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楠表情怔忪,半晌,嘴角浮出抹嘲弄的笑:“你在對我說教?”雖是問,但她卻用的是陳述語氣。

“隨你怎樣想。”

喬穎神色淺淡,不想再與這人多說,於是,轉頭看向葉默寒:“我先回房間休息,我晚點再過來陪你。”葉默寒黑亮的眸中漾開輕柔寵溺的笑,頷首:“好。”頓了下,他又說:“不能太晚,我想吃你親手做的晚餐。”

“嗯。”喬穎莞爾一笑,應聲:“等我過來時,你說想吃什麼我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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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她看都沒看肖楠一眼,轉身就出了葉家院落。

“你……”

肖楠盯著面前面的男人,嘴角噏動,想要說些什麼,卻遲遲又說不出後話,只是定定地將目光鎖在男人俊美清冷的臉上,這樣的她令葉默寒倍感厭惡,然,他沒理會她,而是舉步走向葉靜雅和小天昱,淺聲說:“回家。”

“哦。”

葉靜雅吐了吐舌頭,牽著小天昱的手兒站起,跟在他身後就走。

“雅雅,來找你小叔的那位女同志走了?”

見兒子唇角緊抿,臉色冷沉,徑直上樓,葉老太太覺得奇怪,看向孫女兒問。

“她不走難不成還想留在咱家吃晚飯。”葉靜雅對肖楠可是沒一點好印象。

葉老太太眉頭微蹙,一臉嚴肅地說:“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葉靜雅和小天昱坐到老太太對面的沙發上,撇了撇嘴,說:“奶奶,您口中的那位女同志竟然肖想我小叔,竟然還當著我小叔的面欺負我小嬸子,這樣的女人我看著就討厭。”

“……”

聽了她的話,老太太一時間沒有作聲。

“她還威脅我小叔呢,說我小叔仗勢欺人。”葉靜雅繼續補刀。

葉老太太的臉色徹底不好了,對於小兒子,她不說特別瞭解,卻也知道他不會做出仗勢欺人的事,即便對方觸碰到他的底線,他就算要出手,也會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去回擊,只因以他的脾性,絕對不會使用小人手段,或者大喇喇地去仗勢欺人。

“那位女同志原來是個拎不清的。”葉老太太說著,臉上表情恢復常態,仿若肖楠來葉家找葉默寒這事兒完全沒發生過似的,她笑容慈祥招手喚小天昱坐到自己身旁:“這馬上就要開學了,我們家小昱做好準備了嗎?”

小天昱懂事地點點腦袋:“祖奶奶,我會用功學習的。”

“小昱真乖!”老太太愛憐地撫著小曾孫的發頂,笑眯眯地說:“你六奶奶學習可好了,高考成績考了滿分,拿了全國狀元呢,等過個幾年,祖奶奶的小昱也考個狀元好不好啊?”小天昱眨巴著澄澈的大眼睛,再次點點小腦袋,很是鄭重地說:“好。”

葉靜雅這時故作委屈,說:“奶奶,您這時埋怨我沒六嬸考得好嗎?”老太太笑容慈和,望向她說:“奶奶知道你已經努力了,況且你的成績也很不錯。”

調皮一笑,葉靜雅起身坐到老太太另一邊,邊伸手捏小天昱的鼻頭,邊與老太太說:“奶奶你真好,不過,相比較六嬸和喬昱喬澤,我確實考得不咋地。”小天昱仰起小腦袋,看著老太太很認真地說:“祖奶奶,我長大了會向六爺爺和六奶奶一樣給家裡增光。”自懂事起,他沒少聽爸爸講六爺爺的故事,去年回到大院住,又從爺爺奶奶和家裡長輩口中,聽說了不少關於六奶奶的故事,加上這回的高考成績,他打心底很敬佩六爺爺、六奶奶,只覺他們好厲害,不自覺地想要向他們學習。

……

大學生活豐富多彩,但喬穎卻並未參加什麼社團活動,她把能利用的時間全用在了學習上,因為她在學習本專業課的同時,還兼修了另外兩個專業,這無疑讓她的時間顯得有那麼些緊促。然,她卻不覺得這是負擔,而是樂在其中。

