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婷林指著自己剛剛手動記下來的案情經過，道：“你看看，這裡寫的情況與你說的有沒有什麼出入，如果沒有的話，就在這裡籤了個字。”
黃磊也並沒有細看，只是掃了一眼，然後把字簽上了。
“殺了人，我會判死刑嗎？”
“死刑還是終身監禁，得看你的律師能為你爭取到什麼，不過，這輩子，你就別想出來了。”
黃毛苦苦一笑：“我就是個廢人，小時候連累我媽，長大了連累我身邊的朋友，進去也好，省得讓這個世界都看著我頭疼。”
李婷林搖頭，人的一生，如果就這麼廢了，真是可惜了。
黃毛順利伏法，王文龍手裡捧著他的供詞，就覺得哪裡不對。
“特別特別有錢，這個詞，怎麼聽起來像不是那麼回事呢？”
“怎麼了？”李婷林問。
王文龍道：“韓梅參加工作三年，卻一直在借貸著網路貸，在一年前才突然還上，如果是自己每天賺來的錢，她應該是循序漸進的還，而不是一次性還清呀，中間還被高利貸追得想跳樓，這不可是一個高收入女性應有的狀態。”
“除非，他口中所謂的特別特別有錢，是這個韓梅，當時發了一筆財。”
在這個世界上，有錢，真的掩飾掉很多事實的，包括這錢財的基本來路。
李婷林也道：“我也覺得很納悶，韓梅特別在意她男朋友知道她和張明的事，難道是他勾搭到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所以才還清了這些債務？”
這些都只是猜測，韓梅的錢財來路，現在真的是一個難題。
張明的兇殺案破案速度超級快，總共前後才48個小時，黃局長對這一次王文龍的表現十分滿意，建議王文龍可以借這個機會好好的休息一下，可是王文龍卻始終放不下那個許文國老人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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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精力再放在許文國的自殺事件上面，等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了，我再休息。”
黃局道：“如今這件案子已經定性為自殺事件了，你又何苦那麼糾結呢？你身後的大小案子可不好，就別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了。”
王文龍道：“其實，我就是有點心疼那個老人，老伴死了，兒子沒了，自己一個人鬧得要自殺，這事，我聽著，心裡就是不舒服。”
黃局長沒想到，王文龍這小子還有這份善心，他笑笑道：“好，既然你想查，那我就讓你查，不過，我就是提醒你一聲，查完這個，就算了，這天下，看著可憐的人多了去了，你也不能總是靠一已之力去救呀？”
王文龍點了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李婷林對韓梅的校園貸有些好奇，她找到黃毛，向他問道：“你和張明在一起的時候，有沒有問過，韓梅當初欠網路貸，欠了多少錢？”
黃毛想了想，道：“你說這個名字，我倒是沒聽說過，不過，當時他可說了句，這年頭，靠什麼都能發財，這丫頭，欠了四五十萬，一炮就還清了。”
四五十萬，一夜之間？這確是有點力度。
李婷林的腦子轉了轉，對王文龍道：“文龍，你說，韓梅當時是在三月七號的時候給許文國匯的款，也是同月，她還清了高利貸，那我們為什麼不可以想像成，是韓梅突然間得到了一筆錢，所以她能夠既還清債務，又給老人錢呢。”
王文龍心頭一動，對呀。
當時，許小多的憮卹金是打到他自己的卡里的，難道是韓梅當時擁有了許小多的卡，然後把錢取了出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個韓梅的作法，可是有些太過份了吧。
“再提審韓梅。”
“不用。”李婷林道：“我覺得這個韓梅的男朋友肯定是知道點什麼，我們雖然答應她不告訴她男朋友她和張明的事，但是，沒說我們不可以諮詢她男朋友一些事情呀。”
殺張明的兇手已經找到了，所以這個案子，和韓梅肯定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她還清高利貸的錢財的來路，卻只有她才能交待清楚。
案子查到這兒，王文龍才注意到一個問題，就是查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沒有許小多一張照片。
許小多一年前被炸死之後，就被登出了戶口，身份證戶口本都找不到了，慶鑫煤礦裡也沒有了他的照片，而他的父親許文國也在幾天前自殺，許小多長的什麼樣，反倒成了謎。
“要不，晚上咱倆再去許文國他家裡看看？”王文龍問。
李婷林聳了聳肩道：“說實話，自從咱倆上次在謝大龍的診所裡看到謝大龍的屍體之後，現在晚上一個人都不敢在家裡呆，今天又去許文國的家裡，我還真有點害怕。”
“要不，咱倆帶楊法醫一起去，壯壯膽？”
李婷林笑道：“拉倒吧，咱們查案子，和他法醫什麼關係？”
“沒事，上次咱倆去查線索，不也還直接遇到謝大龍的屍體了嗎？這次咱就算提前把法醫找了，省得發現屍體了，還得給他打電話叫他過去。”
“你，你怎麼知道，今晚會有屍體？”李婷林嚇得身上汗毛直豎。
“逗你玩呢，沒事的，咱倆就搭個伴。”王文龍笑道。
李婷林嘆氣道：“唉，要是宋隊在就好了，宋隊長得又高又大，出了事，他還能往前衝。”
王文龍眼睛一瞪：“別老嫌我矮好不好？有的人個子又高又大還打不過我呢。”
許文國的家就在這個城市裡一個偏遠的角落，也是八幾年的老房子了，房間說是三室一廳，可是面積小的可憐，屋裡到處都堆滿了垃圾，礦泉水瓶，廢紙殼，還有一些殘舊的用來做活動的動物，人物雕像，幸虧剛一進門的時候，王文龍就點了燈，否則也得被這屋裡的景象嚇了一跳。
很多老人到了老年的時候，因為思維退化，就會特別珍愛身邊的垃圾，哪怕變賣起來只有一毛兩毛的利潤，他們也願意將它們成堆的囤積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