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已經和佛教進行接觸了麼?

啟元皇帝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方就某一目標達成一致,自然進行了某種利益交換。

這不是一個好的苗頭,自己所能給予佛教的,道藏完全可以,佛教這是在坐地起價了?

啟元皇帝皺眉,自己引來佛教,是不是引狼入室?

然後他又自嘲,訕訕一笑,不算的,大晉國祚本來就是狼窩了。

所以,隨便你們怎麼折騰吧,你們是註定不能共存的,哪怕是先聯起手來收拾我,但我司馬家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只是,聖僧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個孩子就能夠幫佛教把局面控制住嗎?

世上天才不少,但妖孽不多,像齊大磐張梁李渙這類妖孽中的天才更是寥寥,難不成這位正源法師也是其中的一個?

那這些人未免也太大白菜了些?

啟元皇帝雖然心中懷疑,但聖僧的身份在那裡擺著,這是佛教在世人面前的第一場與道教的戰鬥,他不可能拿佛教的命運開玩笑,那麼這個孩子,究竟有什麼厲害之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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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元皇帝搖了搖頭,自己想這麼多幹什麼,事情發展到到現在,劇本肯定都寫好了,大家不過照本宣科罷了,這個小和尚有什麼厲害之處,一會兒,便知分曉。

今天是改元祈福的大日子,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親王,國公,權臣百官,都擠在這小小的山頂上,不得已派來官軍,將看熱鬧的百姓擋在山下,唯有確認身份者方可上山。

自然百姓不滿,但山頂那麼多權貴,四大家族的,皇族的,佛教,道教的,一旦發生意外,卻是誰也擔不起的。

於是民意雖不可違,卻可不受,尤其是這種不符合上層利益而又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也保證了一點,不論一會兒道教祈福的結果如何,是不會有外行瞎白話什麼的,畢竟能站到這裡的,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該做什麼。

而秩序,正是這場祈福最重要的東西。

大致的流程是這樣的,巳時起,皇帝祭天,告地,遙祭太廟,自陳祭文,之後便是道教派出的代表垂詢天地,降下旨意,然後那祭天臺上八十一盞按照大晉地圖排列的白蠟燈會熄滅或者依舊燃燒,這個過程務必是要儘量多的人看到的,以保證最後的結果被人接受和信服。

歷代皇帝裡,亮燈最多的是開隆皇帝,亮燈六十一盞,甚至還有一絲火花濺到了地圖之外,在如今夷州的地方燃燒起來,大致的印證是開隆皇帝在位六十餘年,大晉國共開疆四州二十餘郡。

其中最後收復的地方便是錫蘭,如今的夷州象郡。

有一個如此輝煌的父親,司馬仁承受的壓力該有多大?

但他卻絲毫沒有畏懼,開隆皇帝的死因似乎早已塵埃落定,蓋棺定論,卻難以贏得眾人的心,大家都知道,司馬仁與開隆皇帝的死脫不了干係,更不要說太子司馬昭的自縊了。

在有人感嘆司馬仁都手段的同時,更多的人開始反思,大晉迎來這樣一位皇帝,是福是禍?

時間是證明一切的良藥,已經是啟元四年了,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似乎上蒼也在配合啟元皇帝,沒有地龍翻身,沒有洪水,沒有乾旱,於是在率土之濱,都在歌頌偉大的啟元皇帝,稱呼他是開隆皇帝之後,大晉的又一代曠世明君。

啟元皇帝也希望那是真的,但他知道,不過是因為四年來免稅免賦,大赦天下,因此百姓們得到了切實的好處,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呼聲,但賦稅不可能一直減免下去,國家需要錢,軍隊需要錢,所以賦稅必須要繼續徵收,這勢必會迎來百姓們的反彈,因此自己需要其它力量的幫助……

如果道藏支援他,那麼一切好說,你好我好大家好,但這種可能性基本不存在。

在自己默默扶持佛教的同時,便徹底的倒向了道教的另一邊。

這一點從齊養神的至今仍未出現便能看出端倪,畢竟他是當初保著自己上位的道教標誌性人物。

現在道藏決定翻臉,沒有比齊養神更合適的替罪羊了。

估計今天以後,道教會儘快推出一位新的國師,而齊養神,則被用來平息來自終南山一系的怒火。

但是現在這些事情不過初現端倪,也許會有奇蹟呢?

佛教畢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們決定保著自己,而他們又與道藏達成了某種默契,是不是在自己的問題上,也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如果是的話,那麼自己的皇位似乎可以變得名正言順些?

司馬仁胡思亂想著,不禁左轉頭顱,看向了坐在自己不遠處的兒子。

司馬庭,確實是個聰明人物,知道自己處於弱勢地位,便裝瘋賣傻,現在掰倒了自己的兄長司馬煜,掃清了登基的路障,便逐漸展露自己的鋒銳,聽政不到一年,卻已經將自己的理念學了七八分,偶爾問到一些問題,卻已經能找到事情的本質,霧裡開花卻能撥雲見日,自己似乎有了個了不起的接班人?

司馬仁感覺有些可笑,今天的自己甚是焦慮啊,雖然人坐在這裡,心卻一點都不安穩,短短時間卻已經胡思亂想了這麼多?

卻又有一種可能從他的腦海中迸發,萬一道教放棄自己,立司馬庭為帝,又當如何?

想來是沒有什麼機會吧?

司馬庭在娶了田巧雲之後,便已經和趙家綁在一起,而不論是田巧雲還是趙家,他們都是向著佛教的。

原來這個局,在四年前就已經佈置好了嗎?

啟元皇帝瞪大了眼睛,似乎為自己的後知後覺感到可笑,又對佛道兩教的先後手感到可怕,自己貴為皇帝,卻是最後才發現這其中的奧秘?

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但生性好鬥的司馬仁怎麼會就此認輸呢?熊熊烈火已經在他的眼中燃燒,自己剛好四十歲,年富力強,你們要玩,我司馬家奉陪到底!

卻在他的緊張與焦慮中,那臺上裝神弄鬼的道士不知從哪裡招來一陣狂風,狂風大作,吹過那九九八十一只蠟燭,一隻,兩隻,一片!

煙霧之後,那依舊燃燒著的蠟燭卻已寥寥,稀稀拉拉的在大晉的各個角落分佈著,細細數了一下,正好九隻。

只有九隻?只有九隻!

全場寂靜,所有人都屏息噤聲,生怕自己成為司馬仁宣洩怒火的導火索。

只有九盞?哪怕是那個荒誕到夜夜笙歌,酒肉池林的開隆皇帝的曾祖父,也有著十盞!

而勵精圖治,甚的百姓歡心的明君典範司馬仁,竟然還不如那個曾經令大晉一度蒙羞的庸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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