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兵搖頭：“我是個曾經犯過錯誤的人，我沒有資格指責你。”
楊清晨低下了頭，他覺得宋小兵的話是在諷刺。
“其實我曾經試過很多次去瞭解過這件事情的真相的，但是我去了安全局，並未得到答覆，所以我就開始自負，嗯，沒想到，犯下了這麼大的錯。”
宋小兵沉默了一會兒，道：“其實，這不算什麼錯，你本來就是法醫，想找到真正的死因，並沒有什麼不妥。”
向後靠了靠，他又道：“只是，這件事情太離奇，一開始我剛接觸的時候我也不信，畢竟，太可怕了。”
楊清晨也釋懷了：“好久沒和你一起並肩做戰了，這次的感覺，真的很熟悉。”
楊清晨和宋小兵好像是心有靈犀，他們的配合，總是天衣無縫，這種默契，是和王文龍一起的時候，體會不到的。
正在兩個人感慨時，突然，楊清晨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楊清晨掃了一眼，不由得遲疑了一下。
宋小兵道：“擴音吧，我知道，你也沒什麼朋友。”
宋小兵對楊清晨是瞭解的，楊清晨也知道瞞不過他，便開啟了擴音接通。
“喂？”
“清晨，是我。”聲音很沙啞，更多的，是無力。
楊清晨腦袋嗡的一聲：“肖強，是你？你在哪兒?”
宋小兵一腳踩了急剎車，差一點把楊清晨甩出去，兩個人同時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聆聽著電話裡的聲音。
“清晨，我對不起你。”他有些痛苦的道。“我，我一時貪心，帶著這些幼蟲離開了，我想獨吞這項研究，對不起。”
楊清晨長長的吐了口氣，道：“不用說對不起，既然你給我打了電話，就證明你現在想悔悟了，肖強，你在哪兒？”
“我不想見你，清晨，我，我是個罪人，我讓好多人都感染了。”
啊？好多人被感染？
“都，都有誰被感染？”
“我的學生，那兩個一心跟著我的博士生，我對不起他們，也對不起你。嗚嗚——”
挺大一個中年漢子，面對這樣的一種結局，居然哽咽出聲。
看來，這次的自私，也讓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宋小兵與楊清晨對望了一眼，楊清晨繼續道：“沒事的，肖強，我身邊有Y國過來的技術負責人，他會解決一切問題的，你在哪兒？我們馬上去找你。”
肖強搖頭道：“不用了，我一時失誤，害苦了這麼多人，我知道這種生物帶來的傷害根本就不能治愈，我不想再傷害其它人了，清晨，我會選擇在這裡自生自滅的，對不起。”
自生自滅？
宋小兵一把搶過電話，道：“我是刑偵隊長宋小兵，請相信我，我們一定會挽救你們的生命，請相信我們，告訴我們在哪兒。”
在危機時刻，宋小兵還是借用了刑偵隊長這個名義，為了讓人相信他，他別無選擇。
儘管，撒謊的時候，他的心裡也不好受。
肖強在電話那邊嘆道：“沒用的，我已經深切瞭解過這次傳染病的特性，我知道沒救的，算了。”
“有救的。”宋小兵道：“該項目的負責人馬景臣老先生在臨死前找過我，他和我說過所有這次實驗的事，我知道可以解救的，你告訴我你們在哪兒？”
楊清晨看著宋小兵，說實話，宋小兵此時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連他都不知道，但是至少，他知道，宋小兵的話，會讓他們相信。
肖強終於動了心：“你，你真的能救我們？”
“我有把握，至少可以讓我試試。”宋小兵道。
肖強沉默了一會兒，道：“好吧，那，你們就過來吧，我們在大黑山半山腰那個房子裡，就在十八梯的中間。”
十八梯。
那裡根本就不可能上去車的，只能靠人爬，或者，是靠直升機。
宋小兵道：“好，我們馬上到。”
掛了電話，宋小兵立馬給車子急挑頭。
楊清晨看著他：“小兵，如果他們被傳染，他們都會死於心血管阻塞的，你真的救得了他們。”
宋小兵道：“馬老說過，這病毒一旦傳出去，便是全人類的災難，我又不是神仙。”
“那，那你還騙他說你能救？”
宋小兵看著他，“你知道，他們為什麼現在在大黑山的十八梯上嗎？”
楊清晨搖了搖頭，這一點，他確實想不到。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是在和別人交易。”
交易？
“十八梯的附近，有一處平臺，正好適合直升機降落，而十八梯又窄，只容單行透過，這裡是最佳的交易場所，連警察都拿他們沒辦法。”
楊清晨不再說話，宋小兵的分析的確很到位。
車子挑頭，去了大黑山的方向，宋小兵馬連線了王文龍。
“文龍，文龍。”
“宋隊，我在聽。”
“剛剛肖強來電話，他和幾個學生在十八梯，馬上挑頭過去，而且，現場有兩名學生感染了幼蟲，請弗蘭克想解決辦法。”
肖強來資訊了？
“好，我們的車也馬上過去。”
弗蘭克聽聞宋小兵說的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道：“感染的人，根本治不了，只能火化，才能防止幼蟲做惡，所有人，帶好防護裝置，儘量不要有任何皮膚的裸露，否則，這種蟲子都會見毛孔而鑽入吸血。”
“收到。”
楊清晨閉上眼，弗蘭克說的很清楚，這種病毒，一旦沾染，根本就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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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是我害了他們，是我害了他們。”楊清晨痛苦的抱住了頭，這一次，他才深深的知道後悔。
“不是，是他們貪心，清晨，不要自責了。沒時間了，我們必須得阻止那些幼蟲繼續分化。”
“好，我負責給大夥兒準備防護裝置。”
做為一名法醫，他自有一套液體防護服裝置，是一種應急的措施，可以液體噴塗而成為一層臨時保護膜，但是應用時間較短，只有一個小時。
如果真是所有人都感染了，一個小時，已經夠解決一切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