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處於近郊,房子建在半山腰上,風景極好。祁漠站在客廳的視窗,眺望著遠處的整個城市,眼底帶著似笑非笑的清淺,臉上卻始終是一派的淡然。

昨夜的血腥和暴戾已被掩蓋,今日的太陽照常升起,整個城市照樣是無限生機和平。

他很喜歡這種感覺。

“祁漠。”身後傳來腳步聲,隨後一個碩大的塊頭走進客廳,大大咧咧地往沙發上一坐,滿口都是髒話,“謝謝你昨晚救了我!媽|的,那些德國人真不是好東西,拿了老子的貨,還要禍害老子的兄弟……老子昨晚差點也沒命了。”

他是雄霸g市多年的黑老大,倒貨倒人樣樣幹,標準的“從底層白手起家”;他知道有德國的軍火商盤踞此地,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井水不犯河水,沒必要黑吃黑拼個兩敗俱傷!

可是誰想到德國人突然動手,截了他的貨,昨晚又弄死他不少弟兄!

而且還是被活活整死的啊!比他辦事都狠!

“吃一塹長一智。”祁漠倒是挺淡然的樣子,看上去還試圖要安慰他,“回去好好養傷,以後避著點德國人也就是了。他們手上軍火足,還有一批今晚又要運來,和他們對著幹沒好處……”

“老子才不是軟柿子!”那黑老大一拍手便站了起來,被祁漠那實則煽風點火的幾句激怒,“讓著他們?門都沒有!劫了我的貨,我也以牙還牙去!”

說完,他忿忿地朝門口走。

祁漠的唇角微微上揚,表面上卻是客氣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用。”對方很義氣地揮了揮手,“兄弟,你先忙!我看到你手下剛從後門給你送女人進來了,真漂亮,你先玩著!等老哥幹掉德國人,你把那妞借我幹兩晚就行!”

***

他粗鄙又直接的言語,讓祁漠不由蹙了蹙眉。

但當著面,祁漠始終不置一詞,他不動聲色地目送著劉老大離開,沉穩如山。直到對方走遠了,他才俊眉微斂,轉向旁邊的下屬:“什麼女人?”

被晾在旁邊許久的下屬一愣,連忙回答:“我去看一看!”

眾所周知,祁先生的愛好並不在玩女人,哪來“送女人”過來一說?

******

下屬急急忙忙地跑回去確認,客廳裡又只剩下祁漠一人。

他挪回窗邊,遙望著窗外的自然風光,默默地為自己點了支菸。他只抽了一口,便任由菸蒂垂在一側,指尖的煙氣繚繞而出,燻得整個客廳都彌散著一層淡淡的菸草氣息。

而他就那麼慵懶又隨意地站著,在腦海中繼續運籌帷幄。

“喂!你……等一下!”這裡的女傭們都很怕她,經過的時候幾乎都是低著頭匆匆而過,這次有個女傭快步經過,正好被祁漠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他驀然出聲叫住了她。

低涼冷冽的嗓音,讓女傭嚇得哆嗦了一下,連忙站住,聲音微微有些發顫:“祁……祁先生。”

她們剛開始都以為這只是一個有錢的貴族人家,哪裡知道這裡的主人是有黑暗背景的?而且來往的人員也都是黑勢力……她們都不敢辭職,只能儘量避著。

“把沙發座換了。”祁漠目光淡淡地朝劉老大坐過的位置瞥一眼,冷冷交代,“另外把他昨晚住的那個房間的東西也都整理掉……”他不喜歡家裡沾上陌生人的氣息。

而且還是他不怎麼喜歡的“陌生人”。

“哦,好!”傭人連忙點頭,目光低垂著衝到一邊,開始拆沙發座,卻不小心多問了一句,“床單和被子都需要換洗嗎?”傭人一下子沒明白,所謂的“整理掉”,是指劉老大留下的東西?還是劉老大碰過的東西?

“換洗?”祁漠嗤笑,似乎聽了個勤儉節約的冷笑話,他回頭朝傭人看過來,唇角噙著幾分莫名的笑意,一字一句地糾正,“……我的意思,是扔掉。”

傭人一顫,慌忙地低下頭,繼續拆沙發座,只能磕磕巴巴地擠出一個字:“……好。”

她躲閃又恐慌的反應實在太明顯,祁漠略顯不滿地蹙了蹙眉,抬腳向她走近了兩步,然後,他彎下腰,明知故問地開口:“你好像很怕我?”

對方明顯一僵。

“不只是你,”無視對方的緊張,祁漠繼續,“你們所有人,似乎都很怕我?”

“沒有……祁先生,我們……”被他周身的冷暗氣息壓制,女傭只能臉色蒼白地搖頭,卻怕得連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她們親眼看到昨晚的血腥,看到那位劉老大的殘忍,誰知道這位祁先生,是不是也那樣?

“放心。”不等她磕磕巴巴地表述完,祁漠已然起身,雙手悠然地插\入口袋中,像是安慰地丟出一句,“我和他們不一樣。”

女傭微愣,茫然地抬頭看向祁漠,心中剛剛燃起一絲的信任,便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澆滅——

“我不隨便殺人。”

他依舊滿含殺戮,只是,他不隨便製造殺戮。

這應該就是和劉老大最大的不同吧?

