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她長久地不說話,只是抱著他的力道越來越重,就連黎睿銘也能感覺到她的微微發顫。他發現了她的異樣,不由蹙了蹙眉,低頭小聲詢問,同時一下又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

“我怕……”初妍梗了一下沒說,她知道說某些晦氣的話不好!她猶豫著咬過自己的下唇,喃喃地出聲:“沒什麼……我就是怕以後有人會搶走你。”

越喜歡,就越害怕會失去。

“你腦子裡想的都是什麼?”黎睿銘失笑,因為她腦子裡的這種奇怪想法而忍俊不禁,他想嘲弄她幾句,甚至戲弄她一會兒,可是撞上她眼底的認真時,盡數轉化成了不忍。

“怎麼會?”他答她,“……誰都搶不走。”

初妍沒鬆手,黎睿銘在說完了這句話後,停頓了一秒,突然覺得自己的喉頭有些乾澀。他不由舔了舔乾澀的唇瓣,連嗓音也低啞了幾分:“不過,你確定要在這裡抱著我麼?”

說話的同時,他示意了一眼,讓她注意到了周圍——

這裡雖算不上人來人往,可每個走過長廊的人,都會往這個方向看一眼!算是被圍觀了。

初妍連忙松了手。

“我們換個地方。”黎睿銘卻主動牽住了她的手,“……你想抱多久都沒問題。”

******

他在一路上問了她很多問題。

聽起來很隨意,初妍沒多想,自然也就如實地答他。

“……學校的事情怎麼樣了?”黎睿銘詢問,“你爸這次回來,幫你把學校的手續都辦完了麼?”這是她離開學校的必須,也是他放初向賢回來的目的。

如果初向賢連這件事都沒做好,那就……真的沒多少存在意義了!

“還沒,”初妍答他,在黎睿銘眸色轉冷前解釋,“他是想幫我辦來著,但是我們班傳我謠言的人,竟然主動打電話和我道歉。我想我還是會回學校待一段時間的,我現在‘畢業’,就好像一走了之什麼都說不清了。”

她想回去證明自己的清白,然後再堂堂正正地離開。

只是……

初妍的手握了握,抓著他長指的力道重了幾分:“不過好像解釋不清全部的,校外有男友這條,我就不證明清白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雙眸中帶著明顯的狡黠,包裹在他掌心的手也動了動,黎睿銘只覺得又暖又癢……

“也好。”他沒改變她的想法,也將自己想說的話忍了下去——本來,他是想等她高中“畢業”,先把訂婚的事情辦好,也省得她會患得患失。

現在只能再等等。

不過沒事,反正,她還小。

雖然,忍耐的日子對他來說有點煎熬……

“哇!這裡好漂亮!”不知不覺間走過庭院,這裡能看到一片很大的湖泊,還有遠處的山脈。初妍頓時忘了彼此談話的內容,不由出聲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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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下一秒——

原本站在她身側的黎睿銘,已俯下身來扶住了她的下頜。逆著光,她有些看不清他的俊臉,只能聽到他低啞深沉的一聲“初妍……”,然後唇便貼上來,索取了一個綿長的深吻……

她表達思念的方式是擁抱。

可是對他來說,一個擁抱怎麼夠?

怎麼樣都不夠!……

再走回病房時,初妍的唇又被親得有些腫。

她扭捏著站在門外,打死都不肯再跟黎睿銘進去。黎睿銘也不強求,他嘲笑地捏了捏她的小臉,率先走了進去,不足一分鐘,和初向賢一起走了出來。

“初叔晚上住哪兒?”黎睿銘問得很隨意,很像是客套地關心。

初向賢沒回答,只是委婉地扯開話題。

“住得不遠……那不打擾了,我們就先走了!”他點了點頭,同樣疏離地和黎睿銘告辭,轉身想拉住初妍離開,卻在看到她的模樣時,一張臉瞬間難看到了極點——

他是“過來人”,看這樣子,就知道發生過什麼!

他瞬間有種女兒被欺負的憤怒,垂在身側的拳頭也不由緊了緊。

黎睿銘看得真切,但面上的反應依舊是漫不經心,反而追問:“不遠是哪裡?”

“***酒店。”初向賢這回爽快地報了酒店名字,咬牙切齒地再度補充,“裡這裡不遠!”初妍站在一旁也沒聽懂,這是兩人在暗中的較量和達成的共識——

問酒店的名字,自然是有用意的;初向賢說了,也是有同樣的用意。

誰都想找對方算賬!

“好,那不送了。”黎睿銘總算滿意,目光又轉向初妍,眼底不由多了溫柔和寵溺,特意朝她擺擺手,“路上小心。”

“走了!”初妍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便被初向賢打斷。

他直接拽上她,像是拉住自己迷途的女兒,儘量地將她帶離“惡人”的所在地。

*****

回了酒店,初向賢一直都不開心。

他們住的是公寓套房的房型,相當於兩室一廳的構造。初妍睡一間,初向賢睡一間。她晚上洗完澡出來,發現初向賢還悶悶不樂地坐在沙發上——

“爸爸,您不睡嗎?”她才坐了一天的飛機,就覺得好累,而爸爸都奔波好幾天了!

