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姐姐,你說官人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他到底是去哪了?”

運河之中,船板之上,宋引章一臉不滿的看著趙盼兒。

“引章,我是真不知道。昨天周公子只說臨時有事,讓我通知你們一聲便離開了!

你放心,他的本事那麼高,一定不會有事的!”

同樣的回答,趙盼兒已經重複幾十次了,早就煩了累了。

現在只能是故調重彈。

心裡面充滿了對周聰的埋怨,先是不管自己是不是願意,便一門心思的要去殺蕭欽言,走的時候又不安撫宋引章。

蕭欽言以前是當朝宰相,雖然被貶為了蘇州知州,身邊卻也有甲士和下人,哪是那麼容易殺的。

若是周聰有什麼事,宋引章得埋怨自己一輩子,自己的心裡也會過不去那道坎。

畢竟,若不是因為自己,周聰也不會想著去殺蕭欽言。

便在此時,一個人影卻翩如驚鴻的落到了船上,手裡還拎著一個食盒。

“官人,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宋引章撲了過去。

“昨天你不是說想嚐嚐汴京潘樓的食物嗎?我想著正好沒事,便去汴京走上一趟,取過來給你嚐嚐。

只是這路有些太遠了,肯定是涼了,不一定有那麼好吃!

等到了汴京之後,我們再去潘樓,你想吃什麼我們就點什麼?”

周聰親了一下宋引章的嘴唇後,又把食盒開啟,把裡面的菜餚一樣樣的取了出來。

“這傢伙,枉我還為他擔心,以為他真得去殺蕭欽言去了!誰知竟然去了汴京!”

看周聰取出來的一樣樣的菜餚,把趙盼兒氣得直磨牙。

“官人,你對我可真好!”

聽自己只是一句無心之語,便讓周聰去汴京跑了一個來回。

宋引章欣喜無比的抱住了周聰,給了一個香吻之後,又熱情的招呼趙盼兒和孫三娘一道用餐。

“也就一般吧!沒有我做的好吃!”

孫三娘才只吃了兩口,便嫌棄的品評了起來。

“等有機會時,定要嚐嚐三娘的手藝!”

周聰笑道。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

晚上行船艱難,停靠了岸邊。

把宋引章給餵飽並疲累的睡熟了之後,周聰起身離開了大船。

沒過半個時辰,他便又轉了回來,輕輕的敲響了趙盼兒的艙門。

門才被敲響,趙盼兒便醒了過來,聽說是周聰後,也穿好外衣並走了出來。

“盼兒,你做好準備了嗎?”

周聰把手裡的盒子亮給了趙盼兒。

“這是……”

趙盼兒激凌的一個冷戰。

“你想的沒錯,這便是蘇州知州蕭欽言的人頭!因為怕引章擔心,回來之後,我又跑了一次汴京!”

周聰小聲的道。

“你瘋了,你真去把他給殺了!”

趙盼兒激動的一個勁磨牙。

“為了你!殺個蕭欽言算得上什麼?”

周聰摟住了趙盼兒的肩膀,開始說情話了。

說實話,他殺蕭欽言固然有趙盼兒的原因,但更多的卻是為自己考慮。他的計劃是拿夜宴圖去投皇后劉娥,以搏取軍權和富貴。

但這卻有一個問題,以劉娥的身份和地位,手下有太多人效忠。

就算是周聰能把夜宴圖給她,也不過是錦上添花,不可能搏到太高的位置。

蕭欽言做為後黨的領袖,乃是劉娥最堅定的支持者。

殺了他,對後黨是一個相當沉重的打擊。

而自己則可以藉著此事搞風搞雨,近而得到劉娥的支援,並成功上位。

“蕭欽言只是一個御史,就算是他彈駭我父親,也是因為職責所在!你殺了他,並不算為家父報仇!”

趙盼兒氣哼哼的說道。

“盼兒的意思我懂了,我現在就去把官家給殺了去!他才是下命令的那個人!”

周聰怔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

趙盼兒真是被周聰大逆不道的話給嚇到了。

大宋的統治者,在他的嘴裡怎麼就成了隨時可殺的羔羊了呢。

“那你是什麼意思?”

周聰問道。

“好了!好了!此事我們暫且不爭,多謝公子為家父報仇!”

趙盼兒眼見和周聰說不出來什麼道理,只能施起了緩兵之計,向著周聰盈盈一拜。

“光如此便算了!你答應我的香吻呢?”

周聰看向了趙盼兒。

“我什麼時候答應過你了,完全是你自話自圓!”趙盼兒都被周聰給氣瘋了,大聲道。

“我不管這事,你當時沒反對,便當你答應我了!”

周聰做出了橫蠻無禮的樣子,一把抱住了趙盼兒,撅嘴向前伸去。

“不要!”

趙盼兒想要掙脫,但覺得全身被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周聰的嘴唇離自己越來越近。

就在趙盼兒以為肯定會被親到時,周聰卻輕輕的吻在她的額頭上。

“盼兒莫怕,我怎麼捨得逼你,欺負你,我等你心甘情願的時候!”

說罷,從懷裡取了一封信遞給了她,“等引章起來後,把信給她,我在汴京等你們!”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說罷,帶著裝著蕭欽言人頭的盒子,騰身即走。

壽康宮!

