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廣告方面沒問題了，不如我們……”翻開合約書，廣告老總諂媚著示意。
“合作方面統一由陳特助負責。”黎睿銘輕笑，直接把合約丟到陳奕面前，同時淡淡出聲，“我只有一個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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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層的會議很順利，基層的員工也很歡欣。
sl的人很快離開公司，辦公室裡的花痴們又跟出去咋呼了一陣。簽訂完的合約很快送回法務部，初妍特意開啟看了一眼：乙方負責人的位置上，籤著“陳奕”這個名字。
這是sl總裁的名字？
那就謝謝陳總了！
“初妍，重大好消息！今天能提早下班！”
“慶祝大專案成立！今天集體早下班！”
這才幾點？
初妍訝然地找手機看時間，卻在開啟螢幕時，看到主屏上靜靜地留著一條資訊，來自一個陌生的傳送號碼……
誰發來的？
心中猛然冒出一個大膽的猜想，初妍卻不敢確定。她抿唇猶豫了一秒，最終好奇地開啟那條資訊，上面一共就只有四個字，簡明扼要地寫著——
丟三落四。
看來真是sl那位大boss發的！
初妍不由失笑，她甚至能想象到對方帶著威嚴的善意，總之，很……“親民”！於是，在受寵若驚之餘，初妍快速地編輯簡訊回覆：“非常感謝您！”
***
“叮咚！”
簡訊提示音響起時，黎睿銘正在後座閉目養神。正式的領帶已被他取下，襯衫的領口微敞，他靠坐在椅背上，渾身都投射著慵懶散漫的味道。
長指隨意地撈過旁邊的手機，他眸光微涼地掃過螢幕，卻在看清上面的內容時停頓了一下，繼而唇角微微上揚——
“非常感謝您！”
簡單、誠懇。
讓他一下子聯想到她微笑的時候，眼睛熠熠閃光的模樣……
手指在光.滑的螢幕上遊移，他的指腹在那行文字上輕輕摩挲，良久，他似用了思考棘手問題的時間，思忖出了回覆她的答案，然後編輯傳送了一個字——
“嗯。”
***
“黎少！”從後視鏡裡看到黎睿銘放下手機，陳奕連忙趁機開口，“我有事情不明白。”他從剛剛的簽約會議想到現在了，卻始終沒能想明白……
“你說。”黎睿銘沒有看他，只是閒閒地應了一聲，順手拿起旁邊的報紙，慢條斯理地翻看。
“剛剛……”欲言又止了兩秒，陳奕實在斟酌不出用詞，索性一口氣問出來，“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們要人？對他們來說，初小姐只是個法務。”
一個小小的法務，對廣告公司能有多大影響？只要黎少開口，對方肯定是會把人“送上”的啊！
可是黎少沒有提！
相反的，他提了個相當怪異的條件——在這次合作中，奧創廣告公司要隨時公開進度，包括廣告拍攝地點、產品代言人選擇、廣告製作模式……
這讓廣告公司為難了：很多都是很零碎的東西！怎麼彙報？
於是，黎睿銘在那時候“體貼讓步”，最終敲定：“那就看你們各個階段籤的合約瞭解進度吧！叫你們公司的法務整理好送過來，我會親自看。”
說完，他瀟灑退場。
除了陳奕，其餘都是當場凌亂：黎總對簽約都不怎麼關心的樣子，居然還讓法務送階段合約書……他會看？！
回憶收回。
陳奕又從後視鏡中往後望了一眼，卻發現黎睿銘依舊是氣定神閒的模樣：“黎少？”
“很簡單。”黎睿銘這才放下報紙，清淺微笑，帶著志在必得的口吻，淡淡出聲，“如果我開口，他們送上來的她，只會是個法務。”
而他想要的，可不止是作為法務的她。
所以，直接開口……有什麼意思？
***
廣告公司。
提前下班的好消息一出，辦公室的人就都閃得沒了影。
初妍等到“下班高峰期”過了，才開始收拾東西，正低頭拔電源時，桌面傳來輕輕的兩聲叩響……梁宇文斜倚在她桌旁，神態悠然，笑意深深。
“老大？”初妍詫異。
“肚子餓不餓？”梁宇文指了指外面，“我忙得沒吃午飯，聽說你也沒好好吃，一起去補個餐？”
“好啊！”
*****
已是下午三點，午後的陽光正濃，公司的食堂卻早已關門。兩人步行而出，在這種用餐的尷尬時間，只能找到個咖啡館，點了下午茶和甜點。
中午只啃了袋硬麵包，初妍是真餓了，甜點一上來便狼吞虎嚥。
同樣“沒吃午飯”的梁宇文，看起來卻不怎麼餓……他唇角帶笑，目光溫和地看著初妍的動作，手上只是慢條斯理地飲茶，屬於他的那份點心根本就沒動過。
“你怎麼也沒吃午飯？”吞下一個蛋撻的空隙，初妍口齒不清地詢問，“今天應該就法務和創意部的人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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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財務總監，他忙什麼？
