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某沒有它意,只是覺得那白衣少年,多半就是雲公子。”王爺在意那位才華橫溢的少年郎,希望他這個訊息能讓王爺消消火。

宮澈的目光鎖在鄔康身上,長時間未言語,這令鄔康整顆心不安至極,很是擔心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在他被宮澈身上散發出的迫人氣息,壓抑得快要喘不過來氣的時候,宮澈終道:“你可以走了。”

戰戰兢兢地低應一聲,鄔康行禮告退。

宮澈站在書房門口良久,提步走到廊下,靜靜地望向呂宋村所在的方向,眸中神光晦暗不明。

活著,少年果真還活著。

要說心裡不激動那是假的,可同時間又感到酸澀不已。

是因為太子麼?

知曉太子遇到麻煩,所以他才現身呂宋村附近?

想到這個可能,宮澈負在身後的雙手不受控制地收緊,臉色的表情亦變得復雜起來。

夜風寒涼,南城門外。

“你們是什麼人?”城牆上的士卒,準確些說,應該是守南城門的校尉,藉著朦朧月色,望向下方數個騎在馬背上的身影,滿目戒備地質問。宮衍從袖中取出一枚金色,有嬰孩巴掌大的令牌,揚手就往城牆上一拋。那校尉條件反射地伸出手接住,立時身子一顫,抹著額上滲出的冷汗,煞白著臉,語帶恭敬道:“太子殿下稍等,卑職……卑職這就給您開啟城門。”

沒想到,他是真沒想到,有生之年,他一個小小的城門守將竟能有幸看到太子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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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在剛才,他還沒規矩地質問太子,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死了都不知是怎麼死的。

僅片刻工夫,厚重的城門向兩邊開啟,那名校尉率領自己統領的士卒,站在敞開的大門兩側,恭敬地向宮衍行禮。

宮衍只是低“嗯”一聲,運氣到掌心,就將其捧在掌心呈上的令牌收回手中。

待馬蹄聲行遠,直至聽不到消無聲息,那校尉方才輕舒口氣,命身後的士卒關上城門。

“記住,東西送到即可。”

一條較為偏僻的街上,宮衍叮囑跟隨在自己左右的數名屬下一句,而後,提起輕功,自馬背上騰起,轉瞬不見蹤影。

都已經五更天過半了,寧王府前院書房,依然亮著燭火。

宮澈坐靠在書案後的椅上,雙眸閉闔,不知在想些什麼。

忽然,他感覺到一股涼颼颼的風吹進書房:“陳安。”是窗戶沒關好麼?

半晌,聽不到書房外有人應話,他不由掀開眼簾。

“太子……太子皇兄……”書房門大開,一抹修長挺拔,看起來明顯風塵僕僕的身影,正站在他眼前。

宮衍清冷低沉,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揚起:“四弟該不會是做了虧心事,晚上無法安眠吧?”

宮澈的臉色微微生變,不過,片刻後,他目露疑惑:“臣弟不明白太子皇兄在說什麼。”說著,他起身走出書案,神色溫潤,嘴角浮起輕淡的笑容,看向宮衍:“太子皇兄這是剛從呂宋村回來?”也不等宮衍出聲,他又道:“剛回京太子皇兄就出現在臣弟的府上,莫非有什麼事需要臣弟幫忙不成?”

他臉上表情看似妥妥當當,內心卻已躁動不安。

失敗了麼?

費盡心思籌謀的計劃,在這一刻,他不想承認以失敗告終,卻不得不承認。

否則,眼前這人就不會無端出現在此。

宮衍似是沒聽到他之言,如是道:“我給四弟來送大禮的。”頓了頓,他嘴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哦,對了,五大世家那邊的禮,我有安排人亦送了過去。”

“送禮?”宮澈心裡一緊,面上依舊佯裝不解:“太子皇兄要給臣弟送什麼禮?”朝窗外看了眼,他愈發顯出不解:“這個時辰給他人上門送禮,太子皇兄就沒覺得不妥?”

“我怕四弟等不急呢!”

唇齒微啟,淡淡地丟出一句,隨之,宮衍挪目看其身旁的位置:“四弟身旁的地上就堆積著我送給你的禮物,看看可還喜歡?”伴他音起,一股子濃郁的血腥氣瞬息間瀰漫於整個書房。

宮澈聞言,看向自己身旁,就見兩口敞開的大箱中,裝著……裝著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

抑制住喉中騰起的噁心感,他竭力不讓自己情緒外露:“太子皇兄,您這是何意?”目光凝注在宮衍俊美冰冷的臉上,他道:“大晚上的,太子皇兄拿這些汙穢的東西難道是來嚇唬本王?”

