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她點了點頭,縱使心裡有萬千個放心不下,表面上也只能裝相信、裝輕鬆,“對了,爸爸,我要出去兩天!去一趟外地……”

“去哪裡?”秦亮的目光一下子警惕起來。

“還沒定呢!”秦歡顏輕鬆地微笑,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和盤托出,“是陪舒小婉拍婚紗照,我的伴娘服還在她那兒,我也得去拿。就當旅遊了,地方她定的……”

她說得自然,秦亮不疑有他。

“出門注意安全,代我向小婉打個招呼……”秦亮又囑咐了幾句,突然話鋒一轉,詢問出來,“對了,你和子凱怎麼樣了?小婉結婚,你們什麼時候?”

瞥了眼秦歡顏光禿禿的手指,秦亮不滿低斥:“你戒指也不戴,他今天也不到這裡來看看,你們這代年輕人啊……”

他兀自說著,沒有注意到秦歡顏僵硬蒼白的臉色。

秦歡顏的鼻子發酸,想要說“我們分手了”,但是怕刺激到秦亮,又硬生生地忍了下去。她的手指難堪地撫著本應戴戒指的指根,良久才頹然地低嘆出聲:“他去外地了……”

“他什麼時候回來?爸爸跟他商量一下你們的婚事!”

秦歡顏虛應著笑了笑:“案子破了再回來,我也不知道呢……爸,再說吧,我先出去了。”

“誒?”秦亮想要叫住她,秦歡顏卻已率先出了門。

*****

她像逃離一般跑出秦亮的書房,在門口站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從門縫中望進去——

秦亮已經折回書桌旁,眉頭緊鎖著,專心地把注意力放在了公事上。這樣的爸爸,讓秦歡顏不禁心疼:住了一次院之後,爸爸看起來虛弱蒼老了許多,他的身體才剛好,卻又要處理那麼多複雜的公事……

她不能總在爸爸的守護下生活!

為了秦氏,她一定要去做點什麼。

為了秦氏,她什麼都願意做!

捏緊了拳頭,秦歡顏毅然走了出去…………

香港。

下午四點,唐堯第一次出現在了資本勢力的會議上。以往,這些生意都是由汪海元一群人在打理,現在,汪海元被他逼出唐家的權力核心,已經是窮途末路。

會議室濟濟一堂,就連不在會議行列的高管們,都自帶了椅子坐在旁聽的角落,安安靜靜地等待這位“新任的唐總”。

原因很簡單——

大家都很清楚,唐堯不僅是生意人,還有黑色背景!他把汪海元這類的角色都整成那樣……可見他的手段和實力是多麼可怕!所以大家一定要在第一時間趕過來,表表忠心,力求抱住這個飯碗更長久……

原定於下午三點的會議,眾人一直等到四點,主角才姍姍來遲。

大家都坐得腰背發麻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然後他們便看到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微笑著走了進來——他優雅從容,渾然天成的王者氣勢,舉手投足間都透射著完美。

他有一種和會議很不貼切的氣質,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妖孽!

給人的第一感覺,他不屬於麻木冷漠的商業場,而是屬於複雜詭譎的黑色組織。當然,唐堯也很快向所有人證明——人的第一感覺,往往是錯的。

“不好意思,來晚了。”他坦然地出聲致歉,語調中卻聽不出多少抱歉的意味,然後他徑自走入,帶著助理在主位上坐下,“大家久等了吧?”

“哪裡哪裡?”

“唐總言重了。”

“……”

趁機溜鬚拍馬的人立馬附和著,自發地為唐堯開脫,看著唐堯臉上笑意吟吟,眾人越發心花怒放:看來新老闆也“很好相處”嘛……說說好話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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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這個會議開得相當順利——

各部門爭相介紹部門經驗和部門優勢,只求唐堯能看一眼,能多重視一分……而唐堯始終坐在主位上,目光淡淡地看著發言的人。像是一種鼓勵,發言更加積極。

但是他們不知道,唐堯這麼看他們,也僅僅只是看著他們而已,至於他們在講什麼……抱歉,他一句都沒有聽進去!他自己公司的事情,他自己早就看了個清楚,需要他們介紹什麼?……

於是,這個“積極”的會議持續著,從四點開到了五點半,直到唐堯口袋中的手機響起,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手機,在看到螢幕上的字樣時,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然後,他朝發言者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當著所有人的面,在所有人愕然的表情中,接通了電話——

“喂?”低沉帶笑的嗓音。

“我到香港了。”秦歡顏冷冷淡淡的聲音傳過來,直明來意,“你在哪兒?”

她是來拿支票的,只想拿了支票就走。

“我在開會,還有五分鐘。等我一會兒,我來接你。”他自然地交代,把手機擱在旁邊,輕輕地敲了敲桌面,示意那個發言的人坐下,“好了,今天的彙報就到這裡,下面,我說幾句話。”

眾人有些啞然:這位唐總,還真是……隨性啊!

