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了。”既然確定沒懷孕,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處理多了,喬桑榆深吸了口氣,索性一次性說完,“你現在可以走了。今天謝謝你,再見!”

她終於不用擔心和祁漠有任何牽扯糾葛!

祁漠愣了一下:她的態度一向都轉變那麼快?

“哦,對了,欠你的錢以後會還的。”他站著不動,喬桑榆想了想,又如此補充,然後重複,“再見!”說話的同時,她已想繞過祁漠先行離開。

但是剛抬腳,他卻伸手擋住了她的去路。

“幹什麼?”她的神色一慌。

“你去配藥?帶錢了?”他抽出那張開藥單,勾著唇角在她眼前晃了晃,戲謔著提醒,頓了一秒後又補充,“反正欠了,多欠點吧!來吧!”

說完,他已經率先轉身走向繳費處。

**********

藥是祁漠出錢幫忙買的,重重的一大袋。

喬桑榆拎著那一袋子的護胃藥,心裡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走吧,送你回去。”祁漠卻是始終面色坦然,他走出醫院,瀟灑地按了開鎖鍵,聽到瞭解鎖的提示音,“你的地址呢?”他今天心情不錯,算是幫忙幫到底。

“我……”喬桑榆本想說“不用”,但是一想還是算了。

她沒錢自己打車回去。

況且也沒必要拒絕得太刻意,反正過了今晚,她和祁漠依舊沒有任何牽扯。

“走吧。”喬桑榆嘆了口氣,報了個地址,開啟車門坐了進去。但是因為本能地排斥,她這回選了後座…………

車子平穩前行,兩人一路無話。

喬桑榆閉目養神,兀自調整一個舒服的坐姿時,陡然感覺到了腳下滾出來的東西——是一個卷軸,剛剛被藏在了座位底下,因為顛簸才滾到了她腳邊。

“字畫?”喬桑榆撿起卷軸,不由嗤笑一聲,“你的?”

看不出來,祁漠竟然還會研究這種東西?實在太不搭!

“嗯。”祁漠淡淡地應聲,從車子的後視鏡中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囑咐,“看好了放回去。”這是他在“度假村”找到的東西,可能指引著他找到任何關聯的人。

喬桑榆微微展開,只是看了一點——

這是一幅裱起來的國畫,畫的應該是紅梅圖,但是紙張已經明顯發黃,上面還帶著一層明顯的灰塵。顯然,這幅畫有些年份了,而且收藏這幅畫的人根本不知道好好保養。

喬桑榆看了祁漠一眼……這倒挺像他的風格。

“你對這個有研究?”目光相對,祁漠從她眼底的嘲諷中看出幾分專業,於是,他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幾絲興味,順勢問了一句,等著她的回答。

“沒有。”聽到他這麼問,喬桑榆拒絕得很快,說話的同時,她已迅速把畫卷了起來。沒再繼續看下面的印章,也沒再看這幅畫的署名。

她對國畫,的確沒有研究。

唯一的那點理解,也都飄散在記憶裡——

那個時候,她還小,蔣爺爺還在。她和蔣旭揚的關係很好,也常常跑去蔣家玩,很愛搗鼓蔣爺爺的那套畫筆和宣紙。記憶中,蔣爺爺退休以後一直在畫畫,好像水平還特別好,他還半開玩笑著說,如果她能和蔣旭揚“做一輩子

小夥伴”,就畫她最喜歡的長頸鹿送她……

她那時候還聽不懂蔣爺爺話中的深意,心心念念著想要長頸鹿。

後來……

蔣爺爺去世了,蔣旭揚也不再是當年的蔣旭揚,她也不再是那個喬桑榆了。

想到這些,喬桑榆不由閉了閉眼,眸底閃過明顯的悲愴。

“這幅畫之前被掛在了一個很好的位置。”祁漠打量著她的表情,越發肯定了她應該懂一些,於是狀似輕鬆地出聲,實則別有深意,“你覺得這樣一幅畫,會有什麼意思?是因為畫的人重要,還是因為畫本身重要?”

喬桑榆睜眼,朝窗外望了一眼:周圍的景色已經開始熟悉,她到了她的目的地。

“到了。”她開口,在停了車以後拉開車門,在即將下車的前一秒,才回答了他的問題。唇角微揚,眸中帶著明顯嗤諷的笑意:“祁漠,我像是會跟你討論畫的人麼?”

太不搭!

“碰!”

說完,利索地下車,瀟灑地甩上車門,然後離開…………

翌日。

喬桑榆在這個普通的住宅小區醒來。這不是她的地方,是她以前的專用化妝師小井的家。像昨天那種情況,她根本沒辦法回家,為了讓所有人冷靜一下,她就在這裡寄住了一晚。

小井和經紀公司的合約還沒完,喬桑榆退出娛樂圈後,她便被公司指派去跟了另一個明星。也就是那個“新鮮出爐”,瞬間大紅大紫蓋過她風頭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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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榆姐,我得早走!”她醒得很早,可起來的時候,小井早已換完衣服洗漱完畢,正著急著穿鞋綁攜帶,“那個coco特別難伺候!我們每天都得早一個小時到,去她家化妝……忙死!”