祁漠自己如此理解著,也自以為已給了女傭很大的“安慰”,衝她微微一笑,抬腳離開。而留在原地的女傭,越發怕得好想哭…………

祁漠走到門口時,剛剛去打聽的那個下屬正好跑回來。

“祁先生。”他從北樓一口氣跑過來,呼吸微微有些喘,臉上卻洋溢著興奮,“是c市來的人,他們把初妍綁過來了!現在就關在北樓的臥室裡。”

“初妍?”祁漠微微蹙眉

有些不信,“這麼容易?”

昨天他打她電話的時候,她可還是中氣十足,說話挺兇悍的,而且還掛了他的電話……難道不是因為有黎睿銘當她的靠山嗎?既然有黎睿銘給她依靠,又怎麼可能輕易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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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昨天丟出去的命令,已經是——

能抓活的就抓活的,實在抓不到就弄死算了。

“我們的人昨天在c市那幢小洋樓外面候著的,說親眼看到初妍住在裡面,他們等到晚上沒人了,就直接把人綁過來了……嗯,用了點藥,人現在還在睡。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用。”祁漠滿意地揚唇,卻在下屬提議時搖了搖頭,“等她醒了鬧完一通以後,我再去見她吧!我留她一條命,可不是和她吵架的……”

他沒心情浪費時間!

留她活著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那場交易。能談就談,不能談他就用她的命幫別人的“一個大忙”……

*****

他朝別墅區的北樓望了一眼,然後整理著袖口出門,心裡戲謔地想著:原來是初妍,那劉老大剛剛提的那個要求,還真是不能答應了……她還真不是用來玩的那種女人!

有背景的女人用來當“玩具”,會很危險。

“備車。”

祁漠一句命令,下屬立馬去辦,只是當聽聞祁漠說要去找德國的軍火商時,他微微一愣,忍不住好奇了一句:“g市馬上就要一場亂了,我們現在去找他們中的另一方……都很危險。”

“那就更要去了。”祁漠點頭,悠然地往後座的椅背上一靠,“……如果他們不打個兩敗俱傷,我豈不是很虧?”……

北樓的臥室。

房門被從外面鎖死了,房間裡靜悄悄的,只剩下床上的一小團隆起。喬桑榆在被子裡悶了好一會兒,確定周圍沒有任何人,才猛地掀開被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氣——

呼!

簡直要辛苦死她了!

這個房間的味道好難聞!床明顯是被人睡過的,枕頭上還殘留著黏膩膩的男人味道,剛剛就讓她噁心得想吐……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裝睡,她也是不容易。

她丟開被子下床,光著腳打量著這個房間——所以,這裡是祁漠的地盤?按這個房間的裝修程度來分析,這麼考究精緻的裝潢,很可能還是祁漠本人的房間。

只是……

從這個房間內的事物看來,祁漠還真是骯髒又噁心,甚至連在林曼婚禮上“衣冠禽\獸”的指標都沒達到——彌散著煙味的房間,丟著各種垃圾的地板……

而且,他為什麼要把“初妍”綁架到自己臥室?她是真的難以想象下去了!

蹙眉搖了搖頭,喬桑榆儘快地調整好情緒,收起滿心的批判辦正事——哥哥應該很快就能找到她!而她現在能做的,就是和哥哥裡應外合,把祁漠繩之以法!

林曼婚禮上的仇,她是報定了。

***

房間不小,喬桑榆小心翼翼地在房間內移動著位置,試探了一圈,才發現這裡的看守不嚴,幾乎是沒有任何看守——唯有那扇緊閉的房門是非自由的,其餘的窗戶都可以任意開啟,樓下便是空無一人的花園……

喬桑榆暗暗蹙了蹙眉:這是有二手安排?還是本來就是如此?

就光是那扇窗,加上不高的樓層距離,逃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作為一個拍過不少武打動作的演員,從這點高度跳下去的起碼身手,她還是有的。

只不過,她的目的不是逃跑。

喬桑榆在房間內找了一圈,只在沙發的縫隙中翻到一臺平板電腦,這是整個房間裡唯一能和外面連線的通訊設備。這臺電腦的表面油乎乎的,上面帶著不少的指痕,從外觀就能反應主人的生活習慣——

一個字:髒!

她實在無法想象,那天婚禮上見到的祁漠,清俊沉穩的外表下,竟然有這樣的生活環境。

手指快速地劃開電腦屏幕,喬桑榆已經懶得鄙視祁漠,只想快速地聯網發資訊。她在心裡默默地估算著:以喬天擎的實力,應該能在六小時內找到她的位置,如果她能隨便發個東西給喬天擎,讓他獲悉這裡的ip地址,他就能更快趕來……

祁漠就能“死”得更快!

她快速操作著電腦,找到郵件,隨意編輯了幾個字,然後寫上收件郵箱……傳送!

失敗?

她一怔,反覆嘗試了幾次,卻始終提示失敗。

喬桑榆這才反應過來,這邊的網路應該是屬於“內網”,只能內部交流,資訊是傳送不出去的……怎麼辦?她又不是it高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就剛剛“內網”這個詞,還是拍戲那會兒現學的。

也就在此時,她聽到門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然後便是用鑰匙開門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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