宮衍淡淡地掃掃他一眼,語氣無波無瀾:“四弟就沒旁的話要與我說嗎?”

他一句一句緊逼,宮澈即便再能忍,這個時候也不免面露惱色:“太子皇兄想要臣弟說什麼?”那一個個睜大眼,死不瞑目,染滿鮮血的頭顱,有他熟悉的面孔,看著這些頭.顱,他如鯁在喉,心中滋味很是難以形容。

但他很清楚一點,那就是他此刻,極其憤怒,想不顧一起地衝眼前這人質問:“你究竟想做什麼?”

呵呵!這是懷疑到他了嗎?

可是,證據呢?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些頭.顱的主人與他有關聯?

“四弟,呂宋村一個晚上被人放火燒燬,就是這些人夥同另外一些人幹的,他們很殘忍,不僅大肆殺戮,還放火燒了整個村落,熟料,我的人撞到了這一幕,便將他們全斬殺殆盡。”宮衍幽幽道。

宮澈臉色難看:“太子皇兄告訴臣弟這些,不知出於何意?”

宮衍眉梢上挑,嘴角勾勒出一抹嘲諷的弧度:“四弟真不知?”

“太子皇兄有話不妨直說。”宮澈心中暗恨,只覺從未這般被動過。“他們是四弟的人,對吧?”雖是問句,但從宮衍的語氣中,不難聽出他已心下有底。“臣弟不認識這些人,還望太子皇兄莫要血口噴人!”宮澈聲音裡夾帶了絲冷意。

“孤是不是血口噴人,四弟心裡比誰都清楚。”宮衍驀地表情嚴肅,星眸中冷芒畢現:“今晚孤送你這份大禮,就是要告訴你,想要奪儲就手段光明點,直接衝著孤來,不要再為你不安分的心,迫害無辜百姓。”

他不再兜圈子,語氣冷冽,意在此時扯開眼前這人戴在臉上的虛偽面具:“人為毀堤,以至於河水湧出河道,讓好幾個村落的百姓無家可歸,就這還不夠,竟然找來糜.爛的動物屍體丟在呂宋村附近的水源中,從而引發疫病,老四,你就沒想過疫病一旦大面積爆發,會動搖我大晉的根基嗎?”

宮衍自稱孤,明顯是和宮澈撕破臉了,對此,宮澈眼底迅速劃過一抹暗芒,繼而對宮衍的稱呼也發生了變化:“太子說什麼臣弟聽不明白。”事情是他做的沒錯,但要真正查出主使人,根本就沒有可能。

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自己會牽扯進呂宋村被燒一事中。

“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罷,孤今日要告訴你的是,要想奪儲,就拿出你的真本事,否則,再讓孤發現你用那些上不得檯面,又不顧國家百姓的腌臢手段,孤必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後悔!”宮衍語聲冷冽,眸光宛若利劍,直直地刺向宮澈的面門。

“呵呵!”宮澈這時忽然笑了,只不過那笑聲裡沒有絲毫溫度:“太子夜潛臣弟府邸,沒頭沒腦地弄這麼些東西送給臣弟,又一句兩句地往臣弟身上亂扣罪名,敢問太子是手裡握著臣弟作奸犯科的證據,才這般作為的嗎?如果是,那麼還請太子將證據呈給父皇,那時父皇自會定罪臣弟。”

宮衍嗤笑:“你的手段孤算是領教了,不過,這次的事件雖驚險,但孤要告訴你的是,你勞心勞力忙活一通,反倒讓孤在民間的聲望愈發高漲,這點你沒想到吧?”說著,他眸光平靜,卻淡漠無比:“為了表示感謝,孤會再送你一份大禮……”嘴角微微一勾,他故意拉長尾音。

“那臣弟就在這先行謝過了。”

宮澈神態自若,揖手一禮。

“兄弟間不用客氣,孤看四弟精神不大好,還是不要再熬夜的好,告辭!”

瞥他一眼,宮衍步履不急不緩,邁出書房而去。

“四弟,孤若要你立刻一敗塗地,是件很容易的事。”輕飄飄的聲音飄入書房裡,氣得宮澈目中幾乎能噴出火來。

如宮衍所言,讓宮澈覆滅,於他來說,不是難事,但他不想便宜對方,他要讓其慢慢地嘗受挫敗的滋味,終在極度壓抑中一無所有。

枯站在原地良久,宮澈走到書案前,一拳砸下,只聽“嘭”一聲響,甚是皆是的書案頃刻間碎的四分五裂。

書房中這般大的動靜,卻不見有一個影衛前來看是怎麼回事。

說起來,不是那些隱在暗處的影衛不想動,而是他們壓根就動彈不得。

陳安額上冷汗涔涔滴落,想要進入書房伺候主子,奈何他與藏身在暗處,保護他家主子的影衛們一樣,口不能言,手腳皆不能動。

成就名聲?

