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她轉身,招呼身旁月明澤三人提步準備離去,熟料,婦人淒厲的慘呼聲乍然響起:“不要啊!”隨之是稚童嗚嗚的哭聲傳開:“孃親……孃親醒醒,孃親不要睡覺,安兒害怕……”

長平公主手裡握著把劍,原本是刺向婦人抱在懷中的男童,不料,那婦人為了保護兒子,又是用手護住孩子的身體,又是連忙躲避,結果,還是被長平公主刺中右肩,鮮血如注,外加驚嚇過度,婦人腿上一軟,抱著兒子蹲在地上,而後閉上眼倒了下去。

“雲輕狂,你還要走嗎?信不信只要你踏出一步,會立馬引起公憤,且自此後,你就會變成過街老鼠。”長平公主看著雲輕舞僵硬的身影,笑得好不得意。

“你沒救了。”

雲輕舞沒於袖中的拳頭緊握,唇齒間輕漫出一句,接著慢慢的轉回身,眉眼低垂,走到那對母子身邊,單膝蹲地道:“小弟.弟不哭,哥哥不會讓你孃親有事的。”婦人的傷口在肩膀上,看似流了好多血,但不是致命傷,她只需處理好傷口,包紮上藥後,應該不會有大礙。

掏出絹帕,將孩子臉上濺的血和眼淚鼻涕擦乾淨,雲輕舞邊抱小家夥站起,便吩咐上官雲煙:“抱這位大嫂跟我來。”上官雲煙二話不說,很快抱起婦人。月明澤和聶文其實想搭把手的,然,男女有別,如若他們出手,於婦人的名聲肯定不好。

而雲輕舞眼下是男兒裝扮,自然也不能伸手抱起那婦人,因此,她才把婦人的孩子抱到懷裡。

“公主殿下,你能視人命如草芥,動手時絲毫不害怕,那麼在我要殺你的時候,你是不是也能做到不畏懼,不害怕?”抱著稚童行至長平公主身旁,雲輕舞眸光銳利如劍,出口之語冷冽而肅然:“做不到的話,你……就等著跪地哭死在我面前,求饒吧!”她說的很慢,字字如錐,刺向長平公主的心口。

長平公主笑得驕橫輕謾:“雲輕狂,這可是大白天,你確定你沒做夢?”殺她?求饒?還是跪地求饒?她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了嗎?是了,她聽到的肯定是笑話,這世上有哪個敢殺大晉嫡公主?

除非想九族被誅,除非想死無葬身之地,才會犯傻做出不切實際之事吧?

雲輕舞不再搭理她,抱著懷中的男童就往街對面的酒樓走,見她這樣,長平公主面部表情扭曲,衝著她的背影,語氣滿是威脅怒喝:“雲輕狂,你信不信就你剛那一句話,本公主就能讓死百次!”

“公主殿下真有能耐,但是雲某要在這對您說句對不起了……”停下腳步,雲輕舞回過頭,拖長尾音,而後冷凝向她嗤笑道:“雲某生來就一條命,只怕很難讓公主殿下如願呢!嗯,還有,我這條命雖不怎麼值錢,卻還是蠻惜命的,要是公主殿下執意犯渾,我不介意進宮面見皇上,問一句咱們大晉唯一的嫡公主是如何養成的。”嘴角勾起,某女笑得燦爛,好看的眉梢微微上挑:“您說我敢嗎?”

出宮惹出這麼大的事,皇帝知曉後動怒是必然的,如若再有她親口問出那麼一句,遭殃的可不僅僅是這蠢貨公主。

呵呵!皇后。

看似端莊賢淑,實則心機深沉,到時恐怕恨不得沒生過這麼個沒腦子的女兒。

嗯,或許連掐死女兒的心都會有。

畢竟,她是後宮之主,是整個大晉女子學習的典範,讓人知曉自己教養出的女兒是個心思歹毒的蠢貨,她的一輩子怕也就到頭了。

“雲輕狂,你……”

長平公主臉色煞白,她只顧著洩憤,只顧著挑釁對方,卻沒成想自個的行徑會讓母后難做,甚至會讓母后成為後宮女人的笑柄。

“我怎樣?”

