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堯單手開啟了車門,看著依偎在懷中的人,有些歉意:“自己走上去可以嗎?我今天抱不了你……”要是之前,他肯定直接抱著她上樓了。

“你的傷……”秦歡顏這才想起來他的右肩上還有槍傷,而她剛剛一直靠在他的右邊。她一慌,連忙坐直了身體要去看,“疼不疼?有沒有流血?”

“沒事,你沒壓到。”他無所謂地搖了搖頭,盯著她的眸光中有感動和認真,“本來就是小傷。我本來想今天出院給你個驚喜,沒想到你給了我更大的驚喜。”

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鄭重承諾:“歡顏,我不會讓你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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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名指上的戒指熠熠閃光,無聲地印證著他的諾言。只要他唐堯說出口的話,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我不會委屈。”她強扯出一抹笑容,堅定地搖了搖頭,“只要我爸爸同意就好……我希望他能成全我們……畢竟,他今晚答應了好好想一想的。”

唐堯沒有接話,深邃的眼底卻閃過一分闇然。

他很清楚:秦亮不可能會同意!至於今晚答應會想一想,讓她離開,完全是因為……秦亮很清楚:她最後肯定會被他帶走。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不想在歡顏面前弄得“太難看”。

“我們先回家。”他牽了她的手下車,對於秦亮的決定閉口不談,不想在這個時候對她潑冷水。

*******

這晚,唐堯泡了茶葉包給她敷眼睛,又在旁邊陪著她,直到把她哄睡著了,他才悄悄退了出去。

“唐少!”夜間輪守的保鏢看到他出來,立馬恭敬地問好。

“派人盯著秦亮。”唐堯冷冷地交代,眸底閃過一絲冷寒,“通知趙然,讓他去一趟香港。”原本他是準備自己去的,但是現在他這裡……似乎更走不開!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丟下她。

“是。”……

同一時間,某個燈光昏暗的包間內,史蒂夫正在大發雷霆。

“你們連個小小的警~察都殺不了?”史蒂夫一把推開在旁陪酒的美男,貪戀男色的他此刻也沒了玩鬧的心情,“那個叫劉子凱的……當真這麼厲害?”

“時機不好,沒對付到他。”坐在他對面的某個大佬哼了哼,也推開了靠在懷裡的美女,“他正好有任務出去了,我安排的人撲了個空,真不巧……”

“呵,幸虧姓許的那個死了,死人的嘴巴最牢靠。”史蒂夫嘀咕,“只剩下姓劉的了,殺了他,相信就沒人管我們的事,我們能專心把唐堯的貨弄到手,一起發財。”

大佬的表情暗了暗,不動聲色地彈了彈手裡的香菸灰:“許老闆好歹也是我半個兄弟,我這次狠心殺他,肯定會讓他死得值!那個警局的小子抓了他,我就用那個小子的血來祭拜!”

“恩?”聽他這麼說,史蒂夫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底下的人辦事不牢靠,我明天自己去動手。”他狠狠地吸了口煙,將菸蒂重重地按在身側美女的大\腿上,任由她吃痛地尖叫掙扎,他都禁錮著不放,唇角溢位更冷厲的笑,“我要把他抓回來,像這樣……慢慢弄死他。”

“呵呵。”史蒂夫敷衍地笑笑,腦海中只有扳倒唐堯的想法……

翌日。

秦歡顏醒的時候,唐堯已經給她做完了早餐。他穿著一件淺色襯衫,能清晰地看到裡面綁著的純白繃帶,秦歡顏不禁心疼,默默地上去拿了他手上的盤子:“我來吧。”

“我今天還要回去。”將盤子端上桌,秦歡顏平靜地出聲,在唐堯開口之前,率先決定,“你不要跟過來。”

唐堯蹙眉:那肯定不可能!

難道讓她一個人被秦亮罵嗎?

“我爸爸看到你……情緒會比較激動,我想勸勸他……”秦歡顏低著頭,越過他想要去拿碗筷,卻被唐堯更快一步攔住。

“你打算怎麼勸?”

秦歡顏無聲地垂著頭,沒回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只想讓爸爸也去瞭解真正的唐堯。

“他認定了我殺人放火、買賣毒~品,不是好人……”他淡淡地將秦亮昨晚的控訴複述出來,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他說得沒錯,你打算怎麼勸?”

他的世界是怎麼樣,他們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不知道……”秦歡顏頹然地苦笑,無聲地擁上了他的腰,將臉靠在他的懷裡,“我想讓他認識完全的你,這樣,也許他會和我一樣,學著接受你的一切……我知道我們的世界相差很遠,你也不會為了我改變,但是……我也很自私,就是這樣不想放開你。”

這是她的執拗,真的愛上一個人,她就不會放了。

“……我不會讓你放開我。”唐堯失笑,無聲地吻上她的發頂,“我派人暗中保護你,我可以不跟著,但是我得知道你的動態……可以麼?”