她嘀嘀咕咕地抱怨了許久。

畢竟以前跟著喬桑榆,喬桑榆把她當朋友,說話還會護著她;現在這個大明星,完全把她們當傭人,這強大的地位落差,叫人怎麼受得了?

“那我也走了。”喬桑榆急急地穿完衣服,洗了把臉跟著她一通出門。

“桑榆姐,我把家裡鑰匙給你,你要住的話隨時來。”小井很客氣,背上重重地化妝箱,才想起來這回事,連忙又折回來,從櫃子裡拿出一串備用鑰匙,“我得跟著coco拍一組廣告,可能要好幾天不回來。”

“謝謝。”

喬桑榆道著謝,在小井鎖門的時候,卻又不動聲色地把鑰匙留在她屋裡。

她是不會一個人過來打擾的。

未來的幾天裡,小井不在,她不能來寄住了。要躲開家裡人,她只能另想辦法。

*******************

正午時分,喬桑榆才拎著重重的一袋胃藥回了家。

她徹夜未歸,想必媽媽早已回去了。她正好能回去靜一靜,順便把家裡的東西收拾收拾,如果她再來說什麼,她就搬出去避一避……對家人,她解決問題的方式一向如此。

屋門鎖著,一片寂靜。

喬桑榆默默地嘆了口氣,掏出鑰匙來開門,只是鑰匙還沒來得及插\入鎖孔,裡面的人便已聽到了她的動靜,猛地將門拉開。動靜不小,嚇了喬桑榆一跳。

她反射性地縮回手,抬眼看向屋內的人——

是蔣旭揚。

他還穿著昨天的那套衣服,頭髮很亂,雙眼中佈滿血絲,下巴上可見明顯青色的鬍渣。很顯然,他徹夜未眠,整個人周身都充斥著焦躁和頹喪的氣息。

但是在看到喬桑榆的那一刻,他的眼神倏地轉為狂喜。

像是絕望臥倒在沙漠的人,終於等來了一場雨。

“桑榆!”他叫出她的名字,說話的同時已忍不住伸手夠住她,將她重重地抱在自己懷裡,“你嚇死我了……我找了一夜……擔心得要死……”

因為緊張,他連說話都顯得磕巴。

昨天他真的是氣瘋了,知道她有了別的男人,有了別人的孩子,瞬間就喪失了所有的理智。他們不歡而散,他就把她扔在野外,然後回來拼命買醉……

半夜,他酒醒,腦袋這才完全清醒,想到去找她。

可是……沒有!

想到那個區域的治安,蔣旭揚驚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有什麼問題,應該好好說,好好解決的。

是他錯了。

“放手!”喬桑榆冷然出聲,伸手推了推蔣旭揚,可是他的力氣很大,此時抱著她的動作又死緊,她根本撼動不了他分毫。喬桑榆隱隱發怒,身體又被他勒得很疼,終於抬腳猛地一下踩在他的腳背上,“我叫你鬆手!”

“嘶……”

蔣旭揚吃痛,這才猛地鬆開她。

“昨天是我不好。”他放開她,確認她安然無恙,才出聲繼續道歉,“我不該把你丟在那裡,我也不該想對你……做那種事……”他當時真的是喪失了理智,才會想在野外對她做那種事。

喬桑榆沒搭理他,越過他徑自走進屋裡。

“你昨晚去哪兒了?”蔣旭揚在擔心之餘,問得很謹慎,眉頭已經明顯隆起。

喬桑榆嗤笑:他又想問她昨天的問題了?是哪個男人?是一個還是兩個?

“我去了醫院。”她懶得和他爭論,涼涼地開口,朝著門口指了指,“你得到答案了,可以走了嗎?”

蔣旭揚卻是急了:“你去了本地的醫院?”他的眉頭徹底隆了起來,語氣中也帶著幾分嗔怪,“我不是說了嗎?我會聯絡外地的醫院,可以先拿掉這個孩子……”

本地都是認識的人,事情傳出去,蔣家和喬家要如何立足?

“啪!”

他的話未說完,喬桑榆便猛然揚手,將那袋胃藥全部砸在了他身上,發出不小的動靜,也讓蔣旭揚噤了聲。

藥物的瓶子滾出來,掉了一地,蔣旭揚怔了一秒,才反應過來她去醫院幹什麼的……

“桑榆……”

她是因為身體不舒服?

“你走吧!”她冷然打斷,“蔣旭揚,你別逼我說‘滾’!”

“桑榆,”他試圖開口,卻被她的一個冷眼瞪了回去。她僵硬地站在屋內,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蔣旭揚知道她的脾氣,沒有繼續強留下來,沉默了數秒,才喃喃地開口叮囑:“那我先回去,晚上再來看你。你好好照顧自己。”

***********

喬桑榆一直沒回答他。

蔣旭揚走到門口卻止了步,回身跟她提:“對了,阿姨回家了。她今天定了我們的婚期,在下個禮拜,她說不能再拖了。她……我什麼也沒告訴她。”頓了頓,蔣旭揚看向她,“桑榆,我……還是要你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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