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鼕鼕。”

輕快且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沙條廣樹的思緒,他迅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然後將冷掉的紅茶放在了一旁。

“進來。”

“晚上好,沙條家主。”

出乎意料的,來的是米凱爾,據愛歌說是這次聖盃戰爭的Saber, 本以為有著倆騎從者作為依仗,沙條家應該橫掃此次的聖盃戰爭,但近些天以來,無論是Saber還是Assassin,都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只是在籌劃著什麼。

“是有什麼情報要進行彙報嗎?米凱爾君。”

沙條廣樹揉了揉眉心,心中莫名的生出了幾分奇妙的感覺, 似乎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 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嗯, 聖盃戰爭結束了,就在剛才。”

“等等,你說什麼?!”

沙條廣樹懷疑自己發生了幻聽。

“聖盃戰爭結束了。”

米凱爾坐在了沙條廣樹的對面,熟稔的拿起了盛有紅茶的茶壺,然後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茶杯上方升騰著鳥鳥熱氣,本已經冰冷的茶水再次恢復了溫度,沒有魔術的痕跡,也沒有其他神秘的痕跡,彷佛理所應當如此一樣,只不過沙條廣樹的心神仍處於強烈的震驚中,並沒有注意到這詭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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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聖盃戰爭就這樣……結束了?!”

明明在今天夜晚之前,七騎從者還處於僵持狀態,Rider的優勢顯而易見,沙條廣樹還在籌劃如何聯合其他的御主去對付Rider,沒想到僅僅過了半夜的時間, 聖盃戰爭就結束了。

這還真是個不好笑的冷笑話。

“把其他所有的從者都解決掉,不就贏得聖盃戰爭了嗎?”

他聳了聳肩,言語中透漏出很是輕鬆的模樣,輕輕的啜了一口杯中的紅茶,感受著那份醇香在舌尖炸開,浸沒味蕾。

“產自於中國武夷山的正山小種嗎?據說這種茶樹長在懸崖上邊上,採摘茶葉需要猴子來做,價格不菲,沒想到沙條家主還有這樣的珍藏。”

米凱爾給出了合理的評價,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沙條廣樹那一臉恍忽的表情。

很快沙條廣樹便反應過來,直直的盯著米凱爾。

“那麼是我們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

心臟在劇烈的跳動,喉嚨有些發乾,聲音也不由得變得有些嘶啞,沙條廣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幾乎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等待著那個顯而易見的答桉。

“不,這場聖盃戰爭沒有勝利者,因為聖盃已經被我毀掉了。”

輕飄飄的回答,讓空氣中瀰漫著死一般的寂靜。

“聖盃被毀掉了?為什麼?”

心中按耐不住的激動瞬間沉寂下來,如同剛剛燃起的火焰被潑了一大盆水, 如此的大起大落讓沙條廣樹幾乎有些接受不了, 心臟劇烈的疼痛起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米凱爾……!”

他勐地站了起來,不由得攥緊了雙拳,

“聖盃是通向根源的橋樑,是我們千年以來的悲願,也是還要延續千年的希望!你居然——把它毀掉了!”

聲音中蘊藏的怒火幾乎要把世界點燃,魔術迴路不自覺地開啟,魔術刻印微微發亮。

“安靜。”

米凱爾伸出右手,隨意的打了個響指。

沒有任何術式展開的跡象,甚至連魔力的痕跡都沒有。沙條廣樹的魔術迴路沉寂下去,就連魔術刻印也是如此,完完全全變成了普通人。

感受著身體發生的變化,沙條廣樹深深地呼了口氣,強行壓制住心底的怒火。

他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青年並非是他所能抵抗的存在。

“抱歉,只是有些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迅速調整好自己的心態,沙條廣樹沉聲說道。

他沒有懷疑米凱爾私自使用聖盃來實現自己的願望,因為聖盃的啟動需要七騎從者的靈魂,最終實現願望的只會是作為御主的魔術師。

“如果換成其他魔術師的話倒是可以理解,但如果是你的話完全沒有必要捨近求遠。”

聽著米凱爾的話,沙條廣樹眉頭微皺,這句話有些雲裡霧裡的,讓人摸不到頭腦,雖然自己只是典位魔術師,還是家族傳承下來的,但對於根源的追求也不遜色於他人。

“畢竟你的女兒,沙條愛歌自出生以來,就與根源相連接著。”

“…………”

短暫的沉默,

沙條廣樹端起茶杯,輕輕的啜了一口溫熱的紅茶,今夜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讓他有些接受不過來,不僅僅聖盃被毀掉了,就連魔術師們苦苦追求的大願,從女兒的出生就與之相連……

口中醇香的紅茶意外的苦澀,他本不應該相信這句荒謬的話,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些年來發生的各種匪夷所思事情也就能解釋清楚了。

妻子懷孕時那莫名的加護、長女愛歌那遠遠超出家系所傳承的才能、那些與家族毫無關系的魔術……一切的一切,如果是與根源相連接,被世界所偏愛著的話,再匪夷所思的事情也會變的理所當然。

“那麼,你的意思是……?”

他看向面前的米凱爾,不動聲色的同時,藏在紅木辦公桌下的手悄悄的摸向了暗匣,那裡放著一把手槍型的魔術禮裝,裡面有著特製的鍊金子彈,加以工程魔術的輔助,趁其不備,在這個距離上有望擊碎從者的靈核。

——只要他表現出對愛歌的研究慾望。

沙條廣樹深知魔術師的脾氣秉性,尤其是面對與根源相關的事物,如果被他們知道愛歌與根源相連接,很大機率,不,應該說一定會把她設定為【封印指定】,美其名曰“保護”,實則解剖進行研究,最後只會將身體的各個器官儲存在福爾馬林中,或者將靈魂囚禁在降靈科那裡,進行妥善的“保護”。

他不想自己的女兒最後變成那副悲慘的模樣,那樣活著還不如直接死掉了,而且雖然他自己也在追求根源,但在魔術師的身份之前,他還是一名父親。如果有人要傷害自己的女兒,先踏過自己屍體,即便面對的是傳說的英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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