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說跟這杯咖啡有關係,難道咖啡就是你所說的觸發器?或者說,是喝咖啡的這個行為?”李林婷問道。

“不,我的意思是,整個催眠過程,都是在一種非常極端的情況下才可能成功的,而咖啡,正是最巧妙的地方。”王謝麗解釋道:“我剛剛已經講過,催眠的第一步,是要把凌亂的意識和偽裝的意識混合在一起,送入被催眠者的腦中,在王文龍和付元身上,就是這個叫做《黎明殺機》的網絡遊戲了,網絡遊戲作為載體,是非常適合達成這種條件的,它強烈的視覺效果,還有刺激的音樂,都能夠很快的把意識送入被催眠者腦中-實際上,這也是一種輕度的催眠,因為越是好遊戲,你在玩遊戲的時候代入感越強,你感覺自己就是遊戲中的角色,遊戲就做的越成功,對吧?”

李林婷點點頭,王謝麗繼續道:“那麼,遊戲結束的一刻,這樣的感覺是不是會終止?因為有很多關鍵性的動作,行為能夠中斷這種輕度催眠,比如彈出提示,遊戲結束,你的大腦在持續的被輸入這種有目的性的意識之後,突然中斷了,那麼,原本被麻痺的頭腦防禦系統就又啟用了,就會把那些已經輸入的意識進行否定,所以,你就會覺得,‘剛剛只是在玩遊戲;電腦裡面的都是假的’這類念頭一旦產生,那麼剛剛被輸入的意識,比如,我是一只要殺人的惡魔殭屍,我是一個被殭屍追的人,這類的意識,就會拋棄並很快忘記,只留下有用的,比如剛剛玩遊戲時候刺激感,興奮感,成功感。如果大腦認可了這些感覺,那麼就會再次索取,驅使的你身體進行同樣的行為————再次開啟遊戲。所以才會有遊戲能讓人上癮這種說法,雖然實際上是渴望刺激,興奮,和成功感這種慾望讓人上癮,而並不是遊戲,對吧?”

李林婷有些汗顏,同是法醫,而王謝麗的知識面要廣很多。

“但是人再怎麼痴迷於遊戲,但也不會忘記一些事情,比如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對吧,所以才有廢寢忘食這種說法-但其實正常人不會真的不吃飯不睡覺,定多也就是一再推遲,這就是因為,無論什麼慾望,都無法超越人體的本能需求,尤其是底層本能,”

王謝麗的臉上浮現出了疑惑,“這個事情,巧就巧在,時間上,事發當時是凌晨兩點左右,也正是人體最為疲倦的時候,這個時候,在進行了遊戲之後的王文龍和付元二人,正好完成了第一步的催眠準備工作,也就是意識的植入,這個時候,睏意襲來,人體的主動防御機制開始工作-或者說兩人正從遊戲中抽離出意識的時候,恰巧就喝了一杯咖啡。”

李林婷不解,“按照你的說法,這個時候,睡覺的慾望應該大於遊戲的慾望,人一旦疲倦,所有的防禦意識也跟著休息了,豈不是正好可以趁虛而入嗎?”

王謝麗搖搖頭道:“就好像木馬進入了特洛伊城,所有的士兵都睡著了的話,誰來開啟城門接應城外的援軍呢。

她微笑道:“實際上,如果沒有這杯咖啡,他們二人就會經歷一個我們每個人都經歷過的事情”——-做夢。

李林婷明白王謝麗說的意思,正常情況下,一般人在玩過一場刺激的遊戲之後,感到疲倦睡著了,那麼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便是做一場關於遊戲的夢。夢的內容可能和遊戲相關,也可能無關,因為被關在你腦海深處的潛意識不止這一些關於遊戲的。

“所以,放任兩人進入疲倦,或者說半睡狀態,催眠師便無法進入下一步,也就是將遊戲輸入的那些潛意識按催眠師的指令有目的性的組合了,所以這個時候,一杯咖啡就非常關鍵了。”

“可是熬夜玩遊戲,並且喝咖啡的人那麼多,也沒見他們個個出現幻覺啊。”李林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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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催眠師要做的事情了,首先,我說的這些都只是一個概念,就好像只是雕刻的時候,需要先勾勒出一個輪廓,而且我覺得這件事最難以理解的在哪裡,你知道嗎?”

李林婷揶揄道:“王法醫,我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你無法理解的事情。”

王謝麗微笑道:“我只是這麼說而已——”

李林婷俏皮的翻了翻白眼,王謝麗繼續道:“就是在於,這些條件如同發條般精妙的結合在一起,是怎麼做到的呢?我反覆說,只是理論上可以做到,可真的有人能夠做到嗎?雖然我拿雕刻做比較,但是二者在精度上是不可同日而語的,人的意識是一個無形無態的東西,正常的催眠也只是做到一個引導的程度,具體要讓被催眠人做到這種精確的狀態,這需要將整個催眠過程規劃的分毫不差。咖啡中咖啡因的計量,遊戲的緊張刺激程度,這些對於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反應,而要達到想要的結果,就必須將各種條件以極高的精確度配合到一起,這可能做到嗎?”

李林婷搖頭道:“如果你都確定不了,那就算真是某個催眠師所為,我們也沒辦法找到任何證據。”

她想了想,又道:“不過,越是這樣,我越發認定這三起案件都是同一個人所為。”

李林婷雖然不像楊清晨和王謝麗,對心理學有一定的造詣,但她也是個極為聰明的人,聽過這些分析,她也想明白了一些問題。

“WHY?”王謝麗詫異道,“我說的不夠清楚嗎?這只是我的假想,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的催眠術還沒有進化到這個程度。”

“並不是單純從事實出發。”李林婷道。

“作為法醫,不從事實出發,難道從猜想?”王謝麗微諷道,“真是像極了某人呢。”

“你是指楊清晨嗎?”李林婷眼睛一亮,王謝麗果然跟他是舊識。

王謝麗不置可否,不知道為什麼,提到楊清楚,她看上去有些不高興,冷哼了一聲道:“我雖然做出了分析,但我更提倡先從證據入手,如果你找不到王元龍和付元被催眠的證據,那就不要先入為主的比較好。”

“我只是透過案件之間的關聯。”李林婷解釋道,“我想到了前兩天自殺的那個吳山。”

“哦?你是說妄想自己是一隻鳥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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