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她相當吃驚,一時間不知該退回屋裡,還是繼續朝前走的好。

於是,只能站在原地,眸露愕然,看著院中相擁在一起的兩抹白色身影。

“雲輕狂,該走了!”見某女望著自個身後一臉尷尬,上官雲煙回頭望了眼,忍住爆笑的衝動,在雲輕舞肩膀上輕拍了拍,提醒道。

曉得她這是幫自己擺脫眼下的窘境,雲輕舞扯唇笑了笑,朝她點點頭,又朝清平公主輕頷首,算是打過招呼。

“沐妖孽,記得來觀戰哈!”上官雲煙提氣,轉眼不見蹤影,雲輕舞朝沐瑾看了眼,臉上露出俏皮的笑容,下一刻,騰空而起,化作一道白影,倏地劃過夜空,向生死臺疾速飄去。

上官雲煙武學天分也是極高的,因此,她很容易就接受了雲輕舞這個武學天才的能力。

在她看來,不,應該說在所有武學天分高的人看來,天才的能力無論多麼強悍,都不是一件難以令人接受的事。

雲輕舞與翁明決鬥生死臺的訊息,經過多半日時間,已在宮學內徹底傳開。

見夜幕落下,無論是四院中的弟子,還是這屆透過初選的預備弟子,幾乎全聚在了生死臺周圍。

“就雲輕狂和聶煜的比試來看,身手是相當不錯,可要和翁明那家夥比起來,只怕很不夠看。”

“事已至此,雲輕狂只能聽天由命了!”

“我倒不認為雲輕狂必死。”

“這話怎麼說?”

“你們白日裡多半沒瞧出來,他與聶煜那小子比試時,就像是貓在逗老鼠玩兒,根本沒用多少功力。”

“沒看出來。”

“我也沒看出來。”

“那是你們沒仔細看。”

……

幾名預備弟子聚在一起,低議著雲輕舞和翁明的武力值,從他們的議論中,絕大多數都看好翁明是勝出者。

“這界的預備弟子可真夠狂妄的,還沒怎麼著呢,就開始鬥猛了!”

“一群傻缺。”

“對,就是一群自以為是的傻缺。”

“聽說那姓翁的確實有幾分能耐。”

“有能耐又怎樣?即便他在臺上撂倒雲輕狂,人品不行,恐怕也難以在宮學立足。”

“想想他也真敢,不說咱們宮學,就是這大晉,恐怕都無人不知雲輕狂是東宮的人,姓翁的真在生死臺上將其結果掉,等著他的和他家族的,只怕沒有什麼好果子。”

“這你倒說錯了,那小子若果勝出,根據宮學規定,不會擔任何責任,到時,太子再如何生氣,也不能拿人怎樣。”

“好了好了,這不還沒比試麼,瞧你們一個個都說些什麼,好像那少年天才必死無疑似的。”

“有懸念嗎?”

“對呀,有懸念嗎?”

“懸念沒有,但結果會說明一切,咱們還是稍安勿躁,看過比試後,自見分曉。”

……

正經的四院弟子,也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頭接耳,對今晚的生死決鬥議論紛紛。

清涼的風兒輕拂,遍地瓊華如霜。

在廣場外圍的一隅,雲輕舞單手負於身後,閒閒地望向場中央那高高的生死臺,禁不住咋舌:“不就是個比試臺麼,作何修建的那麼高?”上官雲煙在她身旁站著,聞言,斜睨她一眼,道:“高麼?”

“不高?”

雲輕舞嘴角抽抽,怪異地看向她。

打眼看就有數丈高,這要是還不高,那什麼才叫高?

“既然是生死比試,自然就要觀看者看個清楚,也好給每個人心裡敲個警鐘,省得有事沒事都想找人決鬥。”上官雲煙雙手負於身後,淡淡道:“比試臺看似很寬敞,但在雙方交手過程中,只要一方稍不留神,就會被對方從臺上擊落,而掉下去的後果不用我說你也該能想到。”

“巨石堆砌高臺,周圍地面上佈滿鋒利的玄鐵刺,這是不給比試者一點逃生的機會,呵呵!幾個老頭兒做得也真夠絕哈!”雲輕舞嘴角勾起,笑著道。

上官雲煙轉向她,一臉凝重道:“逃生?既然選擇登上比試臺,要麼生,要麼死,最好不要心存僥倖想著打不過,逃之夭夭。”

“也就是說,一旦走上生死臺,就沒有任何退路可言,想活著,就拿出自己的實力,否則,只能成為對方手中的亡魂。”

“沒錯。”

“你該不會又擔心起我來了吧?”

