……”看到祁漠醒著,他的話沒說完便連忙閉嘴,又把頭縮了回去。

喬桑榆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心中一慌,頓時對自己剛剛衝動砸杯子的行為後悔了……

可是現在,唯一“可以下的臺階”都沒了,喬桑榆被他瞪得有些頭皮發麻,只能別過臉,悶悶著低喃而出,佯裝抱怨:“你打呼嚕的聲音太大,吵到我了。”

“我不打呼嚕。”祁漠蹙著眉,卻已經把臉轉了回去,彈了彈衣襟上殘留著的水漬。

“睡著以後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她的臉色開始發漲發紅,但還執拗著一口咬定,“你剛剛的呼嚕聲太大了……太吵了我才……”反正,剛剛都是他的錯!

“喬桑榆!”祁漠叫住她,阻斷她說話的同時,他轉過臉來,正色補充,“而且,我剛剛沒有睡著。”

這回,喬桑榆徹底漲紅了臉。

他是清醒著的?

那她所有的“控訴”,不都變成了笑話?

不過,他既然是清醒著的,那面對下屬的誤解,為什麼不出聲解釋?

“我在想事情。”她沒開口,祁漠卻繼續出了聲,不忘詢問,“想聽聽我想的事情麼?”

“不想。”喬桑榆沒興趣,直接詢問,“你為什麼要帶我一起走?”他到底想利用她做什麼?

“幫你。”他坦然而答,勾了勾唇角繼續,“我在你樓下呆了很長時間,劉天航的人很早就調查到了你家的位置,但是他們沒有進來。等到你的小男朋友走了,他們第一時間便衝進來對付你……你不覺得奇怪麼?”

這是他一直在想的事情。

蔣家不管有沒有“問題”,但肯定和劉天航存在千絲萬縷的關係。也許,蔣家能成為他的突破口……

喬桑榆皺了皺眉,沒說話。

“你也發現了?”祁漠倒是很想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畢竟喬桑榆和他們熟,應該能給他更多有利的情報,“你覺得呢?”

“我應該怎麼覺得?”她冷冷地一眼橫過去,“難道非要他們在第一時間衝上來,然後把我們全部帶走?非要擴大我們的人員傷亡,然後你才更滿意,是嗎?”

祁漠無語:她完全沒明白他的意思。

“智商真高。”他翻了個白眼,直接拉下眼罩,懶得理她。

喬桑榆也沉默下來,她在彼此冷靜後,才默默地又朝祁漠看了一眼,卻忍著什麼都沒有多問。她只是不由蹙了眉,心中有些擔憂,也有些慌亂——

祁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

不。

不會的!

在心中的猜想轉為清晰前的那一瞬間,她便已全盤否決。然後,她又懊惱地想到——明天,她答應了和蔣旭揚一起領證的!可是她的手機掉在了逃回來的路上,她又背不出蔣旭揚的號碼……

她完了!……

g市。

下飛機已是深夜,g市晚上的溫度有點涼,機艙門開啟的那一刻,喬桑榆便不由瑟縮了一下。

她只帶了一個行李箱,就是之前床底下整理好的那一個。但是都被下屬拎著,放在了行李艙中,她根本沒有隨身的外套可以穿……她只能抱著自己在原地抖了抖。

正想如此下飛機,下屬卻貼心地遞上來一件外套,是男士的:“外面有點冷,喬小姐,披一件外套再出去吧。”

她猶豫著,正想接,下屬卻又補充了一句——

“放心,這是祁少的衣服。”

她面色一冷,瞬間縮回了手。

他們真的是誤會了!

而旁邊的男人不但沒有解釋,反而在此時補充了一句:“穿吧,我有兩件外套,可以借你。”

喬桑榆握拳:這根本不是重點好嘛!!

