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搖了搖頭,這幾天經歷的太多的事,她已經沒什麼可畏懼的了。

“這個人就是那個麻將館的傻兒子,這小子力氣真大,護士給他做核酸測試的時候,這小子居然直接拿剪刀威脅醫生和護士,直接跑了,抓都抓不住,好懸呀,說傳染就傳染的。”

小草默默的點頭:“謝謝你。”

“不客氣。”他還挺自豪。

宋小兵有些不悅,道:“為什麼開槍?”

“我這不是怕他傷害到這個女孩兒嗎,醫院裡人太多,我也不敢開槍,這跑出來了,還沒碰到妹子,我這時候開槍不是正好嗎?放心,我是神槍手,這麼遠的距離,我還是有準頭的。”

宋小兵看著他道:“我不是在質疑你的準頭,我是介意你開槍殺死他,他只是傻,他只是嚇到了,你不該開槍打死他的。”

“你說什麼?”對方有點不樂意了:“這小子剛才差一點兒就碰到你媳婦呀,要是真碰上了怎麼辦?我這是不顧個人安危救你們,你還這麼說話?有沒有良心呀你?難道像那個醫生似的,被傳染了,然後還被那個變態捅了兩刀就好受了是不?”

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警察是有紀律,但是當涉及到更多的人的生命時,紀律也可以適當調解一下的。

宋小兵剛想說什麼,小草卻在一邊拉了他一把,對著警察道:“謝謝警察大哥剛才救我,真是太感謝了。”

有小草這麼會說話的人,警察也就懶得搭理宋小兵了,“這人身上有病毒,得馬上燒了,我去找人。”

說完,他把槍收起來,轉身就走,宋小兵低頭看了下那個可憐的傻子一眼,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幾名醫護人員跟著警察一路小跑的追出來,見到這種情景,其中一個醫生皺了皺眉頭:“怎麼會死了?”

“身為病毒攜帶者,意圖傷害,傳染其它人,我身為一名警務人員,只能當場擊斃他,這是我的職責所在。”

醫生嘆息著搖了搖頭,然後沒有說話,便帶著幾個專門處理屍體的務工人員,把屍體抬了起來,送到了床上。

“直接送太平間吧,讓老呂登記一下,一會兒回去通知他家屬。”

“是。”

警察見他們把屍體很簡單的放在床上,連防護膚都不曾緊一下,有些擔心的替屍體將帽子蓋好,並勸道:“你們醫護人員也要認真一點呀,這病人死了,病毒還是會揮發的。傳染了你們怎麼辦?”

那醫生無奈的回過頭來,看著他道:“他不是病毒攜帶者。”

“啊?”警察跟著傻了:“他,他怎麼,會不是攜帶者呢?怎麼可能?他進來的時候,可是發燒的——”

“他的核酸檢測報告剛剛出來,是一種普通的流感病毒,只要按時吃藥,打針,很快就會過去。”

對方不是病毒攜帶者,那麼就意味著,他開槍打死了一個無辜的人,隨意傷害一個人的性命,看來,他還真是難辭其咎了。

“我,我……”警察一時慌張的說不出話來。

大錯已經鑄成,後悔也沒有用。警察一時間呆愣在當地。

“算了,非常時期,這也算是一種自衛,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救人,我會為你做證的。”宋小兵表了態。

警察無奈的點了點頭,他回過身來,想向宋小兵解釋什麼,無意間,眼角的餘光掃過小草,似乎看到小草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異的笑,這讓警察心中一驚,但很快的,小草的臉就恢復了原樣,他也沒再說什麼。

疫情肆虐,整個醫院都透著壓抑的氣氛,誰也沒有在意一個穿著病服的人的死亡,負責屍體的工作人員像對待那些傳染病人一樣,將他進行全身消毒,然後緊急送去火化,電話通知了家屬,讓他們過來取骨灰。

從頭到尾,整個過程不超過2小時,當病情肆虐的時候,病人的屍體哪怕多留一分鐘,都會給這個世界帶來一分災難。

宋小兵主動承接了把骨灰送回他家裡的任務,傻子的死,其中有著太多的誤會,那位小警員的出發點,其實也是為了怕小草遭遇不測,試想,如果傻子真的是病毒攜帶者,又身上帶著武器,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傻子的媽媽聽到兒子死亡的訊息,整個人都癱倒在地,雖然兒子痴傻,可那是她的心肝寶貝,是她和丈夫的留在這個世界的唯一血脈,如今白髮人送黑髮人,誰也承受不了。

“對於您兒子的事,我們覺得很遺憾。”宋小兵道。

他意料之中,那個中年喪子的女人一定會撒潑,拉著他的衣服,盡情的宣洩他的不滿,因為畢竟,是他執意要把他的兒子帶走的,如果不是他,那個傻乎乎的小子此時應該還會承歡在父母膝下,就算是病發,也可以再多上半個月,可如今,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他應該欠她一個兒子,哪怕她歇斯底里,也是正常的反應。

但是結果不是,女人只是靜靜的依靠在床邊,冷漠的看著他手裡的骨灰盒,冷漠的沒有一絲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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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兵怕她會想不開,再做出什麼傻事來,只得蹲下身子,安慰著她:“阿姨,這次傳染病是天災,能不能逃得過去,就是天命,你兒子的死,我們也覺得很抱歉。”

女人還是不說話,伸出手去,目光呆滯的看向宋小兵的手裡的骨灰盒,宋小兵明白,將它平靜的遞了過去。

“這件事,我們有一定的失職,我們檢討,如果後期有什麼困難,你可以說,我們會隨時為你解決。”

“不用了,你走吧。”女人有氣無力的道。

兒子已經死了,他們再做什麼補償,都是無用的。

宋小兵仍是感到愧疚,他總想為這個家庭做點什麼:“女士,身為警務人員,我們在處理疫情的時候,出現人員傷亡,都是失職的表現,我們願意接受處份,但我們也想做點什麼補償,希望你能給我們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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