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發生的塌方事故,最後確定的死亡人數是5人。這在唐堯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的生命數,放在新聞裡一播便是了不得的事情——首先是遇難者家屬,大哭大鬧地要求高額賠償;然後是秦氏的公司遭家屬砸石、焚紙錢行為侮辱;再者,之前秦氏搞的建築,很多業主都要求退房,或者是權威的質檢……

而秦亮呢,還躺在醫院裡。

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記者能拍到的,也只是醫院門口進進出出的白大褂影像。

總體來說,秦家現在是焦頭爛額,瀕臨破產了!

“唐少,您看這事辦得怎麼樣?”下屬站在唐堯身邊一一彙報,展示著秦家如此慘烈結局之餘,還不忘為自己邀功,“我可是請了最好的人手,買通了媒體,然後煽動群眾去鬧……”

“恩。”唐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點選著滑鼠,將鏡頭從現場畫面上切回來,轉而看向枯燥乏味的股市K曲線,“要是按照這樣的效果下去,秦氏應該在一週內就會做破產清盤結算。”

“是是是!”下屬也跟著點頭,“只要我再加點人,這何必要一週啊?我可以讓整個秦氏三天之內……”

“把你的人都撤回來吧。”下屬的一腔宏圖大志,卻被唐堯冷冷的一句話打斷,他的目光從螢幕上收回,“暫時不要對秦氏有任何動作,讓他們自生自滅。”

“唐少您是……要放過他們?您就不怕秦氏翻身嗎?”下屬不解。

“不,讓他保持苟延殘喘就可以了。”得意地揚了揚唇角,他別有深意地補充出來,“先別太急著讓他破產,玩壞了,以後就別的玩了……”

******

秦歡顏整整一夜未眠,又折騰大哭了整個早上,終於迷迷糊糊地在酒店的大床上睡著了……

再醒來,已近下午四點。

她猛地一下坐起來,在這個寂靜至極的空間裡,卻只有她一人。唐堯已經走了,只在她的床頭櫃上留下了一張小紙條,瀟灑地留下一行字——

“三天後,A市機場,想清楚了再跟過來。”

這是開始幫他“做事”的訊號。

選擇權在她,時間範圍只有三天……

秦歡顏愣了一秒,揪緊了手裡的字條,滑下床快速穿好了衣服離開……答不答應唐堯是一回事,眼前還有另外的事,這絕對不是她能睡覺躲避的時候!

*****

“歡顏,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一天!”她進醫院的時候,劉子凱便衝過來,緊緊地將她按入懷中。

他的眼眶還泛著徹夜未眠的青色,她能聽到他劇烈的心跳,心慌、緊張、恐懼……

“我……我去找了爸爸的朋友,想想辦法救公司。”秦歡顏歉疚地垂眸,她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另找了個理由搪塞,“……可是好像沒什麼收穫。”

“你沒事回來就好……”劉子凱緊緊地摟著她,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提心吊膽過,“我真怕你會想不開……以後你出去,告訴我一聲好不好?”

他從來沒見秦歡顏哭得這麼傷心過!

昨天晚上她那樣的崩潰和失神,他也是被嚇到了——怕秦叔叔會出什麼事,更怕秦歡顏會想不開,做出什麼事……

“……好。”歉疚的目光躲閃著,她只能重重地點頭,答應了他的請求。

****

心臟監護室每天只有二十分鍾的探視時間,他們在外面等到五點,才被允許放行。

手機皮包全部不能帶進去,於是秦歡顏便讓劉子凱在外面拿著,自己一個人進去探視——

秦亮的身上綁了好多的線,連線上牆壁上的機器,發出“嘀-嘀-嘀-”有序的聲音……秦歡顏一步步地走過去,眼睛酸酸的。她吸著鼻子,儘量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忍下去,揚起一個笑容來叫他:“爸爸?”

秦亮的眼皮動了動,緩緩地睜眼,他很虛弱,說話幾乎都沒有力氣:“歡……歡顏……對……對不起,爸爸讓你……擔心了……”

“沒關係!爸爸你沒事就好!”鼻子一酸,她還是沒出息地哭了出來,“爸爸你昨天真的嚇壞我了……”

“爸爸……心臟……好久之前……就不好了,沒敢……和你說……”秦亮斷斷續續地說著,放心不下地問她外面的情況,“公司……公司怎麼樣了?”

“你放心,大家都齊心度過難關的!”最壞的情況,也只能往最好的方向說,“家屬很理解,正在和我們商量賠償的問題,媒體也沒為難我們……工程還在檢驗,放心,沒事的……”

她不敢說,秦氏已經被鬧得接近倒閉了!

“哦……哦……”秦亮應著,一點點地安定下來,“那等我好了……我出去好好……收拾殘局……”

“……好。”她附和著點頭,眼淚卻越掉越多。

****

同一時間,劉子凱還抱著秦歡顏的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瞌睡。

他一天一夜沒有睡過,好不容易她回來,他那根緊繃的神經弦才松了下來,現在真的是困到極致……

“碰!”

