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噩夢……”初妍卻搶先一步出聲,同時躲開他擁抱過來的胳膊,主動趴在他的胸口,喃喃低語,“醒來你卻不在……黎睿銘,你去哪兒了?”

她的聲音細小、無助,像是被嚇到的小動物,讓他忍不住心疼。

剛剛的那些不悅和怒火,瞬間就發洩不出來了。

“做了什麼夢?”他只能默默她的頭髮,不動聲色地抱起她,讓她踩上自己的腳背,避免腳底受涼,“講出來就沒事了……”

初妍只是搖搖頭,卻沒有說話。

黎睿銘低嘆,以為她是鬧脾氣,只能撫著她的後背低哄:“我出去是為了公事,沒別的。現在能說了嗎?你做了什麼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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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妍依舊固執地搖頭,只是喃喃地趴在他胸口懇求:“我們都不要去英國,好不好?”

他理解她的意思—

不要去英國,不要參加姚遠的葬禮。

她到底做了什麼夢?

黎睿銘暗暗蹙眉,他沒法對她說實話,也沒法用一個完美的理由騙過她。只能“嗯”了一聲,把所有的答案都搪塞過去:“很晚了,我抱你上樓去睡。”……

姚遠的葬禮辦得很風光,弔唁的人群中有不少社會名流,自然也吸引了不少記者,幾乎拍下了全程。

只是,遺囑並未當場宣讀。

按照在場人員一致的說法——

illiam先生因為傷心、操勞過度,在葬禮現場昏倒,被送入醫院緊急就醫,所以遺囑的事情暫且被擱置下來。另外,illiam對外宣佈,因為姚遠的家鄉在中guo,所以打算近期回一趟國,權當是為養父最後旅遊一趟……

除了知道內情的人,沒有人懷疑這套說辭,甚至都在稱讚illiam孝順。

至於遺囑的內容,似乎更成了昭然若揭的事——一遺產肯定是illiam先生的!大家都這麼認為。

***

莊園內。

這個地方,有沒有姚遠,都一樣清幽,雅靜。illiam坐在花園前,目光停留在那些花骨朵上,望得出神……而醫生就站在一邊,小心翼翼地為他換藥。

他揭開紗布,拉扯到那猙獰的傷口,illiam卻是連眉頭都不皺……

illiam先生是在葬禮上受的傷,沒有任何人知道。

他儘快換好了藥,收拾東西準備走人的時候,illiam的下屬走過來,不安地望了他一眼:“怎麼樣,illiam先生,您還好嗎?”

“死不了。”他不屑地冷哼一聲,隔著紗布摸了摸傷口的位置,“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既然他沒死,那下一步,就輪到他的反擊!

說什麼將代替養父回家鄉,完全就是糊弄外界的說辭!他去zhong國的目的只有一個——反擊。

“對了,那個律師怎麼樣了?”頓了頓,illiam再度追問,“肯改口了嗎?”

下屬頹然地搖搖頭:“關也關了,打也打了,他還堅持葬禮那天的遺囑內容……”

illiam不由蹙了眉。

遺囑的內容,其實在葬禮當天就已經被公開。只是,他把這件事壓了下來。律師在葬禮之後,當著所有親友、媒體的面,朗讀了姚遠親筆簽名的遺囑:“在姚遠先生死亡後,姚家的所有財產,供illiam繼承支配,姚家異姓子孫不享有繼承權。但如果姚遠先生為非正常死亡,則一切繼承盡數擱置,所有財產用於死因的調查和謀殺的訴訟。該遺囑一經簽字認證,立馬生效執行。”

最後的簽字,指的卻是illiam和初妍的共同簽字。

姚遠畢竟在權勢中爬滾多年,多方原因都納入考慮,這份遺囑做得滴水不漏。他的設想是——如果某天他生老病死,財產全部交給illiam,初妍若盡孝道在場籤了字,那以illiam的仁慈肯定會分她一點遺產;如果某天他意外被人謀害,他相信簽字的兩人會同仇敵愾幫他報仇,以illiam的胸襟也不會在乎這筆遺產……

縱使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在想著這個養子的百般好。

可是姚遠千算萬算,卻沒有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illiam手上……

“illiam先生,姚遠先生因為胰島素使用過量死亡,不排除蓄意謀殺的可能,還需要調查。”律師當著所有人的面朗讀完遺囑,然後抬頭看過來,“我需要您和初小姐的簽字。”

他的聲音冷清平靜,不卑不亢的態度,不容置疑的語氣。

illiam很清楚,這個精明的老律師,已經對他有所懷疑。所以,他幾乎當機立斷,派人將律師關押起來,逼他改掉遺囑的最後一條,或者承認姚遠是正常死亡。

畢竟那個私人醫生早就被他“解決”掉了,他現在連偽造證據都做不到!

而那個律師的臉上滿是錯愕和震驚,掙扎著要逃開下屬的鉗制,嘴裡不停地叫罵呼救,直到他看到現場的人漠然的神情,他才頹然地反應過來——

原來這都是illiam的人。

看似複雜、隆重的葬禮,其實出席的人員都是illiam一手安排。他的獨\權到底到了什麼地步?

