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放了我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錢？”初妍輕笑，“況且，你殺越多的人，就會知道第一製藥的越多秘密，難保哪一天被綁在這裡的不是你。不如挑一條更好的路，你說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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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儘量地拖延，實現著緩兵之計。
那人有些興味，卻沒有心動的意思，正想背過身離開，門外卻又有下屬急匆匆地跑進來：“不好了！有警車朝這個方向來了！”
裡面的人不由一慌：“怎麼辦？我們來不及裝完炸\藥！”
肌肉男的臉色沉了沉，不給初妍她們任何驚喜的緩衝期，冷然命令：“都帶走！換個地方宰了！”……
她們被重新戴了紙袋，蒙了眼睛押出去，快速地塞上一輛麵包車。她們看不到周圍的情況，只能感覺到車內很擠，而且很顛簸，很不平穩……車速很快，而且像是經過了一番追逐。
然後，終於再度平穩下來。
車子停下，眾人的心都已沉到了極點。
這回她們被一個一個帶下去，初妍不知道這是哪裡，只能感覺到身體被人放倒，放平，安置在某個冰冷又不平的地上，像是石頭地，又像是鋼鐵……
而帶她們過來的人，似乎放好她們，便走了。
她的手腳被綁著，只能扭動著身體，儘量把頭從紙袋裡掙扎出來。只是還沒看到周圍的東西，耳邊卻聽到刺耳的鳴笛聲——像是火車的汽笛聲！
初妍一驚，後背頓時起了層冷汗。
是鐵軌！
她們所在的位置，是鐵軌！
她慌了一下，拼命地掙扎起來，腦袋從紙袋裡離開的那一瞬，正好看到對面的鐵軌上有火車駛過，速度很快，聲音很大，距離很近……她第一次離死亡這麼近，又有種從死亡線爬回的感覺。
旁邊有人被嚇哭了。
誰知道這條鐵軌上的車什麼時候來？
“大家想辦法解開繩子，我們逃吧！”只有在這一刻，原本的競爭對手們才真正團結，互相幫助著解開繩索，然後跑到鐵軌旁的草地上喘息。
“我是真服了！這麼危險的案子，交給我們當實習？”平靜下來，有人低喃，搖著頭嘆息，“祝你們好運吧！反正這家律師事務所，我是肯定不要進了。”
“我也不進了！我找工作，不是玩命的！”有人跟著一起站起來，“走了，各位再見。”
陸陸續續地有人離開，最後只剩下初妍和高材生兩個。
初妍一直沒動，是因為要護著肚子。火車剛剛經過的那一刻，她真的被嚇到了，她怕現在馬上走會出事，所以只能坐著平穩。她真不是個合格的好媽媽，這麼嚇到了孩子。
“前功盡棄。”高材生從包裡掏出一個透明的塑膠檔案袋，洩氣地扔在旁邊，懶懶地跟初妍聊，“你說明天怎麼辦？明天十一點的時候，會有幾個人過去？”
大家都不敢再調查了。
“你會去嗎？”初妍忍不住問。
“不知道，我得回去想想。”對方搖搖頭，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走人，也沒有等初妍，“那麼危險的事務所，如果他們真的要請我，必須給我不低於五萬的工資……”
初妍失笑。
等著確認自己沒事，她才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離開，走了幾步卻又想到什麼，於是退回來，重新撿起剛剛高材生扔掉的那個檔案袋，然後緩步離開……
她真不知道面試是這樣的。
她不後悔今天所做的，但是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不會帶著孩子冒這會險。
****
日近黃昏，初妍沒有直接回家，她去了一趟警局，把事情都說了一遍，然後才撥出了黎睿銘的電話——
手機響起的下一秒被人接起。
“喂？”卻沒想到是唐堯的聲音，慢條斯理的，“找哪位？”
心驚肉跳了這麼一整天，初妍反倒是沒那麼怕唐堯了：“把電話還給黎睿銘！”
“咦？”
唐堯疑惑地發出一聲感嘆，正想討論一下她為何成長的小脾氣，電話卻已被黎睿銘奪了回去。他等了一天！整整心神不寧了一天！到底是什麼樣的面試？
他不知道。
可是唐堯的那句“因為你會擔心”，讓他的整顆心懸了一天。
“初妍？”接過電話的那一秒，黎睿銘便快速地出了聲，丟擲一連串的問題，“你在哪裡？今天還好嗎？我現在過去接你好不好？”
他的聲音很緊張，初妍聽著，再低頭望著髒兮兮灰撲撲的自己，突然就鼻子有些泛酸，像是找到了唯一的依靠，她帶著哭腔低喃：“黎睿銘……我想你了。”……
晚上黎睿銘的情緒不是很好。
不是因為她弄得髒兮兮的衣服，還有她手臂上明顯的擦傷。這是她在鐵軌上掙扎的時候，被石子磨破的，傷口不深，但是很長，一道一道的紅痕很難看。
“你們是去面試還是去打架？”黎睿銘的俊臉上盡是不滿，從接她回家開始，柔情過後就是不停地責罵，“你跟人家攪合在一起幹什麼？這些傷口都怎麼弄的？”