實在是因為太困,手上的包沒有拿好,不小心掉在了地上,裡面的東西也因此散落了一地。劉子凱被猛然驚醒,他連忙低頭去撿,卻在看到某張皺巴巴的小紙條時,動作不由頓了頓——

這是一張酒店的便籤紙,上面是一行瀟灑利落的字跡:三天後,A市機場,想清楚了再跟過來。

他不能辨別這張紙條是誰寫的,但是處於一個刑\警的敏感,他能肯定這張紙條上的字跡是男人的!

她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他?

劉子凱蹙了蹙眉,此刻已經睏意全消,他沒有去問她,而是默默地記下了便籤紙上的酒店名字,然後不動聲色地把紙重新藏回了她的皮包之中……

“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酒店有明確的規定,不能透露顧客的資料。”五星級的酒店內,前臺的小姑娘一臉為難,“您如果是找您的朋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他……”

話音未落,劉子凱亮出了自己的刑警證,小姑娘立馬噤了聲。

她忐忑地在警證上瞟了幾眼,匆匆地丟下一句“我去找我們經理”便快步離開……

客服經理很快過來。

既然是警方的調查,所有的流程都按照調查的來:很快的,她們便將今天入住的客戶資料全部呈到了劉子凱面前,厚厚的一疊,劉子凱一頁一頁地翻看。

他不確定是不是能在這裡找到“秦歡顏”三個字?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裡找到有用的資訊?他只是木然地翻看著這些客戶資料,直到看到“唐堯”兩個字時,動作不由一停……

唐堯?

那天在拘留所,田甜也招供出這樣一個名字。

他擰眉細看這份表格,登記資料上顯示:唐堯是早上到這裡開的房,要的是豪華大床房,目前還沒有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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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一下,這個唐堯……”心中的慌亂莫名地開始升騰,劉子凱叫來前臺的服務員,掏出手機裡和秦歡顏合影的照片,“他來的時候,是不是帶著她一起的?”

手機的螢幕明亮,裡面那張照片的拍攝角度也很好:是在春天的花影下,秦歡顏的頭依偎在他的肩膀上,臉上的笑容正甜!旁人一看便知他們是親暱的情侶。

“這個……”服務員的目光躲閃著,臉色不禁有些尷尬,心裡頓時明白了大半:看來早上的那位小姐,應該是這位警官的人,然後……又在外面有了別人?

“到底是還不是?”劉子凱不由加重了語氣,讓正胡思亂想的小姑娘嚇得一顫。

“是的是的!”被劉子凱臉上的戾氣嚇到,小姑娘連連點頭,一句謊話也不敢隱瞞,“唐堯先生這就是和這位女士一起來的,早上直接要的房。”

“房間還沒退?”

“是。”

“帶我去房間看看。”

******

豪華的大床房位於高層,處於酒店安靜的好位置。

服務員帶著劉子凱上樓,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直接開啟了門——房間內燈火通明,房卡還留在牆壁的插孔上,房間內卻是空無一人,但是從凌亂的被褥可以判斷,這裡住過人,而且還沒有打掃過。

“警官先生,就是這個房間。”服務員打開門便瑟瑟地站在一邊,再也不敢插嘴了。

樓下的員工之間都傳遍了:說這位警官“以公謀私”,正在查自己老婆外面“有人”的事呢,她們真怕他查到點什麼,會直接在酒店裡爆發……她們可不敢招惹!

“恩。”劉子凱點頭,“我看看。”

被子沒有疊,凌凌亂亂地被掀開到一邊,地上還扔著一塊白色的浴巾;浴室被用過,洗漱用品都有被拆封的痕跡……他只是用刑偵學的只是本能地判斷著這個“現場”,得出的卻是他最不想相信的結論——

她在這裡洗過澡,她在這裡睡過覺。

或者是:他們在這裡洗過澡,他們在這裡睡過覺。

按在牆壁上的五指不由收緊,他修長的指骨關節中,不由泛起駭人洶湧的慘白底色,周身縈繞的怒意讓服務員都退避三舍,怯生生地喊他:“先生?”

劉子凱沒有應聲,他站在原地停了五秒,然後猛地一拳砸在牆上,再大步離開…………

結束探視時間,秦歡顏從秦亮的病房裡出來,率先就去了秦氏。

已經過了下班時間,秦氏的大樓卻還是燈火通明,她從一樓走上去,路上遇到的員工都是人心惶惶。有幾個認識她的員工,大著膽子索性問她:“秦小姐,秦氏真的會宣佈破產嗎?”

“不會。”她如此堅定地告訴每一個人。

直到頂層的會議室,她才不由洩了氣——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秦氏會不會倒閉?

剛剛那樣信心的回答,讓她心虛。

***

“秦小姐!”會議室裡正在召開緊急應對會,每個人都是面色凝重,看到秦歡顏過來,眾人的面色皆是一喜,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站起,“您可終於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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