“有嗎?”

“沒有嗎?”

“我才不會擔心你,要死你就去死好了,反正咱們又不是很熟。”

“口是心非。”

“哼,被你說中了!”上官雲煙哼唧了聲,撇撇嘴道:“你要是敢死在臺上,我一定上去扒.光你的衣服,讓你死都不能瞑目。”

雲輕舞笑:“最毒婦人心。”

“對,我就是毒婦,所以,不想被我扒.光衣服,你最好不要死在上面。”不管這丫頭是不是她的小師姑,總之,這麼好玩的人兒,絕對不能死在翁明那小子手上。唉!就是不知師父和師伯,師叔他們會不會來觀戰,倘若來的話,一切都好說。

上官雲煙眉頭微蹙,心裡始終有那麼些惴惴不安。

她的神色,雲輕舞看在眼裡:“放心,我會好好的。”她聲音不大,卻讓人覺得尤為安心。

“雲公子言下之意,是在下必死無疑了?”

伴音起,翁明不知從哪冒出來,已站在雲輕舞和上官雲煙數步開外:“翁明見過上官師姐。”揖手朝上官雲煙一禮,他將眸光挪至雲輕舞身上,瞳孔中閃過一道寒芒。

“誰是你師姐?莫名其妙!”

上官雲煙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冷聲道。

宮學第一女魔頭果真名不虛傳,翁明心中冷嗤一笑,對其這般令自己沒臉,沒有去理會。

“雲公子,你還沒回答在下之言呢!”

他凝向某女,目光咄咄逼人。

“隨你理解。”

雲輕舞雲淡風清道。

“雲公子,若翁某說不出三招就能取你性命,你可信?”翁明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我信與不信一點都不重要。”雲輕舞嘴角掛著輕淺的微笑,緩緩道出一句。

翁明皺眉,問:“那什麼才重要?”

“太過狂妄自大的人,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翁公子還是牢記這一點比較好,因為在雲某看來,這一點尤為重要。”雲輕舞的表情完全是一副我為你好的樣子。

“哈哈!狂妄自大?”翁明大笑兩聲,眸子眯起,道:“就你剛說的那句話,足以證明你自個夠狂妄,而我將會讓你這狂妄之徒徹底從世上消失。”

雲輕舞依舊言語輕緩,淡淡道:“是嗎?翁公子真以為憑藉你的修為就能置我於死地?”

“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兩人距離數步,面對面而立,四目凝望,各自身上的氣勢,都在無形中攀升。

“一切以實力見分曉,現在我不想多言。”

“那就生死臺上見。”

“好。”

“翁某先行一步,在臺上等著雲公子。”翁明說著,雙腳一跺,化為一道殘影,飛向生死臺。

雲輕舞背脊挺得筆直,目光驟然間變得清冷果決,道:“我過去了。”看了上官雲煙一眼,她提步朝前而行,往廣場中心走去。

寬袖隨風震動,仿若大鵬振翅,即將乘風而起。

“輕狂,你可一定要小心!”

“輕狂,我對你有信心。”

“雲公子,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雲公子,你行的!”

上官雲煙衝著她的背影喊了一句,熟料在她音落的瞬間,三道聲音跟著響起,沐瑾,清平公主,月明澤他們從一旁走過來,在她不遠處站定,眼裡滿滿都是鼓勵。

“輕狂,你不會有事。”

宮澈溫潤的嗓音這時也揚起,他和淮王,靖王,以及長平公主,就在沐瑾三人身後跟著。

坐在屋裡思索多半日,宮澈心裡做出一個決定,那就是被他惦記於心的少年,一旦招架不住對方的攻擊,他會毅然出手。行為是荒唐了些,可他真不想看到少年死在眼前,至於他自己,相信不會有任何危險。

畢竟他的身份在這擺著,若果真出點什麼事,宮學與皇家保準會生出嫌隙,而這樣的結果,武尊和四大武聖絕對不想要。

那麼他的安危自然也就有了保障。

退一步將,以他的修為未必不是那姓翁的對手。

雲輕舞停下腳步,

回他們以微笑,而後,提步繼續前行。

“你們快看,快看啊,那就是少年天才雲輕狂,他來了,他竟然真的來了!”

“好俊秀的少年,真不想他死在臺上啊!”