“我……”初向賢欲言又止,躊躇了良久之後,卻只悶悶地對初妍說出一句話,“妍妍,你和黎睿銘不合適。”

“爸!”初妍不解,這個問題他們在飛機上就已經討論過好幾次,“我不明白!您說我們不合適,這次卻又帶著我過來,還鼓勵我和他接觸……”這不是矛盾的嗎?

“那是因為……因為我想讓你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他沒辦法告訴她真相,只能低喝著表達自己的不滿,“你知道他的城府嗎?你瞭解他的心機嗎?你玩不過他的……”

“他對我不是‘玩’的!”初妍反駁,眉頭蹙了蹙,為自己據理力爭,“而且,爸爸,您不該這麼貶低一個人!我認識的黎睿銘,每方面都很好!我覺得……你對他有成見!”

這樣的話,這場“聊天”就沒有進行的意義了。

“他小小年紀能撐起整個黎家,你覺得他會是什麼善類?”初向賢企圖說服她,初妍卻已不想再繼續聽。

“爸爸,我累了,先睡了。”她轉身跑回自己的房間,拒絕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繼續爭論,“您早點睡吧!這件事,我們以後再慢慢談。”

一會兒鼓勵她接觸黎睿銘,一會兒又讓她遠離黎睿銘……

她真搞不懂爸爸的想法!……

初向賢始終沒睡,他已做好了徹夜不眠的準備。

他在沙發上坐了四個小時,喝了兩杯的威士忌,凌晨一點時,酒店的房門被人叩響。他連忙起身,在初妍聽見之前,連忙跑過去開了門……果然是黎睿銘!

他穿著一身黑色出現在門外,面容冷肅,全然沒有白天的溫和。

面對初向賢,他的周身都是冷意。

“初叔,在歐洲過得還好嗎?”他抬腳進屋,開門見山,直接奪取了主動權,“如果喜歡那邊生活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再過去住一段時間。”

冷傲的語氣,讓初向賢不忿地扯了扯唇角,涼涼地回應:“不用。在歐洲訊息都不流通,我連黎總病了都不知道……”他的聲音,也帶著氣悶的意味。

初向賢並不傻——

黎睿銘把他“隔離”在歐洲,架空他的權利,他豈會不知?

“其他人都沒來看過我爸爸。”黎睿銘突然丟出這麼一句,打斷了初向賢的碎碎念。

初向賢不由失笑,正想嘲諷著開口:是因為他“隔離”了太多人,瞞著所有人?!

但黎睿銘搶了先——

“所有人都知道我爸病了,但沒有人來這裡看過。”他重複道,頓了頓繼續,“初叔,這是我的命令。”此話一出,初向賢的臉色不禁有些難看。

果然,黎睿銘的聲音在下一刻便轉冷,質問著出了聲:“初叔,你是打聽訊息太片面了?還是別有用心?我想應該是後者吧……畢竟,你特意帶了讓我分心的人過來,竭盡所能地引開我。”

關於初向賢的那套計劃,要參透並不難。

他不說還好,一說初向賢不禁來了氣,於是他壓抑了整晚的憤怒都爆發而出:“你玩任何人都可以!你怎麼能……怎麼能親她?她會當真的!”

他承認,他是利用了初妍,但都是為了他們初家的大業。

他只是想利用初妍對黎睿銘的好感,帶她過來,能夠引開黎睿銘,他才能和黎常業說上話。可誰想,黎睿銘竟真的會“下手”,對初妍做出了那種事……

作為父親,他都快氣炸了!

黎睿銘嘲諷地勾了勾唇角:“初叔,恕我直言,你的這套理論……你不覺得可笑嗎?別忘了,是你把她送給我的,我為什麼不能動她?”他故意一副隨性不羈的語氣,持續的言語刺激讓初向賢怒得全身都發顫。

可黎睿銘也在心中憤怒。從頭到尾,他都沒想把初妍扯進來!

初向賢的行為,卻踩到了他的底線。

黎睿銘抬腳,不動聲色地走到臥室的門前,擰開門把手,一眼便看到了房間內熟睡的人。他回頭,朝初向賢開口:“反正送了,不如再送得徹底一點?”

說話的同時,他直接走入了她黑暗中的臥室……

初向賢憤怒地跟了進去,就差當場和黎睿銘動手——他就怕黎睿銘再對初妍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居然直接進她臥室……他把他的女兒當成什麼了?

可是看清室內的情況時,他又不禁愣了一下。

黎睿銘什麼多沒做,只是拾起被初妍踢落的被子,小心地蓋回她的身上。他的動作很紳士,卻也很霸道——他用那條涼被蓋住她熟睡的身體,初妍嚶嚀了一聲,蹙眉本能地要踢,卻被他死死按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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