雲輕舞涼涼地瞥她一眼,收回視線,繼續朝對面的酒樓而行。

“不,不是這樣的,我是洩憤,我是有目的地挑釁他,可我並沒有做錯什麼,至於那婦人,是她自個撞到我的劍上,與我無關,對,就是與我無關。我要達成我的目的,要不然,以他對我的厭惡,我日後恐怕再無機會行事。”

長平公主緊了緊拳頭,眼底劃過堅定之色,提步追向雲輕舞。

“公主殿下,你該不會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吧?”走進酒樓,著小二開了間客房,聽到身後傳來急急的腳步聲,雲輕舞轉過頭,冷眼看著對方,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我要和你比試。”

按壓住心火,長平公主一字一句道。

雲輕舞眉梢動了動,半晌,嘆息道:“好吧,既然公主殿下非要和雲某比試,那麼就在這酒樓大廳等上片刻,嗯,還有,我也不佔便宜,這場地是由我來定的,那麼比試內容就由您來定,公主殿下意下如何?”

“本公主沒意見,但你最好不要耍本公主玩兒。”長平公主冷哼一聲,氣鼓鼓地看著她。

“放心,雲某不會臨陣脫逃,且不論公主殿下要比什麼,雲某都會奉陪。”雲輕舞說得雲淡風輕,卻令長平公主氣不打一處來:“這可是你說的?”不就是才華滿腹,修為高深,醫術不凡嗎?用得著那麼自信,那麼胸有成竹?

哼!本公主又不是傻子,會拿自己的短處和人比試,該死的雲輕狂,你就等著好了,本公主定讓你知道本公主的厲害!

“沒錯,是我說的,絕不反悔。”

雲輕舞語罷,再無二話。

看著她上了樓,長平公主在酒樓大廳環視一圈,然後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桌椅旁坐下。

這家酒樓名為‘君悅樓’,是京城裡最大,最豪華,集食宿為一體的酒樓,除此之外,這家酒樓還有區別於同行,給賓客提供免費的歌舞娛樂表演。住在這樣的酒樓裡,享受著美味佳餚的同時,還能看歌舞伎曼妙的舞姿,聽她們唱動人的曲子,其中感覺不言而喻。

三樓一格調雅緻的客房裡,雲輕舞在上官雲煙的輔助下,正神色專注,為那被長平公主一劍刺傷的婦人醫治傷口,看著她動作嫻熟,芊芊玉指如起舞的精靈,在夫人傷口的肌膚上飛針走線,站在一旁的聶文看得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全然一副我該不會出現幻覺了吧。

縫合好傷口,繼而上藥包紮,等一切做完後,雲輕舞嘴角漾出抹淺笑,對上官雲煙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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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月明澤抱著婦人的而在在椅上坐著,見小家夥大眼睛裡含著兩泡淚,嘴裡不停地喚娘,男兒心不由一軟,輕聲哄道:“你娘沒事了,等會醒過來就能和你說話。”

稚童吸了吸鼻子,看向他,奶聲奶氣地問:“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月明澤微笑著頷首。

見他不像是在騙自己,稚童扭了扭小身子,糯聲道:“叔叔放我下來。”月明澤不明所以,但還是將小家夥從懷裡放了下來。“安兒謝謝哥哥救娘!”雲輕舞剛轉過身,就見這頂多只有四歲大的小人兒,朝她有模有樣的行禮道謝。

小家夥身上穿的衣物,單看質地雖算不上好,但勝在洗得乾乾淨淨,加之小家夥這麼有禮貌,不難讓人想到有著好的家教。而能教養出如此乖巧懂事的孩子,其母的品性差不到哪兒去,看來,她今日不光光是救了一個婦人,確切些說,她救了一個美好的家庭,讓一個孩子有父母疼愛,安然長大。

“不客氣!”

伸手揉了揉小家夥的發頂,雲輕舞臉上笑容柔和,道:“桌上有糕點,你餓了就吃點,你娘一會就能醒過來。”

“嗯。”小家夥乖覺地點點小腦袋,然後邁著小短腿走到床邊,稚聲道:“孃親,您要快些醒過來哦,安兒聽話沒有哭……”

雲輕舞在水盆裡洗過手,接過聶文遞過來的棉巾擦拭了下,與上官雲煙道:“你留下來,明澤和小文隨我去樓下就好。”說著,她朝床上看了眼,上官雲煙會意,應道:“公子放心,我會照顧好大嫂母子的。”