兩年時間一晃而過,葉默寒原打算喬穎年滿十八周歲,就領證將人娶到家,可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忍住心底的渴望,打消了那個念頭。

對此,喬穎嘴上雖沒說什麼,更裝得像是個沒事人似的,但心裡卻無比動容。她知道男人不想用結婚影響她的學業,也知道他心疼自己年紀小,過早結婚生寶寶對身體不好,清楚他的想法,她在原有的心思上禁不住再度暗下決心——三年內,修完本科到碩士學業。

或許旁人覺得這是異想天開,可喬穎所學專業的教授們卻無一人懷疑,他們沒少感嘆喬穎的學習能力,沒少被她驚人的記憶裡,理解力,接受能力所震撼。

天才就是天才,自然是尋常人沒法比的。

而在這兩年多時間裡,喬穎除過在校學習,也沒忘經營自己一手建立的公司,且一旦接到國刃那邊的召喚,便毫不猶豫地放下學習和手中的工作,全身心地與她的戰友們去完成上面指派的任務。

因此,在去年,也就是1988年9月,華夏軍方再次恢復軍銜制,她被上面直接授予少校軍銜。

至於葉默寒,則是上校。

喬天野嘛,從正師級一躍至副軍級,少將軍銜。

總之,不管是喬家,葉家在軍**職的成員,還是華夏全軍從上到下,皆在1988年9月有了各自的軍銜。

葉老爺子和喬老爺子,一個是*****,一個是高官,兩人的軍銜一樣,同為上將。

佩戴上國家和黨授予給他們的“榮耀”時,兩位老人家皆熱淚盈眶,內心深處感慨萬千。

這一生,他們經歷的太多太多,他們和共和國一起走到今天,見證了華夏從受辱,從孱弱,到今日挺起胸脯,抬起頭,昂然屹立於世界東方這片大陸之上。

沉睡中的雄獅不僅覺醒,且隨著歲月更替,逐漸顯露出它的鋒芒,令世界各國再不敢小看這個曾經孱弱的東方文明古國。

國刃基地,葉默寒兩天前帶隊剛做完一個任務,原本在今日準備回市裡休假,結果卻被薛銘給喚住。

“有事?”

兩人站在林蔭道上,葉默寒深邃的黑眸中看不出什麼異樣情緒。

“耗子最近很不對勁。”

薛銘和翟浩是在87年進的國刃,不過,他們沒有被分在一分隊,而是被大隊長補充給了五分隊。

“你和他是一個隊的,既然知道他情緒不對勁,就該問問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葉默寒輕淡的神色瞬間變得肅然:“之前你是他的營帳,現在你是五分隊的副隊長,自己的戰士遇到事兒,就該用心去解決,你現在找到我是打算怎麼做?”

“你先別急著訓斥我,”薛銘唇邊泛起抹苦笑,說:“找你之前,我不止一次有找他聊過,可那小子倔的就像頭驢,無論我怎麼問,他除過搖頭一個字都不說,我是真拿他沒法子了,這才找你想想辦法,畢竟你可是我們的領導。”

葉默寒是一分隊隊長,更是管著六支分隊的中隊長。

再說了,他來國刃之前,曾是鐵拳團的團長,是薛銘和翟浩的上級首長,如今薛銘遇到難解的事兒,找他再正常不過。

何況他們之間的關係本就比普通戰友要深厚些。

“去把人叫上,我在宿舍等著。”

斂目思索片刻,葉默寒抬頭看向薛銘說了句,見薛銘應聲走遠,方轉身走向自己的住處。

十多分鍾後。

“叩叩叩!”薛銘站在葉默寒門外敲門。

翟浩站在他身後,低著頭緊抿著嘴巴,從神色來看,這小子還真是憋著什麼心事。

“進來。”

葉默寒輕淡的聲音傳出,薛銘推門而入,招呼翟浩跟上。

“坐。”

兩人走進門,葉默寒倒了兩杯水放到茶几上,然後將目光鎖向翟浩:“說吧,遇到什麼事了。”他的聲音依舊輕淡無波,卻不容反駁。翟浩嘴角動了動,良久,方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說:“前段時間休假,我有和戰友去市裡玩,無意間碰到一位首長,並且被那位首長喚住……”說到這,翟浩頓住,情緒逐漸生出大的波動,見他眼圈泛紅,搭在膝上的雙手緊握成拳,一看就是在極力隱忍著情緒,葉默寒眸光閃了下,問:“那位首長和你是什麼關係?”