“我也不想看到這如青竹般俊秀的少年,死在那個翁什麼的手上。”

“那個預備弟子叫翁明,真是討厭死了,長得雖然還不錯,可那滿臉的陰寒之氣,看著就讓人不舒服,如果他死在生死臺上,我,我就衝上臺去向雲公子表白。”

“喂,你省省吧,有關雲公子的事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什麼事?”

“自個打聽去。”

……

女弟子們不知哪個一眼瞅到某女,當即就驚呼出聲,隨之引來不少同伴將目光投向雲輕舞身上,她們眸中神光各異,就那麼追隨著某女的身影,送其一步步走向生死臺。雲輕舞身著白袍,玉簪束髮,周身散發出的氣韻空靈出塵,真真如偶降凡間的神祗。

隨著她行走,袍擺隨風盪漾,墨髮輕舞飛揚,而她,神色間一派閒適淡然。

遠處一不起眼的位置,宮衍和四大長老站在一起,齊望向那抹白衣透過眾弟子主動退開的小道,一步步朝前而行。“言師弟,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南長老注視著雲輕舞的背影,看了宮衍一眼,笑著問。

莫長老,君長老,容長老聞他之言,也好奇地將目光挪至某太子身上,靜候他們的小弟作答。

“我信她。”

宮衍沒有看他們,只是簡單道出三字。

“千里馬也有失蹄之時,這臺上萬一出個意外,你會怎麼做?”南長老追問。

“沒有萬一。”

她的修為他最清楚,又怎可能連一個尚未衝破合之境大圓滿的武者都對付不了?宮衍簡簡單單的回答,令南長老很無趣,只見他吹胡子瞪眼了好一會,這才將目光由宮衍身上收回,重新挪向雲輕舞身上。

莫長老三人對他在宮衍這吃癟,無不好笑地直搖頭。

“那小子很狂妄。”君長老忽然道。

容長老搖搖頭:“就他也有狂妄的資本,要我說,小丫頭絕對一上臺就將其秒殺。”

“錯,和小雲兒相比,那姓翁的小子狂妄個.屁.啊!我敢斷言,小雲兒會好一番戲弄那小子,然後才會送那小子去閻羅殿報道。”南長老捋著白鬚道。

宮衍:“她很少給人痛快。”

“看來,相比較咱們三個,還是南師弟瞭解小雲兒啊!”聽了他的話,君長老瞅了南長老一眼,與莫長老和容長老道。

“那是,我是小雲兒的知音,她最喜歡我了。”

南長老似孩童一般,洋洋自得道。

莫長老三人嘴角抽抽,沒搭理這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的老家夥。

“她是我的,也只喜歡我。”

宮衍之言,令南長老瞬間成了大紅臉,看的莫長老和君長老,容長老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言師弟,你有必要這麼小氣麼?”南長老怒氣騰騰地瞪了三位師兄一眼,然後將目光挪至宮衍身上,嘟囔一句。宮衍面沉如水,無絲毫表情:“只要和她扯上關係的,我一直都小氣。”

南長老冷哼一聲,道:“像你這麼霸道強勢的男人,小雲兒遲早會踹了你。”

“她不會。”宮衍道。

“你倒自信?”南長老瞥他一眼。

宮衍幽邃深沉的眸凝向他:“我信她。”

“好了,四師弟,一把歲數了,還樂此不彼地逗言師弟,小心小雲兒知道你欺負言師弟,揪你的鬍子玩兒。”莫長老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與南長老道。

一聽到會被某女揪鬍子,南長老不由打了個哆嗦,忙閉口不再招惹某黑臉太子。

此時,雲輕舞已走至眾弟子最前端,在他眼前兩丈多寬的地面上,豎立著密密麻麻的玄鐵刺,那些玄鐵刺有五六十分高,在皎月照耀下,齊整的玄鐵刺頂端看起來就像是一面泛著凜凜寒光的鏡子,唇角微抿,雲輕舞的眸光從那獨特的鏡面上移開目光,還不忘腹誹:“這要是從臺上摔下來,準被這玄鐵刺扎的連爹媽都不認得。”

片刻後,她仰起頭,往那高聳的生死臺上看了眼,而後,腳尖輕點地面,整個人就如仙鶴展翅,悠然凌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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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棒的輕功啊!”

“太帥了!這輕功實在是太帥了!”

“雲輕狂看起來好淡定,你們說他會不會就是匹黑馬?”