偌大的酒樓大廳,有假山流水,還有橫搭在流水上面的小橋,以及栽種在假山上的愛松,入目給人的感覺甚是心曠神怡。錦鯉在水中嬉戲,韻味十足的古琴聲在大廳裡迴盪,寬敞的舞臺中央,數名舞姬正婀娜而舞。

長平公主單手撐著下巴,目光鎖在舞臺上,心裡早就有了計較。

跳舞,她要和雲輕狂比跳舞。

在她看來,一會就算她跳得再不好,也能勝過對方。

男子嘛,誰腦袋不清楚去練女兒家才會學的舞蹈?再說了,她的舞技可是相當不錯,即便雲輕狂不顧羞臊,上臺去跳,憑她的舞技絕對將其碾壓。

長平公主如是想著。

樓梯上有腳步聲傳來,聞聲,長平公主抬眼看去,就見雲輕舞神色淡然,白衣飄飄,沿著樓梯正往一樓大廳而下。狀似不經意地收回視線,她朝身旁桌上的白瓷酒壺幾不可見地掃了眼,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一會只要他喝下酒水,只怕連比試都不用了。

雲輕舞在她看過來時,並未和她的目光對接,但,卻有將她眸中流露出的精芒盡收眼底。

步下樓梯,她步履從容,嘴角噙著絲若有似無的笑,一步步走向長平公主。中途,她有瞥了眼長平公主面前桌上擺放的白瓷酒壺,暗忖:“裡面有‘內容’?”呵呵!她倒要看看這蠢貨公主會玩出什麼花樣。

君悅樓有四層,中心為空,顯得頂端很高。

裝修豪華自不必說,卻也不失精緻典雅。

宮澈和白子歸從雅間走出,並肩站在門口過廊上,齊將目光投向一樓大廳。

“輕狂是這酒樓的主人。”

宮澈眸中有著難掩的柔情,說得篤定。

“……”白子歸看他一眼,沒有接話。

“有一個世界很奇特,輕狂是將那裡的一些酒店經營策略,用到了這君悅樓裡。”白子歸依舊沒有做聲。

“如果這世上除過我和輕狂外,再無從那個世界來的穿越者,我敢肯定靈鷲門現任的掌門,必定是他無疑。”過往記憶復甦後,宮澈沒有深想,單憑新寶閣中那些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珍奇物件,便對靈鷲門少門主的身份生了疑。

緣由麼?其實很簡單——新寶閣乃靈鷲門產業之一。

白子歸終於啟口:“雲公子若真是蝶兒轉世,你覺得拿什麼讓她重新接受你?名聲,雲公子有;錢財,雲公子亦有;朋友,他身邊更不少。”

“感情,我就憑他對我的感情。”

“雲公子並沒有過往記憶。”

“他有,我的小舞有,在那個世界,我們是彼此的依靠,她依戀我,愛我……”

宮澈這一刻似乎忘記自己曾經對雲輕舞做出的傷害。

“即便有,只怕也是不好的回憶,否則,雲公子不會不認你。”白子歸之言,如利刃一般刺進宮澈的心口,只見其眼底染上痛楚,捂住胸口喃喃道:“我是傷害了小舞,但我相信憑著我們之間的感情,她會原諒我的。”

白子歸目光閃爍:“如若不呢?如若雲公子不原諒你呢?”

“那我會用皇權將他綁在身邊,哪怕折斷他的羽翼,我也要留他在身邊。”宮澈決然道。

“太子並不容易被擊敗。”白子歸似是專門在打擊他,每句話都直刺其心口。

宮澈沉默,好一會方道:“他不會是我的對手。”記憶復甦前,他們或許旗鼓相當,但自從他有了數世輪迴記憶後,宮衍還拿什麼和他比?

忽然,大廳裡響起一男子腔調奇怪的聲音,之所以說其腔調奇怪,無外乎源於其發音吐字不真。

“您就是大晉尊貴的長平公主殿下,幸會!幸會!”

長平公主看都沒看那男子一眼,直接對雲輕舞道:“咱們比試跳舞。”雲輕舞則朝那說話的男子瞥了眼,看到對方的服飾,還有說話的腔調,心裡忍不住翻個白眼:高句麗?新羅?百濟?思密達!