翟浩眼裡恨與痛,還有其他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啞聲說:“他說他是我爸爸,團長,你說著可笑不可笑?他竟然說他是我爸爸,說我是他的兒子。怎麼可能?我從小就沒有父親,從小就沒有……”淚光在目中閃爍,他情緒明顯激動起來:“我媽生下我就沒了,他如果是我爸爸,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曾出現過?”

“外婆說我媽媽之所以早產,全因為我那個狠心的奶奶大冬天讓我媽挺著個大肚子,用冷水洗衣服,結果我媽在起身晾衣服時,一不小心被地上結了冰的水滑倒在地,而給了我另一半血肉的男人,他明知他的母親不中意他的妻子,明知他的母親在家百般刁難他的妻子,他卻什麼都沒做,就那樣由著他的母親作踐我媽媽,致使她臨產前發生意外,終年紀輕輕就離開了這個世界。”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那只是未到傷心處而已。

翟浩語聲哽咽,淚水沿著稜角分明的臉龐滾落,他眸中寫滿對母親的思念,寫滿難以言說的痛苦:“是,我媽在臨嚥氣前是有說過,讓外公外婆養著我,說我和李家不再有任何關係,可是我是他的兒子啊,是他和媽媽因為彼此相愛才結合在一起,所生下的孩子,他怎能忍心多年來不曾去看過我?”

“現在他想認我這個兒子,說什麼對不起我,說會好好補償我,團長,我不需要他的補償,我也不需要他說對不起,我只希望他別來打擾我的生活,別再和我扯什麼關係……”捂住臉,他像個孩子似的“嗚嗚”哭出聲。

葉默寒沉默半晌,問:“他在哪個部隊,叫什麼名字?”薛銘在翟浩身旁坐著,抬起手按了按他的肩膀,無聲安慰。翟浩搖頭:“我不知道他在哪個部隊,只記得舅舅曾說過他叫李愛國。”

“李愛國?”葉默寒眉頭微皺。

翟浩忽然止住哭聲,一把抹去臉上的淚,又說:“他後來又結婚了,聽說娶的是位老首長的女兒,岳家姓喬。”

“耗子,你說的這個人我知道。”葉默寒暗嘆口氣,說:“就我所知,你的父親是位很正直的男人。”

“他或許正直,可他卻不是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翟浩眼裡恨意翻湧。

葉默寒凝向他,語氣低沉:“你父親多年來沒看望過你,這其中肯定有你所不知道的緣由,譬如,他覺得愧對你的母親和你,所以不想違背你母親臨離世前說的話,又或許他覺得無顏站在你面前,才按捺住對你和你的母親的思念,沒有去看望你。”

“團長,你為他找到的任何一個藉口,都無法讓我原諒他曾經的作為,再者,他對我根本就沒盡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又憑什麼在今天和我相認?”

“耗子,你父親是名軍人,他心裡沒有多少彎彎繞繞,就你剛才說的那番話,我能理解他作為一個兒子,作為一個丈夫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的難處,他或許有想過法子解決母親和妻子之間的關係,只不過還沒等他付諸行動,你的母親就在家裡出了意外。”

“而遠在部隊的他,得知妻子意外身亡,得知妻子死前留下話,不讓自己的孩子和他這個做父親的生活在一起,甚至不讓他去看望孩子,你覺得他的心情當時怎樣?”

翟浩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不是在給你父親找藉口,也不是在為他說好話,耗子,我只是想讓你明白,你父親身為一個軍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不去管自己的孩子。”葉默寒在部隊多年,就沒給人做過思想工作,更沒有一次說過這麼多話,但翟浩是跟在他身邊多年的兵,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不希望翟浩因為這件事長久影響情緒,從而在戰場上出現意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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