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她想幹什麼？又不肯跟我說！”管家悶悶地哼了兩聲，打算去叫警衛解決了，“我找人把她趕出去……”總不能什麼阿貓阿狗地都放進來！
初妍卻止住了他。
隔著一扇門，她只能隱約聽到小雅的聲音，小雅具體再說什麼她卻聽不真切！只是看她一臉著急，和下屬據理力爭的模樣，初妍還是改了主意：“先問問看。”
她親自開了門，打算主動詢問。
而小雅看到初妍出現在門口，眼睛不由一亮，立馬像是見到了救星，自來熟地衝她呼喊，親切又討好的模樣：“初妍姐，你就讓我進去吧，我真沒惡意！”
“有事？”初妍示意下屬讓開，對小雅的態度卻也只是不冷不熱。
小雅卻似乎絲毫不介意，“路障”一清便歡欣地蹦躂進來，視線好奇地在屋子裡搜尋一圈，眼底明顯多了歆羨的光澤：“初妍姐，黎總在家嗎？”
初妍不由蹙了蹙眉。
可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小雅卻又搶先出了聲：“我其實是來還錢的啦……陳奕哥給了我兩萬，讓我照顧黎少到痊癒的，現在不需要我了，我當然把錢退回來！我今天特意逃課過來的……我可不是愛貪小便宜的人！”
她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在自己的小包裡摸索著，很快就掏出厚厚的一疊票子。
只是她沒有把錢給初妍，而是期待地往前湊了湊，儘量維持一臉的單純無害：“初妍姐，我現在能去找黎總了吧？我就想當面把錢還給他。”
初妍不動聲色地揚了揚唇角。
她算是聽明白了：這說來說去，還是來找黎睿銘的！
“他需要靜養，改天還是把錢還給陳奕吧。”初妍笑笑，委婉地下了逐客令，既然知道了對方的來意，便也沒有必要繼續理會糾纏，“你今天先回去好好上課。”
小雅的面色一僵，立馬就不幹了。
她原本以為初妍個性軟弱，是個好拿捏的軟柿子，所以才會選擇挑她入手，透過她去見黎睿銘。誰想到她看上去挺好說話的，可怎麼沒幾句就讓她先走？
怎麼能走！
她好不容易才“認識”個有權有勢的人！
“那不行！這錢說到底也是黎總的啊，我要當面還給他的！”小雅嘟囔著，看到管家鄙夷的眼神，她抿了抿唇補充，“就算黎總看不上這麼點錢，但……這是我做人的原則啊！”
初妍失笑：她的“做人原則”還真特別！
可她畢竟還是學生，她也不想以大欺小，還是想用說服的方式勸她離開。
這回是管家看不下去了！他猛地伸手，直接把小雅捏在手裡的那筆錢抽過來，往初妍手上一送……他想快刀斬亂麻！少爺和初小姐還沒修成正果呢，哪輪得到她這種人來插一腳？
“誒，你……”
“我們少爺的錢，就是初……我們少夫人的錢！”管家難得橫一次，當即連稱呼都一併改了，像是趕乞丐無賴一樣趕人，“你就省省那份心吧！小小年紀回去好好唸書！”
“我……”小雅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管家揪了出去，她試圖反抗，正好警衛也在此時趕來，面色鐵青地要帶人離開。
初妍沒阻攔，只是不動聲色地抽了幾張錢出來，塞到她的口袋裡：“你打車回學校吧。”
像她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看到的只是黎睿銘的權勢，有的只是對豪門的憧憬，她其實什麼都不懂……初妍對她不予評價，只想讓她好好回家。
可小雅不這麼想，她反而覺得受了侮辱，覺得初妍不過是在施捨她！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自私？怎麼一個人霸著黎總！”人都要被帶走，她的風度自然都沒有了，褪去了天真的偽裝，小雅直接罵出來，“我見他一面怎麼了？你是怕他喜歡我這個更年輕更漂亮的嗎？”
拉扯中，警衛正好撩開了她的衣袖，露出一截黑色的花型刺青。
於是，管家到嘴的那句“乳臭未乾”硬生生地憋了回去，直接暴怒地低吼而出：“少爺才不會看上你這種妖五妖六的女人！”呸！不正經！小小年紀不學好！……
小雅被人拉走了，這次一鬧，她恐怕是再難騙過警衛進來。
管家追上去對警衛多叮囑了幾句，才急匆匆地回來勸初妍：“初小姐，您別放在心上，那女人不會來了！而且少爺他……”不會對那種女人動“真格”的。
“我沒生氣。”初妍莞爾微笑，“她不算什麼的……”
在她眼裡，小雅不算威脅，只能算個鬧劇。
她可能也就是這次鬧一鬧，爭一爭，以後也就不會再出現了。
不過——
初妍掂量著適才管家塞在她手裡的錢，思忖了幾秒，轉身走向了樓梯：“我還是把它還給黎睿銘吧。”……
臥室裡還是很安靜，他靠在床頭看書，似乎根本未受樓下喧鬧的影響。
初妍微微一笑，帶上了門。
剛剛樓下的那處鬧劇，讓初妍的心情反倒是輕鬆了幾分，就連現在對著黎睿銘，那種壓抑為難的感覺也減了不少。因為，現在有了“很有趣”的話題——
“剛才有人找你。”初妍主動往他的床沿一坐，“你猜是誰？”
黎睿銘放下書，微微訝然地挑了挑眉。
她剛剛還一直躲著不敢和他多說話的模樣，現在又來主動理他了？
“怪不得那麼吵。”他狀似若有所思地低喃，唇角溢位清淺的笑，故意做出一無所知的模樣揣測，“我只聽到管家和你的聲音，你們在吵架？”