強加的跟蹤,她不會喜歡,他也不喜歡。

“……別讓他們進屋就行。”秦歡顏點了點頭,“爸爸也不想看到他們的。”

****

到底,唐堯還是讓她一個人去了。

看著保鏢跟著她離開,他始終都是目光沉沉,腦海中開始盤旋著她剛才無意識說的一句話——“我知道我們的世界相差很遠,你也不會為了我改變”……

他不會為了她改變?

該死的!

她的退讓和隱忍,竟讓他不禁想為她改變了……

秦歡顏打車回了秦家。

這兩天又逢梅雨季,下車的時候,天空正下著小雨,打溼了她淺色的襯衫。她停腳望了望昏沉沉的天,只覺得心情比天色更讓人壓抑——今天爸爸會怎麼說?

“秦小姐。”負責暗中保護的保鏢跟上來,遞給她一把黑色的傘,“你帶著吧。”

秦歡顏接過,衝他淡淡一笑:“謝謝。”

她臉上的彷徨和落寞如此清晰可見,於是在她轉身之際,保鏢也不忍地叫住她:“秦小姐,你爸爸……會不會打你?要是他動手的話,你跑出來,我載你走……”

“他不會打我。”秦歡顏失笑,撞上保鏢眼底的真誠和擔憂,無奈地撇了撇唇角,“我倒寧願他打我一頓……”

這樣事情就會容易多了吧?

秦歡顏苦澀地轉身,獨自撐開了傘,走向秦家別墅。而保鏢就一直躲在暗處遠遠地看,靜等著秦歡顏出來,心裡期望著:她能不用顧慮地和唐少在一起!……

淅淅瀝瀝的小雨綿延到了下午。

保鏢一直遠遠的監視著秦家的動靜,期間唐堯親自打電話來問,他都彙報一切正常——他看不到屋子裡的動靜,卻在那把黑色的傘裡偷偷裝了竊聽裝置,這麼久裡面都沒傳來哭聲……

想來,他們這次都很冷靜,正在平靜地說話。

只是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秦亮卻獨自開車從秦家的車庫裡出來,保鏢一愣,連忙上前追了幾步,發現車裡確實只有秦亮一人。那秦歡顏呢?

保鏢連忙撥出秦歡顏的號碼,卻已是關機狀態。

他的心裡一慌,頓時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馬上轉而打唐堯的電話:“唐少,秦亮出去了,秦小姐的電話關機……”

電話那端沉吟了兩秒,直接冷然命令:“撞門!”

“是!”

於是,門撞開了——

那把黑色的傘孤零零的掛在玄關處,傘布上還殘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別墅內空無一人,樓上的閣樓裡也沒有人……秦歡顏像是沒有來過,徹底消失了……

**********

秦氏。

高層正在召開投建會議,秦亮親自主持,會場的氣氛嚴肅井然。就在策劃者講解策劃案的時候,會議室的大門“碰”地一聲被人大力踢開,同時秘書的驚呼聲傳進來:“秦總在開會,你們不能進去……”

她的話還沒有喊完,阻攔的瘦小身軀就被一同推了進來。

十幾個保鏢面無表情地一擁而入,是唐堯習慣的出場方式,而那個秘書早就被保鏢擋在了角落,她不管如何阻攔呼喊,連唐堯的衣角都碰不上。

會議室裡靜到了極致。

所有人都在那著這個不請自入的年輕人——他一身的黑色,如同他給人的氣息一樣……危險的純黑!他的眼底噙著明顯的冷冽,僅僅是眼神便給人無言的威脅。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他徑自走到秦亮的正對面,屈起修長的指節,在紅木的會議桌上輕叩了兩下,冷然掃過坐在兩側的眾人,“別礙事!”

秦亮的臉色鐵青,兩側的人卻是巋然不動。

他們不知道唐堯的來歷和背景,他們都是跟隨秦亮做事多年,此刻當然也是忠心秦亮,一致不悅地瞪著這個囂張的入侵者。這樣的反應,無疑讓唐堯心裡更火大。

“我的表達有問題是麼?”涼薄的唇角微揚,他的俊臉上勾起一抹淺笑,不屑地掃過眾人,換了一種方式,“是不是需要我說,不想死的都出去?”

說話的同時,眾人只聽到一陣整齊的“卡擦”聲,周圍的那些保鏢不約而同地舉槍上膛,對準了會議桌旁的眾人。

所有人立馬心裡發寒了!

誰見過這種陣勢?

誰被真槍頂過腦袋?

“你想幹什麼?”秦亮憤然地從主位上拍案而起,“唐堯,你不要太過分,這個社會是講法律的!”

“所以我來找講法律的人。”唐堯意有所指地回應,冷冷地揚起唇角,“只有在她面前,我可能才會意識到這是法治社會,做事多少收斂一點……秦叔,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秦亮當然明白。

“講法律的人”,指的不就是秦歡顏麼?

他又是來找歡顏的!

但是他已決定了整個計劃,而且已經正式實施,他是絕對不會妥協的。秦亮恨恨地把頭別向一邊,面色鐵青地咬牙:“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唐堯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看來是不打算說實話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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