“我算高層，高層都忙。”梁宇文狀似無奈地聳了聳肩，概括地丟出一個答案。看她低頭吃得正歡，他索性手往前送了送，把自己的那盤慕斯蛋糕也給了她。
“謝謝！”初妍欣然接受。
梁宇文的手也沒有收回，胳膊狀似無意地搭在桌面上，他用手肘撐著桌緣，身體微微前傾，嘴上卻問得漫不經心：“我週末有個朋友聚餐，你有空一起來麼？”
“沒有！”正埋頭吃東西的初妍想也沒想拒絕，只是在脫口而出之後，她才恍然覺得太過直接，“我的意思是……我接下來就得跟進sl和公司的合作事宜了，恐怕去不了……”
她乾笑著喃喃解釋，目光和梁宇文相撞，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的失望。於是，初妍又畫蛇添足地建議——
“你可以叫其他同事啊！比如薇薇，有吃有玩的聚餐，她應該……”
“我想請的不是同事。”梁宇文突然打斷她，“我想帶的女伴，不是能隨隨便便找人湊數的。”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一靜。
他的目光深沉，眸底沉澱著認真，和平時的溫和判若兩人。他這句幾乎明示的話，讓初妍太過措手不及，一下子愣在當場，直到手裡的勺子不甚落下，和餐盤發出“乒”地一聲撞響，初妍才慕然回神——
她從來沒想過！
老大和部門所有人的關係都很好，她沒想到他竟然會……
“呃……難得提早下班，我要回去了！”趁著梁宇文沒說其他的，初妍佯裝遲鈍，倉惶著拿過包起身，“老大你慢慢吃啊！”
“初妍！”
可腳下剛踏出一步，便被梁宇文叫住。
他無奈嘆了口氣，仰身靠回沙發座椅背，俊臉上滿是挫敗。嘴角自嘲地勾了勾，他抬頭，索性連最後的暗示也省了：“你可真難追……”
“老大，我……”
“拒絕我，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
“老大，其實我……”被梁宇文盯得尷尬又為難，初妍只能垂眸，支吾著想要扯開話題。只是沒想到，還沒來得及開口，她便被梁宇文接下來的一句話震在當場——
“你有喜歡的人，是不是？”
疑問的句式，肯定的語氣。
梁宇文看著她，心裡一片苦苦的澀意。其實，他默默關注了她很久：她沒有男朋友、沒有曖\昧物件、生活清淡平穩；而他也自問性格良好，收入頗豐，地位精英……她拒絕他的唯一可能，就是心裡藏著喜歡的人。
初妍的臉色不由一僵，虛應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下去，似是心底最脆弱的某處被戳中，她覺得胸臆間只剩鈍鈍的痛……
喜歡的人？
她喜歡的人，變成了她此生最恨的人。
“對不起……”抓起手邊的小包，初妍幾乎奪路而逃，生怕梁宇文再說什麼，生怕自己再被那段回憶糾纏。
這次，梁宇文沒追上去。
聽著咖啡館的門被甩上，梁宇文落寞地在原處坐了許久，終於，他一口飲盡那杯涼透的咖啡，做出了最終的決定——她值得他堅持！就算有喜歡的人又怎樣？
那個男人從未為她露面，不是嗎？
*****
初妍跑了很久，才終於冷靜下來，平復自己紊亂的呼吸。
她是怎麼了？
都已經六年了，什麼都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不要再想……
她重重地呼出口氣，放慢了腳步走路回家。在掏鑰匙開門的那一剎那，她才想起那條差點被遺忘的毯子——它依舊靜靜地呆在臥室的一角，初妍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它的由來。
算了，也不想了，說不定是她喝醉的時候自己買的。
拋開好奇，忽略細節，她繼續迴圈單調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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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天，一切風平浪靜。
公司針對和sl的合作成立了項目組，她作為法務被抽調到項目組，辦公桌也換到了樓上的位置。梁宇文沒來找過她，她也沒再主動聯絡過他。
廣告的拍攝地點很快確認下來，公司和拍攝地簽訂了合約，按照要求，她得把這份合約往sl送一份，順便向sl的總裁彙報進度。這種越級彙報的事情，初妍總覺得怪怪的……
但是既然對方要求了，她又不能不去。
這天午後，初妍便帶著幾份合約書，去了sl……（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