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話有些莫名其妙，負責記錄的小汪也停下了筆，疑惑問道：“您再重複一遍好嗎？剛剛我沒有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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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只是反覆道：“是惡魔殭屍，他是惡魔，他要殺我。”
趙局身邊站著的另外一名中年女警察有些尷尬，他連忙對身邊的人道：“讓受害者控制一下情緒，搞什麼名堂。”說完之後他轉身有些尷尬的對趙局道：“不好意思，我們東橋派出所新人比較多，沒控制好局面，是我的過錯。”
李林婷看了他一眼，只見這女人雖然穿著警服，可警服下面卻不是標準的警靴，而是一雙鋥亮黑色高跟鞋。
穿這樣的高跟鞋，怎麼出現場啊？李林婷皺了皺眉，暗暗想道。
正在做筆錄的小汪是個年輕幹警，他面孔白淨，帶著一副眼鏡。今年剛從警校畢業，他看著受害人忙道：“你不要慌亂，襲擊你的人也是個警察，不是什麼壞人，更不是你說的惡魔。”
那受害人一聽，情緒更加激動了，捂著臉的右手一鬆動，露出血肉模糊的半張臉來，那臉上全是傷痕，彷彿被什麼動物撕扯過一樣，眼眶那裡，裡面的面部肌肉都被翻了出來，受傷的血肉彷彿被人啃去一塊，看上去就像一個惡鬼一般，他大聲吼道：“警察？警察都不是好東西，我最恨警察了！”還沒等小汪說話，他又搖頭道：“不不不，不是這樣……”
他鎖著眉頭，捂著腦袋，不知道是因為臉上的傷處疼痛還是頭痛，又道：“不不不，警察是好人我知道，但這個警察是惡魔，惡魔殭屍”
年輕警察正要繼續詢問下去，突然之間，喇叭裡響起商場報時的聲音，這是早上九點鐘商場開門營業的提示聲音，同時也是提醒商場員工開始上班的鈴聲。
李林婷看到，那受害人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眼神一滯，突然哇哇大叫了起來，根本就不像是剛剛那個緊鎖眉頭，還能正常說出話來的人，卻發出了動物般的嚎叫。
“不不不，我是地獄戰神，我要殺了惡魔殭屍，”他傻傻一笑，看著躺在一邊的王元龍，自顧自的嘀咕道：“對，對對，殺了殭屍我就可以升級了。”
那受害人身材高大，加上剃了個光頭，他滿臉兇相，彷彿野獸一般，惡狠狠的盯著周圍的人們。此時，他受傷的半張臉完全顯露出來，那臉上全是一道一道的血痕，肉和皮被扯下來不少，耷拉在臉上，宛如一個惡鬼一般。
“你們，你們不是警察，你們是屍王的手下，哈哈，我知道，只要殺了你們，我就可以去殺惡魔殭屍了！”他低垂著滴著血的雙手，環視著周圍的所有人呢。
突然之間！他瘋狂的撲向站在趙局旁邊的女警察，那女警察一時間沒有防備，被他一下抓在手裡。
那一直詢問他的年輕警察也慌了神，連忙抽出配槍，指著受害人喝道：“放了所長！”
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驚呆了眾人，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看到槍，那受害人彷彿受了什麼刺激，哇哇大叫起來，道：“我不怕，我要殺了你們！”他發出了動物般的嚎叫，那卡在女警察脖子上的臂彎也猛然用力，眼看那女警察白眼一翻，就要昏死過去，連慘叫聲都衰弱了下來。
砰！一聲槍響，如同雨夜驚雷，振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
“路人和警察發生爭執，挾持人質後被當場擊斃”趙局長面沉如水的唸完新聞標題，把電腦屏幕扭過來衝著李林婷。
李林婷尷尬的沉默了半晌，這才道：“這件事，怪我，當時王文龍說要盯梢，我還以為他查到了什麼線索，他又說情況緊急，我就沒再阻攔。”
趙局重重的哼了一聲，習慣性的掏出荷包裡的煙，拿出一支準備點火，可看了李林婷一眼，又放了下來。
“說了多少次了，集體行動，集體行動，你們就是不聽，這是警察查案還是演美國大片呢？啊？非要搞什麼個人主義，這個王元龍也是的，要是有這個能力，也就算了，偏偏本來就是個半吊子，還要逞能！要是以前楊……”
趙局咳嗽了一聲，又改口道，“不管怎麼說，都應該集體行動，搞成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麼跟高層交代？你知不知道上次那個案子已經給局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今天早上我去市裡開會，另外一個分局的局長還陰陽怪氣的說，要是我們江城刑警大隊辦不了這種案子，乾脆就交給他們去辦好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裡擱？”
李林婷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件事的確是太過詭異，本來在跟梢的王文龍，怎麼跑去襲擊一個遊戲機廳的老闆，這毫無任何作案動機啊，而且那個受害者的情緒本來好好的，怎麼突然曝起發難？
趙局擺擺手道：“算了，這種話我也就不多說了，現在是個網際網路時代，一點點小事就會擴大化，你們平時辦案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公眾影響，但也沒必要因噎廢食，該辦案還是得辦。”
他又看了一眼李林婷，問道：“哦，對了。楊清晨現在的病情怎麼樣，恢復了一些麼？”
李林婷點點頭，忙道：“好多了，他的智力水平在逐漸恢復，醫生說，照這個樣子下去的話，估計五到十年，就會恢復正常了？”
“五到十年？”趙局失望道，“我是恨不得他五到十天就回來上班哦。”
他擺擺手，又道：“不過，小楊有你這樣的女朋友，也是他前世修來的福分，總算是好人有好報吧，沒有冤枉他抓了那麼多犯罪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