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又沒辦法直接發作。

拳頭緊了又緊,喬桑榆終究只是悶悶地轉頭,一字一句地清晰出聲:“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祁漠的動作一停,側頭望了她一眼。

下一刻,他啞然失笑:“不要穿我的衣服?”他重複,看了她的神色之後,這才明白她糾結的真相,於是,他饒有興味地點了點頭,“也好,那隨便你。”

說完,他便抬腳要走向機艙外。

拿著外套的下屬正想要跟,祁漠卻又突然停腳,抬手止住了他:“不用把外套帶出來。”反正這是他的飛機,留下或帶走都沒差。

可下屬卻還是稍稍一愣,沒明白為何會有如此“細節的命令”?

祁漠已把目光轉向了喬桑榆,話是對下屬說的,卻意在傳入她的耳中:“總得讓人知道,在我面前,機會永遠只有一次。”勾了勾唇角,他轉身,瀟灑地走了出去……

******

下屬退了回去放衣服。

喬桑榆站在原地,憤憤地咬了咬牙,也跟著走出了機艙外。只是身體一接觸到艙外的空氣,喬桑榆便不禁打了個寒顫——好冷!雖已是春天,但子夜的溫度降得很低,遠遠的還能看到停機坪的綠草上積聚了一層霜沫……

而她隻身一件寬鬆的居家服,連件外套都沒穿。

喬桑榆不由抱住了自己,搓著雙側的手臂步下舷梯。他已在下面等她,喬桑榆小跑了幾步,停在了他身後。

夜裡降落的航班很少,整個機場顯得空曠又冷清,她環視了一圈空空蕩蕩的周圍,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的車呢?”她只想找個暖和一點的地方。

祁漠回頭看了她一眼,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故意解釋了一句:“當然是停在可以凍死你的距離之外。”

“你!”

喬桑榆氣急,祁漠說完,卻已繼續往前走去。

步態沉穩、悠然……他穿了外套,他又不冷!

喬桑榆咬了咬牙,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車子停在機場地下的車庫,很普通的停車場,沒有半點的vip待遇。

“祁少,”司機已下了車等著,看到祁漠出現,恭敬地點頭問好,幫他拉開了車門,“歡迎回來。”

祁漠“嗯”了一聲,上前走幾步,正想紳士著讓喬桑榆先上車,她卻已大步越過他,直接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坐了進去。司機的面色有些訝然,疑惑地把臉轉向祁漠,而祁漠擺了擺手,示意他去開車。

然後,他也坐進去自己關上了門。

喬桑榆縮在一邊沒搭理他,她在外面被凍得不輕,再加上適逢經期,她受了涼,肚子都隱隱作痛……於是,她上了車以後便彎下身子取暖,掌心不動聲色地貼著小腹溫暖自己。

車沒開,她聽到有人在和祁漠說話——

他那邊的車窗玻璃降下,有下屬遞了杯熱飲進來,態度討好又恭敬:“祁少,外面有點冷,您驅驅寒。”

喬桑榆的心中一喜:謝天謝地!終於有點熱的讓她緩解一下腹痛了!

可是只有一杯。

就在喬桑榆企盼著她的那份時,祁漠卻說了一句“謝謝”,然後抬手按下了按鈕,把車窗又升了上去……真的沒有她的份麼?喬桑榆的心猛地跌入谷底。

她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身體的不適讓她暫且忘記了和祁漠的“仇恨”,忍不住問了一句:“有我的麼?”

冷靜的嗓音,帶著明顯的虛弱。

“你不是一路都在強調自己是囚犯的麼?”祁漠淡淡地答,故意潑她的冷水,用她的原話回敬過來,“……這才是囚犯該有的待遇。”他是故意想激她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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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回竟什麼都沒有!

她沒有反駁,甚至連生氣的徵兆都沒有,聽到他嗤諷又挑釁的話,喬桑榆只是閉了閉眼,腦袋往另一側靠了靠:“隨便……開車吧。”看起來,還頗有幾分傲氣。

“叩叩!”

只是下一刻,她那一側的窗戶也被人敲響,她蹙了蹙眉降下車窗,下屬殷勤的笑臉便出現在了車窗外。顯然,他是給祁漠送完了熱飲,然後再繞過來的,而且給予她的“服務”比祁漠更周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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