皇后劉娥正在熟睡間,只感覺到混身發冷,好似有一雙眼睛正在盯著她一般。

勐然驚醒,坐了起來。

“請聖人安!”

一個陌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是何人?”

這個聲音不屬於壽康宮的任何人,也不屬於皇帝身邊的內侍,讓劉娥驚駭莫名。

“草民周聰,還請聖人莫慌!我們還是當面說話的好!”

外面的聲音接著響起,接著幔賬被一隻手開啟。

披被擁坐,劉娥先是看了一眼陌生的周聰,又看向了寢宮之內。

但看自己的內侍和幾個宮女,身體軟癱的躺在了地上。

“好個劉娥,果然是傾城之姿,絕色妖娥!”

在劉娥審看著周聰的同時,周聰亦看向了這個大宋朝赫赫有名的妖後。

雖然明知道她已經四十歲了,但看起來卻不過三十左右,歲月似乎在她的身上沒有留下太多的痕跡。

單從美色的角度來比較,她可是比劉天仙所飾演的趙盼兒漂亮多了。

這也正常。

宋真宗身為大宋至高無上的皇帝,身邊的美女欲取欲奪。若是劉娥不夠美麗,怎麼可能獨佔嬌寵幾十年。

而且還有野史說過,宋真宗之所以要找蜀地女子為妻!

是因為無意間在宮中見到了傾國傾城的花芯夫人,從此後便念念不忘。

於是,才託了朋友,幫著自己買下了劉娥。

是一見鍾情,並每日嬉戲。

甚至於,劉娥的暴露也是因為劉娥身有內媚。

宋真宗玩多了,弄得身體消廋。

被宋太宗趙光義看出了問題,並知道了她的存在。

下令讓真宗將劉娥趕走。

真宗哪裡捨得,便把劉娥藏到了朋友家。

劉娥一藏就是十幾年,為了消減寂寞,每天裡讀書習字,生生的從一個普通的歌女成長為了一代才女。

等到真宗繼位之後,第一個想到的人便是劉娥,把她給召入皇宮。

試想,在真宗的眼裡,劉娥可是能消減他對絕色美人花芯夫人相思之苦的女人,怎麼可能差得了。

“聖人,還請先恕周某擅闖之罪。草民此來,乃是為瞭解聖人憂煩之事!

現在請允許草民向聖人獻上王霑的夜宴圖,以做見面之禮!

說著話,周聰取出了一個卷軸,並且緩緩的開啟。

“果然是夜宴圖!”

這夜宴圖畫的乃是劉娥未嫁人時,在蜀地當歌女時的情形。

劉娥只看一眼,便回憶起了當時的情況。

“聖人,還能偏個角度來看!王霑可是把聖人的名字藏到了衣服的紋理之中!”

周聰一邊說,一邊向後退了幾步,並避到了鳳床之後。

這幅夜宴圖當然是真貨。

看過電視劇的他,知道了此圖被趙盼兒贈給了歐陽旭。而歐陽旭又把畫送給了自己的老師柯政。

他昨天離船而走後,第一個去的地方便是柯政的書房。

雖然不認識王霑的夜宴圖,但他卻在郵票的小型章上見過韓熙載夜宴圖。

按圖索驥,到也找得輕鬆加愉快!

見周聰退到了鳳床之側,劉娥也是長松了一口氣,穿好了外裙和外衣之後,起身下了地。

取燭火在夜宴圖上照了一下,果然在自己的影象衣服紋理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隨手把夜宴圖點燃,又扔到了香爐之中,雙目爍爍的看著周聰。

“聖人,蘇州知州蕭欽言之死,乃是御史中丞齊牧所為!”

周聰緩步走了過來,向她長身一揖。

“你可有證據!”

劉娥美目中的精光一閃而過。

蕭欽言之死,在今天,已經由蘇州當地的按察司以八百裡飛騎報到了皇宮。

需知,真宗一朝,從未殺過士大夫。

便是有罪,最多也不過就是罷官或是貶官,流放外地。

這也是為什麼蕭欽言只是一州知州,在回朝之後,卻可以位列中樞,並且當上宰相的原因。

因為他原來便是宰相,只是被貶為了蘇州知州。

現在蕭欽言被殺,人頭被割下。

非但給了劉娥當頭一棒,更引起了滿朝士大夫的憤怒。

黨爭雖然殘酷,但大家卻都有底線,那便是不會用暗殺兵變等手段。

這個潘多拉魔盒一旦開啟,士大夫便再無免死金牌,他們怎麼可能接受。

朝堂之上,所有知道訊息的士大夫此時已經不分黨派了,全部都跪在了真宗面前,要求他必須查出來兇手,並且嚴懲。

真宗在盛怒之下,也下令殿前司和皇城司的精幹人手,齊下蘇州。

務必要在十天之內,查出真兇,給全天下的士大夫一個答桉。

現在,周聰把兇手指認為齊牧,這絕對是劉娥最樂意看到的場面。

因為在柯政罷相之後,齊牧已然成為了清流的領袖,對付劉娥的最主要力量。

若真是證據確鑿的話,把齊牧給揪出來。

對清流一系將是更加沉重的打擊,其打擊之沉重,遠勝蕭欽言之死對後黨的打擊。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