於是,後來媒體紛紛報道了姚遠葬禮的隆重、肅穆,對遺囑的事情避而不談。外界便跟著順理成章地認為:illiam是唯一的繼承人,毋庸置疑……

***

“其實我們沒必要去a市。”記憶切回,下屬蹙著眉頭在身旁建議,“能不能拿到初妍的簽字其實不重要,只要我們把律師……”他故意拉長了語氣,比劃了一個“殺”的動作。

illiam抬手,無聲地否決了他。

“可是……”

“律師不能殺!我需要名正言順的繼承權。”下屬試圖反駁,illiam冷然地一句打斷,才讓他噤了聲。停頓半晌,他揚唇淡然一笑,淡淡補充,“況且,誰說我去找她,是找她簽字的?”

他是去把她找回來。

沒有了姚遠的束縛,她該是他的了……

“阿嚏!”

試衣間裡,初妍莫名地打了個噴嚏。

下一秒,試衣間的簾子便被人掀開,一件厚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黎睿銘的臉微慍,沉著嗓音淡淡決定:“你明天這樣穿會感冒,不行!”

“你幹嘛進來啊!”初妍的小臉一紅,連忙用外套包裹住自己,單手抓著,然後另一手使勁地把他往外推,“我還沒有穿完,你進來都不敲門……”

禮服是後拉鍊的設計,她才剛剛套上一半,身後都是裸著的,如果不是手提著前面,裙子還會掉下來……

他居然在這麼囧的時候進來!

“脫了,不穿這條。”黎睿銘寸步不讓,“我去讓她們拿一條冬款的來。”

說話的同時,他便作勢要幫她把這條脫下來,初妍卻躲閃著不讓,氣惱地和他爭辯:“裙子很早就決定這條了!和明天的婚禮是一個色系,現在換怎麼來得及?”

明天,就是喬桑榆的婚禮。

而這條裙子,正是她的伴娘禮服。

禮服的款式和顏色是喬桑榆親自選定的,她自己也喜歡。原本開春的天氣,穿禮服也正好,誰想到婚禮這兩天正好降溫,又從春天退回到了冬天……

她竭力堅持,可是黎睿銘還是說:“不行!”

最後,初妍終究還是不過黎睿銘,聽從他的“建議”,加了一條毛絨的披肩。雪色的披肩襯得她的皮膚越發瑩白,身形也顯得纖細窈窕,只是……初妍不喜歡。

走出更衣間的時候,她不滿地拽著披肩,渾身都是不自在:“這樣會搶新娘風頭的,伴娘應該穿得儘量簡單,桑榆該不滿意了……”哪有伴娘還那麼“隆重貴婦”的?

初妍拉扯著披肩,心裡默默地想著,明天走出黎睿銘的視線,就要把它拿下來。

黎睿銘卻是橫她一眼,顯然更滿意她此時的著裝,至於喬桑榆的婚禮,他不甚在乎地建議:“如果她實在不滿意,就讓她索性不要結婚算了。”

他說得無心,初妍卻聽得一驚。

她的身形僵了數秒,直到黎睿銘出聲詢問,她才連忙搖頭,磕磕巴巴地回答:“我沒事。”

她沒有告訴黎睿銘真相:喬桑榆她……真的是做了兩手結婚的準備!明天的婚禮,最後會變成什麼樣,目前還是未知數,而她這個伴娘,可能明天還要……

“可以了吧?”沒等她細想完明天的計劃,黎睿銘出聲叫她,他陪著她在鏡子前端詳了一陣,快速開口,“很合適!進去把自己的衣服換回來。”……

推她進入更衣室後,黎睿銘復又走回休息區等待。

在她看不到的情況下,他的表情才重新轉為凝重,想著幾天前姚遠的葬禮——他沒有親自去,卻給了祁漠不少的支援。祁漠去了一趟英國,可謂是損失慘重……

他們很清楚,這次illiam沒那麼好對付。

***

手機的鈴聲恰好在此時響起,黎睿銘拿起掃了一眼,螢幕上赫然閃爍著祁漠的名字。

“喂?”他接起電話,語氣低涼。

“我查到illiam關押律師的地方了,明晚我會再去一趟英國。”祁漠的聲音吊兒郎當的,一點都不像剛吃過悶頭虧的人,“我早說過,姚家的遺產繼承必然是問題……”

而這個問題,就是他扳倒illiam的突破口。

黎睿銘蹙了蹙眉,有些疑惑:為什麼是明晚再去?

不過他沒問,他只是“嗯”了一聲,淡淡開口:“需要支援?”祁漠手上能用的人不多,這點大家心知肚明。

“不是。”電話那一端,祁漠卻是笑了,“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明晚過去?”

黎睿銘還沒來得及出聲,他頓了頓,已自行補充出了答案,聽聲音似乎還有那麼幾分得意:“我明晚去英國會很安全,因為illiam明天會來a市。主戰場交給你了,保重!”

說完,他主動結束通話電話,只留下朗聲大笑的尾音。

而黎睿銘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illiam終於坐不住,主動找來了?

他,顯然是為她而來。

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

“我換好了!”初妍正好在此時出現,已經穿回了自己的衣服,那套禮服也被整整齊齊地收好放在紙袋中,“好像沒其他事了……我們回家吧?”

“嗯,回家。”黎睿銘拽過她,直接往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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