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神翻了我一眼，繼續走在山道上，同時對我道：“待會過那座橋，人分散，把槍交給最後一拔人。記住，見到檢查的就給錢！先過去的如果沒事，最後的人乾脆也把槍找個地方藏起來，空手過去……”
“如果有事呢？”我問。這事不能不考慮，我們沒有林司令他們簽發的通行證，能不能過去還真不好說。
“如果有事……”瘟神搖了搖頭，看了懷裡已經陷入輕昏迷狀態的良姬，道：“我帶著良姬先過去，如果不能通融，我會搶他們的槍！那個小分隊只幾十號人，開始被我們打傷的就有十幾個，剩下來的也不多……”
我沉默了。這個小分隊的戰鬥力儘管不太強，但他們佔據著橋頭天險，而且這裡既然是他們的前沿陣地，那半山上肯定也有他們的重火力據點……瘟神抱著良姬，真的能奪下他們的槍嗎？如果奪槍失敗，我們憑手裡的幾支手槍和繳來的步槍，能幹得過他們佔據地形優勢的重火力嗎？
但無論怎樣擔憂，我們終究還是必須要面對他們！
又走了一會，瘟神忽然往旁邊叢林一拐，走進幾步後將良姬放在地上，先鬆開綁在她大腿上的鞋帶，然後解下身上的步槍，接著是手槍軍刀，一古腦兒放在地上，對我道：“最多還有十分鐘就到那座橋了，我先過去，你們必須等我安全了再繼續。如果被他們攔住又奪槍失敗，你們都不要過來，馬上回頭繞道，明白嗎？”
我嘴唇動了動：“你這樣太危險……”
“我沒的選擇知道嗎？”一直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瘟神吼出一聲，眼淚瞬間就流下。良姬的鼻子甚至耳朵都滲出了汙血，說明五步蛇的溶血毒素已經完全上侵……
“一個小時內趕不到景棟，我……”他咬牙道：“我沒辦法活下去！”
我心裡一震！瘟神良姬之間，從馬關初遇到現在，我一直以為他們只是逢場作戲，一個要逃離孫部長的掌控，一個枕邊寂寞……但此刻聽到這句話，我才知道自己所想的是那樣大錯特錯！
“別說了，趕緊走吧！”我聲音哽哽的。
瘟神不再言語，淚水卻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他重新將良姬已腫脹的大腿捆紮好，攔腰抱起，便往外走，同時沉聲道：“我先過去，只要沒事，過幾分鐘你們就裝著是我的親人……用這個藉口，準備了錢，應該能過。”
我嗯了一聲，便對楚峰他們道：“現在情況大家都清楚，待會我們要賭一把，你們怕嗎？”
楚峰厲天三楞子包括老肉大餅都搖了搖頭，玉獅子一臉的擔憂，卻不作聲。
“另外，我們在前面找個地方把武器藏好！”我緩緩道：“我希望在我們面前的是一條平坦大道，以後永遠不要摸這些武器！但是，既然我們沒有武器，過橋時一定不要慌，要沉著，明白嗎？”
“明白！”
眾人一齊答應，雖然聲音不大，便也堅決果斷。
“好！出發！”
……
我們遠遠落在瘟神身後，走了七八分鍾的樣子，前面就聽到聲勢不小的水聲，顯然那條河及唯一的橋到了。
“進山！”我輕聲說了一句，便踅足進了叢林。走了幾分鐘，我尋著一個隱蔽的地方，將身上的武器全部放下，三楞子老肉大餅玉獅子也將武器一件件放到地上。
但楚峰厲天卻沒有動。我看向他們，楚峰忽然道：“姐夫，這麼多槍扔在這裡我總捨不得……這樣行嗎？你們先過去，如果沒事我再過來……”
“你幹什麼？”我皺眉道：“捨不得這槍是吧？乾脆你帶幾條槍上山打游擊去？”
“不是！姐夫……”楚峰咂了咂嘴道：“這全部把槍扔下，我總感覺心裡沒譜……我和小天守這裡，沒事我們真的就過去！但萬一有事呢？我們起碼也能打他丫的救你們吧？”
厲天也道：“是啊老大，只有你們過去了我們才放心！不然大家全空著手，萬一那守橋的刁難，我們不是死在他們手上？”
其實他們說的都挺有道理。我想了想，便道：“好吧，最多五分鐘啊，你們就要跟過來！”
說著我又不放心的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啊！我們真的出了事，你們就趕緊逃吧！”
楚嵐就這一個弟弟，如果跟著我殞命在緬北叢林，那九泉之下我也愧疚啊！
“說什麼呢？！”楚峰馬上不爽的道：“姐夫，我和小天是個臨陣脫逃的人嗎？他們真敢對你們咋的，我們倆絕對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行了行了，牛逼少吹點不會破！”我擺了擺手，又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有點擔憂的道：“萬一我們安全透過了，而你們被卡住呢？”
“怎麼可能！”楚峰手一揚道：“他們攔我和小天？那我們就抱著他們跳河，淹死他丫的，然後從別的地方上岸！”
“總之要小心點！”我又叮囑了一句，牽起夏雪的手，就走出叢林。
玉獅子三楞子老肉大餅連忙跟上我，一言不發的向河流方向走去。
“玉獅子，待會你走前面，他們問話，你負責回答。”我回頭對玉獅子說了一句。
玉獅子嘆息一聲，算是答應。
拐了個彎，視線裡就看到前方河流上坐落著一座小橋。橋的那邊，果然有幾個持槍士兵正站在那裡，瘟神良姬卻是不見人影。
我確定剛才沒有聽到槍聲，看這幾個士兵懶散的樣子，光憑赤手空拳，肯定不是瘟神的對手。那麼也就是說，瘟神真的過了這一關！
我看了我們所有人一眼，這段時間的半軍旅生涯，除了夏雪天生麗質外，我們曬得都和本地人無異。加之跑了一天一晚，衣服被荊棘撕扯，更增幾分落魄。就這形像過去，應該能糊弄。
但走到橋前，玉獅子的腳步就有點遲疑。我連忙在身後輕喝一聲：“你如果不想死就自然點！記住，前面被毒蛇咬傷的是你妹妹，知道嗎？”
玉獅子這才嗯了一聲，腳步加快。
“幹什麼的？”我們剛到河邊，還未上橋，那邊的士兵便拿槍一指。（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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