哈哈……

太子這是在諷刺他麼?

勞心勞力忙活一通,竟然是在為他人做嫁衣裳。

宮澈心中狂笑不止,眸中神光陰鷙,臉上表情好不猙獰。

宣露殿,文帝在宮人服侍下洗漱穿戴好,準備去勤政殿上早朝,這時,一抹黑影豁然出現在他面前。

“暗月參見皇上。”

“起來回話。”只留下李福在身邊伺候,旁的宮人全被文帝揮退至殿外候著,而後,文帝才將目光移向暗月身上。

謝禮後,暗月起身,恭敬回道:“殿下數日前所奏,京卑職核實,確實屬實。”

文帝確認:“染上疫病的百姓都康復了?”

“回皇上,輕度病患皆已大好,有個別比較嚴重的,已度過危險期,正在康復中。”微頓片刻,他續道:“這次的疫病能得以控制,全賴以太子妃醫術高絕。”

“太子妃懂醫?”文帝按著太陽穴,好似在想什麼,卻又怎麼也想不起來,李福見狀,忙道:“皇上,太子妃會醫術,之前未曾漏過半點風聲。”

文帝聞言,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太子妃心懷仁念,是朕的好兒媳。”嘆了句,他凝向暗月:“可還有事稟報?”

暗月點頭:“皇上,呂宋村被燒當晚,有不下五十位高手,點燃箭頭上的火油,齊向呂宋村裡方箭。”

“你的意思是呂宋村裡住的百姓都死在了那場大火中?”文帝目光犀利,定定地盯著他:“朕要聽實話。”他的百姓沒有被疫病奪去性命,卻因為有人惡意縱火,全死於非命,這……這真是罪該萬死!

“百姓沒事。”聞暗月之語,文帝心頭騰起的怒火登時熄滅,隨之眉頭微擰:“具體是怎麼回事?”

暗月道:“事情是這樣的……”

聽完他的敘說,文帝一臉凝重:“就你所言,是說太子很有可能提前知曉有人欲縱火,然後事先做了安排,將呂宋村裡的百姓安全遷移?”

“這只是卑職的猜測。”暗月如實道。

文帝沉默半晌,擺擺手:“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暗月應聲,閃身消失不見。

早朝時辰到,文武百官列隊步入勤政殿內,片刻後,文帝在李福的唱喝聲中,邁著威儀的步伐走進大殿,朝正前方的龍椅上一步步行去。待他踏上一層一層的玉階,在龍椅上坐好後,眾臣跪地參拜。

文帝內斂深沉的目光在殿中掃視一圈,方抬手道:“眾卿平身。”

眾臣謝恩起身。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李福這廂剛喊出話,殿外就有內侍通報:“皇上,太子殿下在殿外求見。”宮門開啟,宮衍先回了趟東宮,迅速沐浴換衣後,便趕至勤政殿這邊,他可沒忘記自己是回京覆命的。

“宣!”

文帝抬眼望向殿門口,很快一抹修長挺拔的身影躍入眼簾。

“兒臣參見父皇。”

宮衍神態從容,步履平穩地走進殿中,立於大殿兩側的文武百官,看到他時雖各懷心思,卻在明面上無一人露出不妥的情緒。

“起來吧。”看著自己疼愛的皇兒跪地叩拜,文帝神色略顯動容。

“謝父皇!”宮衍起身。

文帝道:“朕召你回京,你可知為何?”

宮衍表情淡然,如實道:“兒臣知道。”

“那你能否告訴朕那些傳言是否屬實?”文帝沉穩的聲音在殿內揚起。宮衍的表情依舊淺淡若水:“既是傳言,自然當不得真。”

“哦?”文帝挑眉,目光從他身上挪開,然後掠過一眾大臣:“你既如此說,那就聽聽眾卿是如何看到那些傳言,如何看待呂宋村那邊發生的事。”宮衍轉過身,面對一眾大臣,一眼掃過去,諸位大臣中有些人立時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出。

比之皇上時而流露出的犀利衍射,太子剛那輕飄飄的一掃,不遑多讓。

懷揣小心思的朝臣,如是想到。

“諸位大人對呂宋村一事有質疑的地方,盡可以想問什麼便問什麼。”宮衍語氣清冷淡漠道。

奈何百官互看,一時間誰也沒敢站出來言語。

“眾卿難不成都啞巴了?”文帝不怒而威的聲音在大殿裡響起:“這幾日的朝會上,眾卿不是都在叫囂讓朕易儲麼?不是都在說太子失德,老天才降禍事警醒朕,警醒我大晉麼?嗯?怎今個不見你們啟口了?”

