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也不要去過那樣的生活,既然蛻變,那就徹底蛻變,他要給父親母親長臉,要用自己的行動來榮耀國公府。

慢慢的,秦夫人的情緒穩定下來,只見她拭去眼角的淚,慈愛而不捨地看著自家兒子:“鴻兒,娘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娘,說到做到,不能讓自己有事。”秦鴻咧嘴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道:“孩兒不會讓娘失望的,娘就等著兒子隨大軍凱旋歸來吧!”

秦夫人又叮囑兒子幾句,然後到秦鴻院裡親自收拾好一個大包袱,紅著眼眶道:“西北苦難,娘給你多帶了兩件棉服,你到那邊記得穿上,千萬別凍著自個。”送兒子到府門口,秦夫人方把抱負遞到秦鴻手中。

“嗯。”重重地點點頭,秦鴻拜別母親。

月朗星稀,名揚天下,有神醫之名,在朝廷擔任特殊官職的雲公子、以欽差身份前往西北的聖旨在傍晚時分傳開,不期然地引起相當大的轟動。

西北啊,那邊正亂著呢,皇帝竟把那麼個如玉,不凡的少年派遣到那裡去。

是欽差又能如何?

刀劍無眼,誰能保證戰場上每個萬一發生?

權貴世家,平民百姓皆暗地裡議論紛紛,難以理解那道聖旨所蘊含的真正意義。

畢竟大家夥都知道,皇帝與那少年之間的感情不一般,卻在明知有危險的情況下,還指派少年擔任欽差往那危機重重之地去辦差,莫非皇上想藉此機會除掉那才華絕豔的少年?亦或是,皇帝相信少年的能力,所以下那道旨意,希望少年能以自身的天賦,改變西北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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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關於那道任命雲輕舞為欽差的聖旨,人們想什麼的都有。

“你這是拿定主意要去西北?”南陽侯眉頭微擰,定定地看著自家兒子,良久,才道出一句。

月明澤在椅上坐著,抬眼看向坐在榻上的父親和母親,神色平和,問:“父親難道不希望孩兒去?”

“澤兒,娘聽說西北的局勢這回很危險,你去那裡純粹就是拿自個的命開玩笑。”南陽侯夫人乃雲老太師的嫡次女,閨名素雅,此刻她真不知該如何勸說兒子乖乖留在京中,但要是任兒子胡來,她是絕對不願意的,於是,她忍不住把話得直白了些,好希望兒子能打消心裡的念頭。

她不能再失去親人了,尤其是她的兒子,她堅決不能失去他。

近來只要一想到太師府滿門被滅,想到身為太后的嫡親二姐染重疾臥榻,她眼裡的淚就沒少往下掉。

日想夜想,她始終想不明白,哪個與太師府有深仇大恨,竟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滅了整個太師府。

月明澤似是沒有聽到母親之言,而是看向南陽侯道:“父親有軍職在身,西北那邊的戰事逐漸吃緊,你卻突然稱病在家,其目的是什麼,孩兒即便不說,父親心裡也清楚。”說著,他神色漸顯沉重:“皇上英明睿智,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最適合坐那把椅子,而在皇上做太子期間,便已為大晉,為黎民百姓做了不少事實,登基後,又是不遺餘力地施行利國利民的舉措和政令,這難道還不足以扭轉父親的心思?”

南陽深眸幽邃,不說話,只是定定地看著他,仿若要看進他心裡似的。月明澤對他那迫人的目光絲毫不在意,續道:“寧王的能力與皇上相比,是沒差多少,可寧王的人品卻遠不及皇上,否則,太師府也不會落得那個下場。”

“澤兒,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南陽侯怔住,不料,沒等他回過神啟口,南陽侯夫人臉上驟然間一白,搶先出聲。

“雲輕雪是寧王的人,為幫助寧王成事,設法進入東宮,而漪瀾殿那次走水,是雲輕雪使的金蟬脫殼之計,目的是想回到寧王身邊……”月明澤不急不緩地說著,南陽侯夫人驀地截斷他之言:“你都胡說些什麼?雪兒不是朝三暮四的女子,你不要那麼說你的表妹,還有,寧王君子如玉,也容不得你如此誣陷。”

月明澤唇角微抿,淡淡的眸光由南陽侯身上挪離,落在南陽侯夫人身上,面無表情道:“太師府是雲輕雪滅的,信不信隨母親。”

南陽侯問:“你是從哪裡聽到的這些?”

“從哪裡聽到很重要嗎?”月明澤的神色依舊平淡無波,他沒有作答。

南陽侯夫人的情緒顯得尤為激動,邊搖頭邊喃喃:“不,我不信,我不信雪會那麼做,她是有修煉功法,卻也遠沒有那麼大的能力滅掉整個太師府,再者,那些死去的人中有疼愛她的父母兄長,有……”說著,她口中之語陡然打住,捂嘴無聲地抽泣起來。

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性子,沒有人比她這母親的更瞭解,他不會撒謊,從小到大從未撒過一次謊,能被他說出口苦,那就肯定是事實。

怎麼會這樣呢?

究竟是哪裡出錯,讓雪兒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

月明澤眼瞼微垂,不知在想些什麼,見他不語,南陽侯也沒再多問,其實他大概能想到月明澤是從何人口中聽到的那些秘事。

心下長嘆口氣,他只覺自己已過不惑之年,卻沒二十出頭的兒子活得明白,看得明白,竟聽枕邊風,想著站隊寧王,雖一直沒有明確表態,卻有在太子和寧王之間左右擺動,就是時至今日,仍搖擺在皇上和寧王之間。

該穩住心了,否則,南陽侯府難保不會毀在他手中。

久聽不到他說話,月明澤從椅上站起,如泉般清冽的嗓音響起:“我在兵部任職,這次隨欽差大人前往西北,是奉皇命行事。”他確實是奉皇命前往西北,且知道這是皇上給他一個鍛鍊機會,好日後委以重任,不過,即便皇上沒有命他隨皇后一同前往,他也會請命去西北,護其左右。

他想這麼做,沒有任何緣由,只是單純地想護她周全,不讓她出現任何意外,饒是知道她或許根本用不到他保護,他也想站在她身邊,在她有需要時擋在她身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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