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海邊已經拉起了黃色警戒線,有一個地方上的法醫正在那裡進行檢測,楊清晨戴了個口罩,擠進了人群。

“我是法醫楊清晨。”

“哦,楊法醫。”楊清晨聲名在外,地方上的法醫也認得他,自然把位置讓給了他。

“驗出什麼了嗎?”楊清晨問。

“死者身高一米八零,男性,應該是三十歲左右,後腦部份有一塊七釐米凹形傷口,致後顱骨破裂,屍體表面被人淋過大量的硫酸,導致肌膚大面積燒傷,目測,燒傷面積達百分之九十以上。”

百分之九十?那硫酸的用量可也不少。

楊清晨點頭,憑著經驗,他撐開死者的手掌一看,果然手掌上十個手指,已經被用硫酸燒得血肉模糊,再也無法提取指紋了。

楊清晨看了一眼他的身下,雖然有海水沖刷,但硫酸液已經侵蝕了他的背部以及附近的幾塊石頭,看起來,這裡應該是第一現場。

“現場還有沒有什麼物證?”

小周把那個錢包遞了過來,楊清晨認得,這錢包,真的是宋小兵的。

可是錢包裡,現在卻沒有錢,只有幾張銀行卡,和一張身份證。身份證上的照片,赫然就是宋小兵本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這個面目全非的屍體身上,心裡佈滿了狐疑。

難道,宋小兵真的死了?

小趙道:“會不會是婷林姐逃出來了,然後,反殺了宋隊?”李婷林好歹也是國際刑警學院的畢業生,身手並不遜色於宋小兵。

古亮在一邊皺眉道:“不太可能,如果婷林殺了他,一定會第一時間聯絡咱們,更不可能,想要毀滅證據。”

燒掉指紋,毀了容貌,這遮掩證據的手段也太顯而易見了。

“宋小兵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他這傢伙太狡猾了,雖然有身份證在這裡,但是,保不準他弄虛做假。”古亮吃夠了宋小兵的虧,弄得他現在打死他都不相信宋小兵會死。

“現場有沒有發現死者的手機?”楊清晨摸了下鼻子,問。

“沒有,我們搜尋了各個地方,都沒有找到。”

“兇器呢?”

“兇器應該是這塊沾著血的石頭。”小趙把裝在證物袋裡的石頭舉了舉。“不過,上面沒有指紋。”

宋小兵突然間詐死,玩的這一出,到底是什麼意思?

楊清晨晃了晃手裡的錢包,似乎想到了什麼:“你猜,他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身份證扔在死人身上?”

古亮不解:“不就是故意設個套,想讓我們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楊清晨苦笑,“死人也可以查DNA的,我是專業的法醫,完全有能力辯識出這個人是不是他,宋小兵又不是傻瓜。”

“那宋隊不是想跑路吧?”

楊清晨舉著錢包,道:“錢包裡,現在沒有錢,這只能證明一件事,他現在已經沒有現金了,他需要利用一個新的身份,來使用對方的微信和支付寶,這樣才能繼續保證他的資金供應。”

人總得吃飯,哪怕在外逃亡,他帶著李婷林,就得滿足正常的供應。

“可是,他也沒有密碼呀?”

楊清晨看了那死去的屍體一眼,嘆息一聲,道:“只能說,他活著的時候,太相信宋小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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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宋小兵在他臨死前,把密碼都問了出來,這樣,才殺了他。

“那這個人,我們現在還查不查?”小趙問。

楊清晨道:“想要繼續追尋宋小兵的躲避路線,現在需要網路跟蹤眼前這個人的消費資訊,但是確認這個人的身份,如果用DNA測試,至少得需要四到六個小時,宋小兵是在故意浪費我的時間。”

古亮皺著眉頭,道:“就算DNA弄出來,這個人也不見得在警局裡有留存,到時候,可能白忙乎了。”

楊清晨吸著嘴唇,“既然他故意給我下了這個套,那我就鑽一次,我不相信,上天就不肯給我留一個機會。”

說辦就辦,楊清晨馬上趕回警局,然後火速的進入狀態,開始對死者進行DNA檢測。

五個小時後,結果出來,天可憐見,庫裡,還真的查得到。

死者叫陸明,是一個職業攝影師。

“是他?”看到比對出來的人像照片,楊清晨心頭一緊,陸明,就是那個幫著宋小兵跟腿的小弟,他像對待偶像一樣的崇拜著宋小兵,沒想到,宋小兵卻置他於死地。

宋小兵已經開始殺人了,任何一個人,一旦走到一條邪路上,就會為了自保,而越陷越深,以前,宋小兵殺的人,都是作惡多端的六兄弟裡的人,可能還有情可原,可如今,他卻單獨是為了拿錢而殺人,這和那些搶劫殺人的兇手,有什麼兩樣。

原來,人真的是會變的。

“小小,馬上調出這個身份證名下的所有支付軟體,嚴查這幾天來的行蹤。”黃局下了令。

孫小小默不做聲,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她的宋哥,已經走到了絕路。

“報告黃局,網路跟蹤顯示,陸明這個身份證號碼四小時前曾經在阜興路,新渠路兩處ATM取款機取過錢,數額每臺機器只有兩千元,兩小時間,曾支付一輛計程車帳號車費35元,一小時前,其微信支付號曾經在電工街附近的一家名為佳百的小超市內消費三百元。”

“各部位注意,馬上包圍電工街路段的佳百超市,在方圓二百米以內形成包圍圈,嚴密監視來往可疑車輛和人員。”

因為暫時不能清楚宋小兵的車輛,只能以監視人為主。

楊清晨默默的看著被酸燒的面目全非的屍體,他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拿起電話,打通了上次偶遇的那位司機車主的電話。

“喂,師傅。”

“又啥子事嘛?”司機好像很不耐煩。

“司機師傅,我是那天在化工廠你遇到的一個人,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有啥子請教的尼,我們車行的人,全都被扣在道邊,查什麼液鹼罐,折騰了幾個小時了,也不讓走,哪裡有心情聽你說嘛。”

楊清晨道:“司機師傅,我是法醫,這次查車的事,與一起兇殺案有關,如果我弄清楚了,可能你們就能走了。”

“真地假地?那你快問嘛。”

“我想知道,如果罐車里拉的是酸,那麼有沒有可能,後期裡面也會裝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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