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這個人了,以貌取人確實是個不好的習慣,連城家的基因太優秀了,以至於不管是連城硯還是連城鈺,皆是一副好相貌,所以很難有人把他們當成壞人。

而事實上呢,一個人渣,一個渣男,基本上沒什麼區別。

想起眼前這位是結過婚的男人之後,陸白就徹底蔫了,耷拉著腦袋顯得十分沒精神。

“我們去前面歇歇腳吧?”連城鈺以為她是累的抬不起頭來,指了指前面的茶館說道。

陸白沒力氣反駁,而且看眼下這形勢,也只能這樣了。

青龍街上住的大多都是些貧民百姓,整日忙著掙錢養家餬口都來不及了,到茶館喝茶的能有幾個人,所以這家茶館雖然乾淨整潔,但裡面並沒有幾個人,只有幾個剛吃過飯閒磕牙的壯漢。

要是身邊的人能換一個就好了,陸白萬分怨念的想著,哪怕是個長得醜點的也行啊,不需要這麼好的皮相,只要沒老婆就行。

“小二,一壺龍井。”連城鈺扶著陸白坐下,點了點頭對小二說了一句。

話音剛落,陸白就真的笑出聲了,不是差點笑出聲,而是忍不住伏在桌上抽搐起來。

拜託大哥,這是最下等的青龍街,龍井這種東西也是隨隨便便能有的嘛,一兩茶葉的價錢就夠一家人一年的開銷了好嗎。

果然,小二陪著笑臉搖了搖頭,他們家真沒有這個。

連城鈺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有些不好意思垂下了眼。

“那就來一壺毛尖吧。”這應該是最普通的了吧。

小二在眾目睽睽之下又搖了搖頭,為難的撓了撓後腦勺。

“對不住客官,本店原本有毛尖的,可是因為一直放著不動,掌櫃的前幾日拿去退了。”

毛尖二兩銀子一壺,掌櫃的怕再放上一段時間,恐怕都該長白毛了,所以只有萬分惆悵的退掉了,誰知今日竟然碰上一個大買賣。

連城鈺略不可聞的皺了皺眉,他沒想到這個地方連毛尖都沒有,在他看來這已經是最普通的茶了。

陸白咯咯地笑夠了,終於肯坐起來了,她沒想到還真有人跟她一樣,幹出這樣的傻事。

“那什麼……就把你們這兒最普通的茶來一壺。”前幾天,她閒著沒事出來逛,找府裡的侍女借了幾文錢,府裡的侍女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一定要去青龍街,她聽話的去了,然後也想威風一把,走到一家茶館問有沒有龍井,結果就像連城鈺這樣,而且還被鄙視的看了好幾眼。

小二應了一聲下去了,連城鈺終於放鬆了些,臉頰邊還留有可疑的紅暈。

“這麼好笑嗎。”他看著他,眼眸中閃過淡淡的光,帶著些蠱惑的味道。

陸白是徹底相信了他和連城硯是親兄弟,絕絕對對的,連威脅人的時候的模樣都一模一樣。

茶片刻之間就端了上來,是最普通的大葉粗茶,底下還沉著茶葉沫,連茶水都帶著綠黃色。

“其實我剛才不是在笑你,真的。”陸白肅了肅神色,瞪著大大的眼睛,正兒八經的說道。

這瞎話估計沒人會相信,連城鈺但笑不語,看了一眼碗底的茶葉,便放置在一邊沒有再動。

“你知道嗎,其實我剛來這裡那會兒,也鬧過像你這樣的笑話。”所以她剛才才會笑個不停,覺得分外的親切,好像見到了老鄉一樣,找到了同樣智商的親人。

“來這裡多久了?”連城鈺點了點頭,終於露出了些許淡笑,不動聲色的問道。

“差不多快兩個月了。”陸白沒心沒肺的說著,話音剛落,她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連城硯和連城鈺的關係並不好,甚至可以說得上是“陌生”兩個字,她現在算是連城硯的人吧,私下透露消息是不是不太好。

“你不必擔心,我和硯弟的關係雖然不是太好,但畢竟也是親兄弟,還不至於做出讓別人看笑話的事情來。”連城鈺能看得出她剛才的恐慌,那是一種帶著陌生的防備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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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只是嘴上說說,並沒有真實性可言,但陸白心中還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但願別壞什麼事。

“你很怕他嗎?”連城鈺瞧著她的臉色開口,手中撫著粗瓷茶盞,但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陸白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誰,她不僅怕連城硯,而且是怕的要死,好像根本摸不透他的心思,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她沒說話,就等於預設,連城鈺沒有再繼續追問,只是看著手中的茶盞出神。

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記憶中那個小姑娘總是喜歡跟在他身後,一口一個“鈺哥哥”的叫著,明明是古靈精怪的本性,卻非要裝作一副乖乖的模樣,讓他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出口,只能從始至終漠視她的存在。

“怕”這個字,似乎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怕他,怕的是他會生氣,會討厭她,整日戰戰兢兢,只是想多得他的一個眼神。

可是這個“怕”字,竟然用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讓他似乎分不清心中到底是什麼感受。

陸白連續叫了連城鈺幾聲,他都沒有答應,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公子……大公子,時間到了,我得回去了。”天色漸漸的沉了下來,要是回去的晚了,府門就鎖上了,她就只能露宿街頭了。

“你叫我什麼?”連城鈺回過神來,聽到這個稱呼後不禁皺了皺眉。

“……大公子啊。”別人不都是這麼叫的嘛,陸白雖然有些犯怵,但還是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別這麼叫我!”連城鈺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絲絲的怒氣。

“……那……叫什麼?”溫潤如玉的面孔發起火來原來是一樣的可怕,陸白咽了咽口水,自覺的問道。

是啊,不叫大公子叫什麼,鈺哥哥嗎,連城鈺不免在心中自嘲道,也許自作自受說的就是他這樣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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