說話的同時，擦藥酒的動作不由重了一下，初妍疼得“嘶”了一聲。
黎睿銘蹙了蹙眉，不禁又心疼得放柔了動作。
“到底怎麼弄的？”
初妍抿著唇不敢說，最後被黎睿銘逼得無奈了，她才喃喃地出聲，避重就輕：“劃到了石頭上……我沒有和人打架！我是那種會出去打架的人嗎？”
可黎睿銘又豈是那麼好糊弄的？
“石子？”這便是她整句話的疑點，黎睿銘追問，“面試怎麼會有石子？”
“我……”初妍遲疑了許久，終於徹底糊弄不下去了，才小心翼翼地開了口，“就是……不小心被人放在了鐵軌上。”她把今天的一切都說了，但是現在已經脫困，而且她也不想黎睿銘太擔心，於是便把近距離看到火車那段省了……
“……然後我們就解開了繩子，各自回家了。”儘量平鋪直敘，儘量把整件事說得波瀾不驚，初妍忍不住抿了抿唇，“其實今天的面試好失敗，我等於什麼都沒調查到，原本給的期限是明天中午……不知道怎麼辦？”
再回楊化強那邊調查，其實是毫無意義的。突破口顯然在製藥廠，但是她拿不到證據！對方還是那種會殺人的黑勢力，她該怎麼鬥呢？
“不管他，明天不用去了。”聽她說完這一切，黎睿銘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沒有多說，只是伸手抱著她，將她牢牢地按在懷中，“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會好好保護。
“黎睿銘，”躺回床上，初妍忍不住往他懷裡拍了拍，用自己微隆的肚子蹭著他，“你不要生氣嘛！寶寶，叫爸爸不要生氣……生氣對胎教不好。”
黎睿銘失笑。
她總算知道有胎教這麼一回事了？
“胎教在於你。”他沒好氣地糾正，卻又不由嘆了口氣，額頭抵上她的，“初妍，我是擔心你……”
“我知道。”初妍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因為他的這句話，覺得自己有了強大的後盾。也突然在心裡有了某種想法，她沒明說，只是無聲地擁緊他：“我有你。”
黎睿銘沒聽出她話中的決定，只是低頭，流連著她的唇舌，親了又親，最終挫敗地起身，又得去浴室解決自己。
她懷孕，他得熬十個月……
這天深夜，唐堯接到了黎睿銘的電話。
“你出來一下。”很簡短地開場白，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唐堯頓時變得又客氣又規矩：“太晚了，出門容易吵到老婆孩子，而且太遠了……有什麼事你電話裡說吧？”
“我在你家樓下。”黎睿銘淡淡打斷。
說完，結束通話了電話。
唐堯默默地抬頭看了眼時鐘。
凌晨兩點？樓下？
“歡顏？”唐堯不安地推了推枕邊人，“黎睿銘來找我，在樓下。”
“哦。”秦歡顏睡得正熟，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一點都沒有“分憂”的意思，反而大氣地把擱在他身上的一條腿拿開，然後直接踹他下床，“那你去吧……打不過就跑！別往家裡跑，我要睡覺。”
唐堯很鬱悶，穿了件睡袍，冷颼颼地下去見人。
他想好了說辭，只是根本沒來得及說。因為在他看到黎睿銘的下一秒，對方已大步過來，結結實實地給了他一拳：“明知道她懷著孕，你還讓她參加那種危險的面試？”
他可以對初妍不生氣，但是眼前這個始作俑者，必須不能放過！
“其實……”
又是一拳！
唐堯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
“傷她的人我會自己調查。”黎睿銘再度搶了先，顯然這回是真的生了氣，“以後這種危險的事情，不要再扯上她！她不是這個圈子的人！”
他瞭解唐堯，生殺予奪，槍林彈雨。
他也瞭解自己，和唐堯一樣。
但是初妍不行！她必須生活在他的保護下，生活在一個安靜的世界裡。
揍完兩拳，黎睿銘轉身就走，唐堯想著黎睿銘剛剛的臉色，再盤算了一下接下來的發展，他覺得——他最近可能要去國外躲一陣子，嗯，就當是旅遊好了！要避開黎睿銘一陣子……
翌日。
黎睿銘讓她在家裡休息，可初妍坐立難安，眼看著十一點的期限快到了，她終於忍不住出了門。
她覺得自己的取證工作糟透了，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進展！但是她得過去一趟，她得給個交代，不管調查到了什麼，都得有個交代。這是身為一個律師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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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務所的休息室，除了李姐，還有兩個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