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弄人。

命運之神從來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善良而對她有特殊的優待,只要來到了瀕臨死神那一刻,沒有人能逃脫被拉走的那一刻。

小草,最終還是在搶救室,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楊清晨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這種結局,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預料到的。

他承認,他是一個鐵面無私的人,當他知道小草是殺楊麗麗的兇手之後,他也曾經一度憤恨,一度痛苦,他其實只是想讓小草接受法律的治裁,然後洗淨她心底裡的那份罪惡感,他卻從沒想過,就此而讓這個善良的女孩喪了命。

裴娜在一邊痛哭,老貓也眼眶紅紅的,身邊朋友的離開,讓很多人都對生命充滿了敬畏。

楊清晨十分自責,他自動的承攬了小草接下來的一切,幫小草的遺體送進了殯儀館,按理,屍體可以停留一天一夜,這樣,便於親友們過來觀望。

可是,讓楊清晨沒有想到的是,宋小兵居然沒有來。按理說,他的乙醚藥效應該早就退了,他完全可以恢復行動,然後過來看小草的呀。

裴娜有些擔心宋小兵,回家的路上,去宋小兵的店裡看了一眼,店門緊鎖,看起來,宋小兵應該是走了。

裴娜打電話給宋小兵,可是全程關機,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也許,他是需要找一個人沒有人的地方冷靜冷靜,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他一時肯定接受不了。

小草的屍身在醫院裡停著,等待著下葬,為了讓他能見小草最後一面,楊清晨懷著複雜的心情,再次來到了宋小兵的店裡。

有些事,終是需要面對的,無論這件事情楊清晨怎麼悔恨,他終是要和宋小兵打交道。至少,是為了小草。

可是這一次,店裡的門卻開著。

楊清晨低下了頭,在心中想了幾百個解釋的理由,鼓起了勇氣,推開了寵物店的門。

“小兵。”

“你好。”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店裡傳出來,但等他出現時,楊清晨卻並不認識。

“你,你是?”

“我是這家店的店主,請問先生想選購一隻貓咪嗎?”

“你是店主?”楊清晨大吃一驚,“那原來的店主呢?”

“哦,原來店主說有急事,低價把這個店兌給了我,我倆昨天交易的,這店現在歸我了。”

楊清晨心頭咯噔一聲,宋小兵,難道離開了?

他打電話給裴娜:“裴娜,你去過宋小兵的家嗎?”

“我昨天去了,一直沒有人。人也不知道去哪兒了。怎麼了?”裴娜問。

“宋小兵把店兌出去了。”

“啊?”

這個城市,對宋小兵來說,不再有任何的留戀,離開這裡,離開這個傷心地,也許對他,是一種解脫。

這讓楊清晨陷入了兩難,宋小兵不出現,那小草的屍身怎麼辦?他才是小草的丈夫,只有他才能決定小草是否可以下葬。

裴娜想了想,道:“要不然,就先火化安葬了吧,宋哥他可能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畢竟,小草的死,對他來說,打擊太大了。”

楊清晨默默的點頭,有些事,他應該做到的。

小草下葬的那一天,天陰沉沉的,整個空間裡,就像鏡頭前迷了一層黃色的濾鏡,A市並不是一個多雨的城市,但是上天,卻依舊願意為這個女孩兒的離去而遮起一道靈帳。

楊清晨,李婷林,孫小小,裴娜,老貓,幾個為數不多的人參加了小草的海葬儀式,依照小草的意願,將她的骨灰撒向了大海,骨灰拌著紅色的花瓣,順著海風,一點一點的吹入了大海,每個人都心疼的為小草落下了眼淚。

他們都是小草的熟人,都知道小草那不屈不撓的經歷,只能感嘆上天不公,不能給好人一個機會。

在遙遠的岸邊,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男人,默默的遙望著這一切,瘦削的身子在陰暗的天氣裡,顯得倍加悽婉。

有人說,一醉解千愁,只有高度的酒才會徹底麻醉人的神經,讓痛苦到無法自拔的人,能夠得到緩解,所以,這一次,宋小兵點了一瓶烈酒,一個人默默的獨酌。

但是很快,他的醉意就襲上心頭,身子重重的向後靠去,有種想哭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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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遠也忘不了,小草倒在血泊裡,朝他伸出手的那一幕,小草的死,楊清晨應該負上所有的責任,明明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他依舊緊咬著不放,苦苦相逼,逼得小草走到了絕路,這筆債,楊清晨,一定要付出代價。

喝了太多的酒,他起身想上廁所,一不小心,刮翻了桌上的一瓶啤酒,啤酒“咕咚咕咚”的噴出來,正好噴在身邊一個美女的衣服上。

“啊呀——”美女慘叫了一聲。

宋小兵不屑的瞪了他一眼,醉得連舌頭都直了:“你,叫什麼,叫?”

美女身邊的帥哥自然不樂意了,“不是兄弟你什麼意思?你沒事灌兩口黃尿,你想惹事是不是?”

宋小兵有酒壯膽,再加上心情極度煩燥,他現在就想撒潑,也是這夥人撞到了槍口上,他上去一腳蹬了出去:“你TMD說誰呢?”

這一腳,立時給人家蹬了個趔趄,本來對方見他是個醉漢,不想和他計較,這下倒好,一下子給他惹毛了,身後兩個兄弟見他挨了欺負,也同時圍了過來,一人上去一腳,把宋小兵踢翻在地,一頓拳腳招呼過來。

因為酒精的麻醉,宋小兵感受不到肉體的疼痛,刑警學院的優秀畢業生,向來打起架來從來沒有輸過的宋小兵,此時卻任憑他們在自己身上招呼,他並沒有還手,他只是在痛苦的深淵裡徘徊,他已經不再乎這種肉體的痛。

“別打了,別打了。”店主人和服務員一同出來拉架,店主人好心想勸:“兄弟,兄弟,他就是喝多了,你沒事別和他一般見識,醉鬼一個,犯不上。”

“你說誰,是醉鬼呢?”宋小兵鼻孔竄血,卻依舊不依不饒,“有種,你TMD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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