它們是大晉的屬國,要她說,要屬國個毛線,直接納入自家版圖得了,咳咳咳……沒想到,姐兒還是蠻有野心噠,既如此,這事就先記在心裡,只等來日付諸行動。

雲輕舞有聽宮衍提過大晉的屬國有哪些,然,這次來朝賀的不僅有大晉的各屬國,還有些實力僅次於大晉的蠻夷部落,咳咳咳……不對,應該是蠻夷之國,譬如突厥,及自稱帝國的吐蕃等幾個國家。

令雲輕舞膈應的是,前世歷史上,那個像強盜一樣的彈丸之國,在這個世界也存在著,且漂洋過海,派遣使臣也來到了大晉。

其實,人家每隔數年就會派使臣來大晉交流,某女不知道罷了。

“麻痺喲,姐兒有生之年,要拿下你丫的,看你日後還如何作怪!”雲輕舞腦中在萬馬奔騰,長平公主久不見她啟口,不由嘲笑道:“你該不會想著直接向我認輸吧?”

認輸?雲輕舞回過神,無辜地看著她:“我作何要認輸?”

長平公主道:“你不做聲,是害怕與比試跳舞,我說的可對?”

“我有說我害怕了嗎?”雲輕舞眉梢微挑,彎起唇角,淺聲問。

“你就是答應和我比試跳舞了?”長平公主咄咄逼人。

雲輕舞做思索狀,片刻後,點點頭:“好吧,我和你比。”長平公主見她回答的輕鬆,禁不住錯愕:“你確定?”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自然確定。”她可不是君子,但是呢,姐兒說話也是算數噠,要不然,還怎麼讓你這蠢貨鎩羽而歸。

長平公主示意一旁的隨侍斟酒,而後,自己端起一杯,與雲輕舞道:“為免你我任何一人等會登臺反悔,咱們以此酒為證如何?”

“公主殿下若擔心雲某反悔,雲某大可以先上臺,至於這酒嘛,等比試完之後再喝不遲。”酒中沒料嗎?不對呀,這蠢貨公主在她下樓時露出的小眼神,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雲輕舞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心裡卻在琢磨著長平公主手裡端著的那杯酒。

若有料的話,蠢貨公主不會無所顧忌地要和她對飲。

酒壺是君悅樓裡的,其中有無機關,作為這酒樓的幕後老闆,她一清二楚。因此排除酒壺中裝有兩種不同的酒水。解藥?難不成蠢貨公主為讓她中招,提前服瞭解藥,從而沒將手中加油料的酒放在眼裡?

思緒翻轉,雲輕舞決定不去想了,反正她又不會喝下那杯中酒,管它有料沒料。

“成,聽你的,等比試完,咱們喝一杯,為今日之事做個見證。”

放下酒盞,長平公主沒再就酒水說事,而是道:“比試是我提出的,那還是我先登臺吧!”她要用舞技碾壓他,讓其失去自信登不上舞臺。

“公主殿下隨意。”蠢貨,真以為十拿九穩勝出嗎?

雲輕舞微不可見地撇撇嘴,在桌旁的椅上坐下。

“你是雲輕狂?”那個有何長平公主打過招呼,長得油頭粉面,穿著朝鮮貴族服飾的男子,自來熟地坐在雲輕舞身旁的椅上,傻樂呵著問。雲輕舞“嗯”了聲,沒有後話。“我是新羅的六王子,我叫樸啟泰,能認識大晉的少年天才,我感到很榮幸。”樸啟泰神經有些粗,對方明明不怎麼想搭理他,卻還是傻得可以往人身邊湊。

“你好,認識閣下雲某也很榮幸。”

出於禮貌,雲輕舞還是回了樸啟泰一句。

“貴國的長平公主長得可真漂亮,要是能求得貴國皇帝陛下,將長平公主許配給我做王妃,我想我做夢都會笑醒的!”

樸啟泰雙眼發光,盯著臺上起舞的長平公主,只差流哈喇子。

“你可以向我國皇帝陛下求娶,如若你和我國公主殿下有緣,指不定真能成就好事。”成就個毛線啊!一個小屬國的王子,也妄想求娶大晉的公主,這純粹就是笑話。饒是那蠢貨公主一無是處,在皇帝眼裡那也是嫡出公主,用得著推女兒出去和親麼?