初妍哼了哼：真要吵架的話，他還能安安靜靜躺在這裡？
就裝吧！
“是小雅。”她嘟噥，頓了頓重新補充，“就是前兩天陪著你，和我聲音一樣的那個。”
黎睿銘莞爾，聽出她不禁流露出的醋意，心情不由轉好。他挪了挪位置，主動往上坐了幾分，在身側給她讓了個位置：“那個人是陳奕找來的，我都沒記住她的名字。”
“她可是記住你了，連家庭地址都記住了……”初妍悶悶地嘟噥，他聲音中的寵溺，讓她不經意間的醋意越發肆無忌憚。她順著他讓出的位置爬上去，蹲坐在他的旁邊，把錢往前一送，“……她來還你錢。”
黎睿銘一愣，脫口而出便是：“什麼錢？”
他根本沒有搭理她！
又怎麼會給她錢？
“照料費。”初妍回答，她咬著下唇，伸手在他的胸口戳了戳，“不信的話要不要叫回來問一下？應該還沒走遠。她可是心心念念想見你一面……”
黎睿銘嗤笑出聲，終於逗不下去，忍不住抽了她手裡的錢往旁邊一丟，然後伸手將她拉了過來。在擁她入懷的同時，他難得地惡毒了一句：“那就念死她算了。”
“她只是個沒畢業的學生，別太欺負別人……反正以後她不會再來就好。”初妍失笑，小手卻主動纏上他的，“不過，她還真是挺兇悍的……”
“嗯。”黎睿銘閒閒地應了一聲。
他沒再繼續說話，只是把玩著她的小手，修長的指節在那柔軟的掌骨上捏來捏去，沉吟了良久，才忽而主動著開了口：“在醫院，我把她當成你的時候，和她說過一些話……”
他的聲音低沉，透射著專注和認真。
初妍的身形不由一僵，忍不住回身，詢問他的下半句：“說過什麼？”
“我跟她提議過……”黎睿銘故意放緩了嗓音，目光緊鎖著她眼底的好奇，幾乎是一字一句地開口，把話砸進了她的心裡，“我說‘等我傷好了，我們結婚吧？’”
話音落下，周圍一陣寂靜。
初妍的眼中閃過明顯的慌亂，在大腦恢復思考之前，已經反射性地別開臉轉移了視線。周圍一片寂靜，她能感應到黎睿銘的呼吸，靠得很近，均勻有力；她也能想象到他的眼神，肯定也是停留在她身上。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求婚嗎？！
周圍寂靜一片，她只覺得尷尬得無以復加。初妍蹙了蹙眉，抽搐了良久，才磕磕巴巴地找回自己的聲音：“那當時……她是怎麼回答你的？”
她試圖扯開話題，把氣氛重新調回剛剛閒聊的模式。
可是黎睿銘沒配合——
“她怎麼回答的不重要。”他沉穩肯定，看著她的眼神越發熾烈灼熱，繼而重複，“初妍，她怎麼回答的不重要。”小雅的回答算什麼？重點是，眼前的她，會給什麼樣的回答？
初妍完全亂了心。
太快太意外！
她完全無法在這樣的情況下，做出這種終身的抉擇……
“我……”她磕磕巴巴著，難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黎睿銘在旁邊等待了三秒，主動出了聲：“等我傷好了，你有什麼打算？”
“打……打算？”
“我的意思是……”他微笑，大掌握住她僵硬的五指，輕輕地揉捻，讓她一點點地放鬆下來，“如果不急著工作的話，我帶你出去玩吧，怎麼樣？”
初妍錯愕著抬頭，卻看到他眼中的真誠和赧然，似帶著幾分明顯的無可奈何：“我們這麼多年了……好像都沒有一起出去玩過。”
這麼多年，他們的感情都在一個小小的a市裡，參雜了太多的外來影響。
也該找個遙遠的地方，讓彼此去散散心。
而且……
他在心中幾度思量，初妍始終垂著頭，眼底有著太多的歉疚和為難。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選擇？但黎睿銘對她的謙讓和包容，真的令她很感動。
“……好啊。”不問前程，只隨當下，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釋然一笑，抬手攬住了她，正要低頭吻下來，手機卻在此時響起……
***
“我的手機！”初妍連忙推開了他，手忙腳亂地從床上爬下來，“管家今天早上給我找回來的！”
螢幕上翻著的是陌生號碼，看著有幾分熟悉。
“喂？”她蹙了蹙眉，按下了接聽鍵。
“初妍，我是小井！”電話是喬桑榆的化妝師打來的，一接通，小井火急火燎地聲音便傳過來，“桑榆姐在你旁邊不？她手機關機呢！你叫她自己來公司一趟吧，公司打算下午開記者招待會，我在公司等她……”
小井那邊走不開，只能讓初妍幫忙叫人了。
“桑榆啊……她應該還在我家，可我現在不在家……”初妍赧然地頓了頓，很快一口應下，“你放心吧，我去跟她說一聲。”
小井這才千恩萬謝著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要回家一趟。”初妍重新走回來，在壁櫥裡找外套穿，擔憂地朝黎睿銘看了一眼，“你一個人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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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重逢”以後，黎睿銘說過不讓她隨便離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