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人又何嘗不是呢？
晚飯之後。
陳錚從宿舍樓出來。
他的臉上還有還有被司徒霖留下來的傷痕。
作為代價，司徒霖說暫時不用陳錚還錢了。
離開宿舍樓，陳錚一個人走去了後山。
在前兩天，陳錚把鬼薄荷的種子交給了老總。
【鬼薄荷的種子：可以種出吸引鬼靈的鬼薄荷。鬼薄荷釋放出來的氣味與能量可以讓接近的鬼靈不自覺地靠近並且吸食。】
這種子陳錚思來想去好像是種在後山最合適。
在他把種子交給老總之後，老總就讓他過兩天再去後山。
陳錚想著馬上又要進入噩夢空間了，所以打算今晚過去看看的有沒有什麼收穫。
畢竟那是老總，怎麼說也應該研究出來點什麼東西了吧？
想著, 就來來到了後山小路，徑自登上了後山。
一路暢通無阻。
陳錚來到後山的山頂，又看到了老總坐在山邊煮茶。
今天的老總穿著一身唐裝，白髮依然梳得整整齊齊。
陳錚走上去，畢恭畢敬地坐下：“老總好。”
老總看了陳錚一眼，伸手探入懷中，拿出了上次陳錚交給他的那一小包種子：“這小東西很有意思，我拿了幾顆研究，其他的還給你。”
陳錚：“老總您有什麼發現嗎？”
老總話說：“我覺得可以大面積種植。”
陳錚：“這樣不會引來一大批的鬼靈嗎？”
老總笑道：“當然要控制在特定的範圍內, 並且在周邊佈置好陣法了。”
陳錚接過了種子：“這些種子……”
老總說道：“這些種子還給你，我在上面施展了咒法，只要你把種子扔到地上，它就會自動生長，三秒發芽，十秒成熟。持續時間大概可以有1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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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錚聞言，一臉的驚喜：“這麼厲害？”
老總：“只是對那些低階靈智的鬼靈有用。別想太多。”
陳錚點了點頭：“已經很好了。謝謝老總。”
說著，他頓了頓：“那我回去了？”
陳錚說著就站了起來。
老總卻喊了他一句：“陳錚。”
陳錚重新坐了下來：“還有事嗎老總？”
老總：“來都來了，不打算和我聊聊天嗎？我一個人在這裡也很無聊的。”
陳錚笑著說道：“那當然可以，您要是喜歡的話，天天來也行。”
老總看了陳錚一眼，眼神有點意味深長：“聽說你這一次，又改變了一個地圖的結構？”
陳錚擺了擺手：“誤打誤撞，誤打誤撞。”
老總說道：“一次就是誤打誤撞，兩次可以說是巧合。那要是之後還有第三次呢？”
陳錚抿了抿嘴, 這話他不敢接。
老總笑道：“不用緊張, 在我看來你沒有威脅。哦，我的意思不是對我沒有威脅，而是你對人間沒有威脅。你有你的底線，你擁有想要保護的人，你的心中有愛。”
陳錚怔了怔，然後微微頷首。
在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只需要點頭就行了。
老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然後問道：“傳說中的那些執念，怨靈，惡鬼。它們依靠著什麼留在人間？”
陳錚想了想回答道：“也許是，因為心中憋著的那一口怨氣，執念？”
老總笑了，回頭看了陳錚很久很久。
陳錚有點疑惑：“我說的不對？”
老總收起了笑容：“你說的對。但很多人之所以能留在人間又何嘗不是靠著心底憋著的那一口氣呢？”
陳錚張了張嘴，一時間想不到話語去反駁。
老總苦笑著搖了搖頭：“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問我的那個問題嗎？”
陳錚點了點頭。
當時陳錚問老總：您以這種形式留在這人間，算不算也是一種執念。
現在陳錚有答案了。
老總看到陳錚那一副釋然的模樣接著說道：“所以在我看來，人和鬼靈的區別只是生命形式的區別。就像人與人之間，也分男人女人，白人黑人黃種人，再分細一點甚至可以分國籍, 地域。”
“也許每一個群體, 都有自己的立場與偏愛。但一個人的底線, 卻代表著他會不會為了這些立場與偏愛出賣自己的靈魂。”
“當一個人, 可以為了自己的立場與偏愛，或者說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出賣靈魂，他和惡鬼又有什麼區別呢？”
說到這裡，老總再次看向陳錚：“你覺得呢？”
陳錚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心底卻如同驚濤駭浪。
老總，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
陳錚不想去點破這件事，而是點頭說道：“我覺得老總你說得很對。”
老總伸出手拍了拍陳錚的肩膀：“別緊張，就和平常聊天一樣就行了。我只是想幫你解開當時留下來的疑惑而已。”
“就算我真的是因為某種執念留在這人間，但是我現在所做的事情是為了人類，為了人間做貢獻的，那我不應該留下來嗎？我不值得留下來嗎？即便這只是一個我說服自己留在人世間的理由，可這個理由不足夠嗎？”
陳錚想了想問道：“老總，萬一……我是說萬一。”
說到這裡，他吞了吞口水。
老總順勢給他遞了一杯茶水。
陳錚道了一聲謝，喝完水之後接著說：“萬一您的妻子和兒子，真的無法受控……”
老總：“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陳錚張了張嘴：“可……”
老總打斷了陳錚的話：“哈，就像你不會讓你的父母出意外一樣。不過如果你一定要有一個答案的話，我可以告訴你——”
陳錚認真地看著老總。
老總說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保證，我不會做出傷害無辜者的事。這，也是我的底線。”
陳錚點頭：“我明白了。謝謝老總。”
老總伸了個懶腰：“好了，我這邊沒事了。你還有別的問題嗎？”
陳錚搖了搖頭：“那我回去了。”
老總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說道：“回去吧，還有什麼搞不懂的小玩意都可以拿過來給我看看。”
陳錚微微鞠躬：“老總再見。”
陳錚轉身走了幾步，老總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在我的身後，有著許多支援我的同伴。在你的身後，應該也一樣。不用擔心，如果可以我也不介意看到你成為鬼王的那一天。一個善良而又強大的鬼王，聽起來也挺有意思的。”
陳錚聽到這句話，腳步忽然頓了頓。
他忍不住揚起了嘴角，緊接著抬頭挺胸，大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