“汪海元一切高管離職,現在公司的高位有很多空缺,我剛接手公司,還希望大家多多關照。”很謙和從容的一句話,輕而易舉地勾起所有馬屁因子——

“唐總,您放心,我一定竭盡全力配合您!一起為了公司努力!”

“唐總,是我們請您多多關照啊!”

“……”

除了個別隔岸觀火的高管,其餘人幾乎都是站起來說幾句奉承的話,冠冕堂皇的示好,而唐堯只是平靜地看著,最後淡淡地朝著身側的助理交代一句:“把支援我的人名字都記下來!”

眾人一喜,而沒說話的那幾個立馬懊悔起來!

“你們以前都是汪海元的人,現在支援我,我很高興。”唐堯總結,聲音不急不緩,在給了眾人希望後,又陡然話鋒一轉,一盆冷水潑下來,“但是你們,我都不會重用……牆頭草。”

牆頭草?

輕蔑迫人的三個字丟出去,讓眾人的臉色頓時比吞了蒼蠅還難看。

而那幾個適才沒說話的人,反倒洋洋自得起來:叫你們拍馬屁!新總裁根本就不吃這一套!還想出人頭地,看吧,現在還不都出師不利栽了?

但是這種得意的心情只持續到了唐堯的下一句話前——

“至於那些連牆頭草都不如的人,你們可以離職了。”他不急不緩地丟下開除令,不顧全會議室難看呆愣的臉色,拿起手機優雅起身,“會議結束,再見。”……

不多不少,正好五分鐘。

唐堯走出去,才把手機重新貼回耳畔,心中不禁有些訝異,有些滿意:她竟然沒有結束通話他的電話,就這樣靜靜地在那端等了他五分鐘,很……很乖!

“會議完了,我來接你。”他淡然開口,感覺到她在電話那端的沉默,又疑惑地補充,“怎麼了?”

“唐堯。”她冷笑,帶著明顯惡意的鄙視,“汪海元能被你整垮,真是奇蹟!”

唐堯不由笑了。

“怎麼,你對我的工作態度有意見?”

意見?

何止是意見?

簡直就是不忍直視了……

“我爸爸常說,做生意儘量不得罪任何人,你剛剛那種行為,簡直就是在找死!”秦歡顏低斥,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提醒,“你把所有人都得罪了,以後誰還會幫你?你就不怕他們聯合起來整垮你?!”

她在電話那段喋喋不休地“教育”,唐堯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去提車,唇角卻保持上揚的狀態——她這是在教他怎麼管理一個公司麼?

好天真好可愛!

如果她在剛剛的會議廳裡,他真想好笑地摸摸她的腦袋。

“他們也許會聯合汪海元整你……”

“他們抱團了,我打擊起來方便,不用一個個找。”半晌,他坐入車中,發動引擎的時候,才淡淡地說出真正的目的。這是他的策略,當然,對外一概不說。

“你太自負了!”秦歡顏批評,陷入這種爭執中,作為律師的職業習慣,她駁斥得相當專心,“你這是在自我切斷人脈,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臨了,她還得意地表示:“生意場的事,我爸爸就比你厲害多了。”

唐堯不由失笑出聲。

“恩,他厲害。”他輕聲應她,在下一秒緩緩補充,“所以他現在正為資金空缺焦頭爛額……”

“你!”

秦歡顏氣急,被他的一句諷刺激得態度再度冷了下來:“我在出口等你。就這樣!”

然後,直接結束通話電話。

*****

“脾氣從來沒好過……”唐堯無奈地收起手機,兀自嘟噥,“……說錯話了還不行?”……

機場。

秦歡顏靠在出口處的大柱子上,頭隱隱有些疼,心微微有點亂——她剛剛竟然和唐堯爭辯,怕他這種“商業木頭”把自己的公司玩死……她到底抽的什麼風?

唐堯把自己搞垮了,應該是好事啊!

秦氏就再也不會受到來自他的威脅,她也永遠不用再幫他做事,在爸爸面前為難了……這樣的未來想起來很好,可是……

到底“可是”什麼?

她卻也說不上來。

收起手機,她輕嘆一口氣,抬頭便看到不遠處停著一輛敞篷車,主駕駛上的人撐著車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秦歡顏把心一橫,直接大步衝上去,語氣不善地伸手:“支票呢?”

這樣的架勢,還頗有搶劫的意味。

“支票呢?”

她蠻橫而強硬的架勢,看起來倒頗有幾分搶劫的意味。

唐堯不動聲色地拍了拍副駕駛的位置:“上來吧。”

“不就是拿支票麼?上車幹嘛?”秦歡顏不滿地蹙眉,脫口而出——她剛剛看了,今晚還有一班飛機回A市的,她巴不得直接拿了支票轉身去買機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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