“看吧,現在說什麼都過早。”

……

聚集在廣場上的所有人,無不被雲輕舞那飄然若仙般的輕功驚豔了一把。

“你倒有幾分膽量。”看到雲輕舞在自己面前兩三丈外站定,翁明勾勒出一絲輕謾的微笑。雲輕舞理理袍袖,不急不緩道:“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膽兒夠大。”

上官雲煙也不知怎麼想的,就在雲輕舞騰空而起的一剎那間,竟也提氣,疾速飄向生死臺:“雲輕狂,我來替你和他決鬥。”秀髮輕揚,腰間絲絛伴風而舞,皓雪裙襬如雪蓮綻放,她落在了雲輕舞身旁,眸光清冷,注視著翁明,與身旁的某女道。

“上官師姐,你,你這是為何?”

雲輕舞有些頭疼地問這位善心大發的師侄女。

“我看不慣這小子張狂。”即便這丫頭是她的小師姑,即便其是武學天才,可之前從未聽師父說過有這號人物,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自己身旁的這位小師姑應該是最近才被師祖收為徒兒,如此一來,其修為能有多高?

上官雲煙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還是自己今晚上生死臺和翁明決鬥比較好,以她的修為,不說將對方秒殺,但取其性命絕對不成問題。

最為奇怪的是,只要一想到小丫頭會受傷,甚至有可能死在生死臺上,她的心就會不由自主地揪緊,就會生出濃濃的傷感。

“我希望她好好的,我希望她永遠好好的!”有個聲音不停地在她心裡響起,她不知那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只清楚自己不能讓小丫頭受傷。看到小丫頭第一眼時,她就生出一股子似曾相識之感,與其面對面說話,覺得無比親切,好似很久很久以前,她們就認識,而且極為熟悉。

注視著生死臺上的一幕,南長老咂咂嘴,望向君長老問:“君師弟,你的得意弟子這是要做什麼?”

君長老目中神光不明,沒有作答。

南長老眼裡閃過促狹,揶揄道:“那丫頭該不會是看上小雲兒了吧?”君長老依舊不語,他又道:“看來八九不離十,要不然,她怎麼飛向生死臺為小雲兒出頭?”

“南師弟,你不說話沒人將你當做啞巴!”容長老搖搖頭,對南長老這般沒正經很是無語。

“我覺得我猜測的不會有錯。”南長老自顧自地道。

聚在生死臺周圍的宮學弟子和預備弟子,抬起頭看著生死臺上那一抹纖細的身影,眼神有詫異,有不解,他們無不在心中想:“女魔頭在幹嘛?”‘女魔頭’三字是宮學男弟子背地裡給上官雲煙取的綽號,因為這位有著天使面孔,最愛整人的南院大師姐,實在是令眾男弟子愛不得,恨不得。

“上官姑娘,今日是翁某和雲公子在此決鬥,還望您莫要摻和。”雲輕舞聞上官雲煙之言,尚未接話,翁明卻已搶先道:“若果翁某有幸勝出,不介意改日與上官姑娘在這生死臺上再決鬥一場。”

上官雲煙深深地盯他一眼,冰冷傲然的臉上不見有大的情緒起伏,只聽她道:“大話不要說得太早。”

翁明不以為然地聳聳肩,然後凝向雲輕舞道:“雲公子,你不說句話嗎?”他可不想再磨蹭,早解決,早撤出這玄武宮學,免得驚動那幾個老東西。“上官師姐,我很弱?”雲輕舞淡掃他一眼,眸中含笑,看著上官雲煙,挑眉問。

“輕狂,你,我……”上官雲煙嘴角噏動,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只是不想這小丫頭受傷,哪怕是受一點點輕傷,她也不願意看到。

而非覺得其修為不堪一擊。

“上官師姐,這是我和翁公子的決鬥,如果我真戰死在這生死臺上,那也只能說明我修為不如人。”雲輕舞笑容輕淡,眼神柔和,緩聲道:“到那時,就如翁公子所言,您大可以和他再約戰。”

上官雲菸嘴兒微張,半晌,她道:“你不會受傷,對不對?”雲輕舞一怔,轉瞬笑道:“這可說不準。”

“我要你活著。”上官雲煙又道。

雲輕舞微笑頷首:“好。”

聽到她之言,翁明冷笑道:“雲輕狂,你還真是人如其名,輕狂無比!”雲輕舞給上官雲煙一個放心的眼神,方將目光移向他:“選兵器吧!”在她音起之時,上官雲煙雲提氣自生死臺上飄離而去。

“要開始了,要開始了!”

“是啊,要開始決鬥了,我心裡好緊張。”

“你緊張個什麼勁?又不是你在上面和人決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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