“皇上,太子有無失德,老天又是否因此降禍我大晉,這些雖是謠言,卻也不讓人很難不相信。”一位年歲約五十左右的文官,走出佇列,向文帝一禮,一字一句道。

文帝注視著他:“看來馮卿似乎還有話要說。”被他稱為馮卿的那名官員,名馮耀祖,現就職於戶部,是名六品官。

“皇上,臣以為謠言就是謠言,不足為信。”秦國公不等馮耀祖開口,大步跨出佇列,拱手向文帝道:“太子殿下德行如何,不是幾句謠言就能詆譭的,在臣看來,必是有居心不良之人,有意散步那些謠言,惡意中傷太子殿下,所以,易儲一事,根本就不用再議,有關呂宋村一事,臣相信太子自會給大家一個說法。”

“國公爺怎就斷定那些傳言不是事實?難不成國公爺有找到散步謠言之人?”

馮耀祖盯著秦國公問。

“馮大人,老夫雖是一介武夫,沒有你腦子裡那些彎彎繞繞,但老夫有眼睛,有耳朵,更有心,能分辨出謠言的真假,而且老夫對太子殿下的貴重的人品,深信不疑。”秦國公虎目圓瞪,與對方四目相視,言辭鑿鑿道。

“太子殿下的德行涉及皇家顏面,豈能憑秦國公如此武斷下結論。”

“那馮大人又如何確定那些謠言就是真的?”

“秦國公,謠言是否屬實,下官已向皇上說明,並無確鑿證據,但是,呂宋村一.夜化為灰燼,裡面的百姓全葬身火海,這可是事實。”馮耀祖看了宮衍一眼,而後將目光落在秦國公身上,一臉悲憫道:“近兩百多條人命,就那麼沒了,而太子奉皇命前去控制疫情,卻鬧出這樣的慘事,這讓下官不得不對太子殿下的人品產生懷疑。”

“你這話是想說呂宋村被燒為灰燼,是太子殿下下的命令了?”

“下官可沒那麼說。”

“哼!呂宋村一.夜化為灰燼,老夫以為是有人故意為之,其目的就是栽贓到太子殿下頭上。”

“秦國公口中的有人故意為之,那個人究竟是指哪個啊?再說了,誰又有膽子栽贓陷害太子殿下?”

秦國公心裡清楚最近出現的事兒,與諸位皇子奪儲脫不開干係,可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嘴上要準確無誤地說出是哪個皇子陷害的太子,他又沒有證據,也不能在這朝堂上直接明言。

“呂宋村確實有人身染疫病,但那些患病之人皆已祛除病症。”宮衍清冷的目光從馮耀祖身上掠過,唇角微啟,緩聲道:“至於呂宋村化一.夜間化為灰燼,這是事實,然,村裡的百姓卻都安然無恙。”

馮耀祖被他那一眼看得後心直冒冷汗,此刻聽他之言,心中更是沒了章法。只因以他對太子的瞭解,太子身份貴重,根本就不屑說謊。

為何……為何無人告訴他呂宋村裡的百姓安然無恙?

強行按捺住心底的恐慌,他往佇列中幾位同僚瞥了眼,又往宮澈所站的位置看去,發現他暗中投奔的主子今日竟然沒有來上早朝。

馮耀祖感覺到事情極其不妙,整個人愈發心慌難耐。

“父皇,兒臣所言只是一面之詞,想來各位大人只怕不足為信。”宮衍回過身,面向文帝,揖手道:“還請父皇宣翁太醫和廖太醫覲見,詳問呂宋村那邊的情況。”為應對眾臣的口舌,雲輕舞專門讓宮衍帶著翁太醫、廖太醫一起回京,好就呂宋村這邊的事做個見證。

文帝聞言,朝李福看了眼,道:“宣。”李福應聲是,揚聲唱喝一句,殿外,翁太爺和廖太醫聽到文帝宣召,立時提步而入。

兩位太醫行至殿中央,正要下跪行禮,就被文帝出言制止:“兩位愛卿年歲已高,免行大禮。”

翁太醫,廖太醫謝恩後,便聽到文帝又道:“翁卿,廖卿,你們這一路回京,應該也聽到了不少謠言,剛才太子就呂宋村那邊的情況在朝堂上說了說,但諸位卿家中難免有人不信,現在你們二人誰能把呂宋村那邊的情況細細敘說一遍,也好讓眾位卿家知曉呂宋村裡的百姓是否安然無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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