自古以來,用公主去和親的,無不是弱國向強國低頭的明證,大晉乃中原大國,下面的屬國不少,可不是什麼弱小之國。

長平公主的舞姿還不錯了,最起碼大廳內坐著的諸人看得都很專注,時不時地還響起一陣吸氣聲,明顯是被驚豔到了。雲輕舞卻閒閒地坐在椅上,單手支頤,另一只手輕叩著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

“公子,你會跳舞麼?”聶文和月明澤與雲輕舞坐在一桌,看得臺上長平公主的舞姿,聶文不由得為自家師父擔心起來。“別擔心,輕狂能接受挑戰,心中必有應對之策。”月明澤低聲道。

聶文“哦”了聲,抿唇沒再言語,但心裡的擔心猶在。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長平公主以一個完美的舞姿收尾,而後挑釁地朝雲輕舞坐的方向看了眼。等到她從臺上下來,不待雲輕舞說話,就搶聲道:“雲輕狂,咱們比試的可不是劍舞。”雲輕舞挑眉,以眼神問她何意。

長平公主得意道:“你必須要跳和我類似的舞。”

“公主殿下的意思雲某明白了。”雲輕舞點頭。“你真明白?”她可是在激將他以女子之姿而舞,這無疑是羞辱,他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還點頭說明白,長平公主狐疑地看著雲輕舞,卻見對方勾唇一笑,道:“是不是還要雲某穿著女裝來跳啊?”

她這話一出,大廳裡立時響起一陣抽氣聲。讓堂堂少年天才,讓有著神醫之名的雲公子男扮女裝跳娘們才跳的舞,這長平公主也真夠狠的,不給雲公子留半點尊嚴。

“你就看著雲公子被你皇妹羞辱。”

白子歸目光淡漠,問身旁之人。

宮澈抿了抿唇,道:“輕狂雖是男兒身,但有著一顆女兒心,男扮女裝不會感到不自在。”他想看到輕狂穿女裝的樣子,或許從其女裝的形象中,他能再次見到他的小舞。在兩人左斜方的過廊上,站著一男子。男子身著和服,身量修長,墨髮散落於腦後,肌膚宛若凝脂,鳳眼櫻唇長得極其好看。

然,男子高挺的鼻樑卻不似尋常男兒那般宛若玉柱,反倒像女子該有的,可是仔細看去,男子鳳目凌厲,又哪點像女子來著。

他的目光長時間鎖在雲輕舞身上,這一點,雲輕舞自然有感知到,只不過沒去在意而已。

距離這位島國男子不遠處的雅間門口,沐瑾手執酒盞,慵懶地靠在廊柱上,眸中神光深沉,注視著大廳中那一抹白衣。

她不會輸給一個草包公主,她也不會在意那些所謂的名聲,所以,他想,她定會做出讓眾人意外之舉。

“你若能穿女裝,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長平公主在雲輕舞看似淡然,實則迫人的視線下,強鼓起勇氣道。

“成,雲某就如公主殿下所願。”

雲輕舞灑然一笑,道:“我去準備準備,半刻鐘後出現在舞臺上。”說完,她喚月明澤和聶文跟上,去了樓上客房。

“長平公主,您跳得舞比我新羅第一美女跳得還要好看。”樸啟泰看著長平公主,滿臉堆笑道。“本公主是什麼身份,你新羅第一美女又是什麼身份,有可比性嗎?”長平公主瞪了他一眼,目中神光鄙夷,冷哼道。

樸啟泰頓時一臉尷尬,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

半刻鐘晃眼而過,忽地,眾人只見當空飄下朵朵夭紅,緊跟著兩條紅綢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待眾人從眼前的一幕中回過神,那兩根紅綢已在舞臺周圍的圓柱上交叉纏繞好。花雨紛飛,一抹火紅色的身影自三樓凌空飄下。

風輕拂,花雨如蝶飛舞,紅裙似蓮綻放。

“是雲公子,真得是雲公子,沒想到他穿女裝竟然比女子還要好看!”

“少說兩句,小心雲公子聽到著惱。”

“是了,雲公子是頂天立地的男兒,受長平公主言語所迫,不得已之下男扮女裝,這於他來說,實在有損男兒顏面,咱們還是閉嘴莫多言好些。”

……

眾人看清楚那身著紅裙,做女子裝扮的倩影是他們眼裡的雲公子,頃刻間,心裡五味雜陳。

雲輕舞身姿綽約,落於穿過舞臺中央,兩端纏繞在相對位置的一根紅綢上,瞬息間宛若游龍,舞動著雙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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