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媽媽還是猶豫了一下，才道：“從你爸去世後，我睡覺淺，經常一點響動就醒了……我幾次聽到她晚上做夢喊你的名字……”
啊？聽到媽媽這句話，我怔在當地，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媽媽這樣猶猶豫豫的，是不是已經看出了我和兮姐之間不尋常的關係？想到這一層，我只覺得頭腦嗡嗡的，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二蛋。”媽媽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感覺到她的手有隱隱的顫抖，似乎比我還緊張。她似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道：“二蛋，你……待會去看看若兮吧……”
“啊？這怎麼行？！”我嚇得一跳，心裡立時奇怪的想：媽媽這是不是在詐我？她肯定看出我對兮姐的曖昧，所以想試探我一下，看我是不是那種人……
“傻孩子！”媽媽拍打了一下我手背，道：“雖然你和若兮之間好像什麼事也沒有，但瞞不過媽……若兮跟了子宸，也是苦命……”
聽著媽媽這話，我心臟跳動得特別厲害，幾乎要崩潰，我低聲道：“媽，你不要亂說好嗎？”
“傻孩子，我都知道……”媽媽長嘆一聲：“但這事不怪你，也不怪若兮……”
“你說什麼啊媽！”我幾乎在哀求。這是兮姐心中永遠的秘密，關乎她尊嚴和榮耀的秘密，我不想去破壞它，也不想任何人去破壞掉……
媽媽又嘆了一口氣，忽然道：“二蛋，你沒出現之前，我一直擔心，我們杜家會後繼無人，知道嗎？”
我又嚇得一跳，媽媽又道：“子宸不要看他在外面風光堅強，但在我面前，他依然是我的兒子……他從不酗酒，但有兩次，他喝醉了，到我房間裡向我哭訴……”媽媽的眼圈忽然紅了，看著我緩緩道：“第一次是他結婚一年後，我一直盼著他能為我添個孫子……那天他去了醫院，然後不知在哪裡喝得爛醉，在我房間裡哭訴……我才知道，他根本生不了小孩……”
我怔怔坐在媽媽旁邊，已經完全呆住了！這樣也就是說，媽媽一直知道兮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杜子宸的！
“第二次是兩個多月前，有一晚他突然又喝醉了，向我訴說，說他有兒子了，若兮懷上了……”媽媽道：“我以為是他悄悄在醫院為若兮做了人工授精，哪知道他馬上又說以後就是有人為他和孩子做DNA也不怕……然後我趁著他酒醉問他，他又說感謝我和他爸爸，為他生了個孿生弟弟又送出去了……當時我就記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事……”
說到這裡，媽媽眼淚流出來了：“我便問他是不是看到弟弟了，他雖然醉著，但仍然不透露你的半點訊息……我又不敢打若兮電話，這事怎麼問得出口嘛！我著急啊！”
我心裡怦怦跳，媽媽的意思，也就是說她已經知道兮姐懷的其實是我的孩子？這這……虧我原來一直以為她根本不知情，還在家裡裝得正人君子一樣……瞬間我臉紅了，頭幾乎低到褲襠。
“後來若兮把你帶到家裡來，我才看到了你！”媽媽緊緊握著我的手，道：“若兮從來不與別的男人交往，她能帶你回來，我就知道你們之間沒那麼簡單。當我看到她的眼神後，更確信了……這些年，若兮雖然表面上和子宸關係很好，但眼睛裡從來沒有那種柔情……你走後，若兮告訴我，你就是子宸的弟弟，因為子宸已經為你們倆人做了基因鑑定，然後又告訴了子宸對你所做的一切……”
我已經什麼也說不出了，媽媽看著我，又道：“去看她吧，如果不是若兮，那我們母子真的不知道還能不能相遇……如果沒有你，現在這種情況，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媽！”我低低叫了一聲，第一次將自己的親生母親緊緊抱在懷裡……
良久，媽媽推開我，又道：“去吧，今晚陪著若兮……這些時日，我見到她日漸消瘦，我能看出，她很痛苦……去吧，她已經很可憐了……”
媽媽說得非常動情，可我卻是十分矛盾。天天看到兮姐的樣子，我心裡其實比誰都痛！但那又如何？倫理現實是道跨不過去的坎，她始終是我的嫂子！
所以我撥出一口氣，哀求的道：“媽，兮姐是我嫂子，我不能……”
媽媽看著我道：“二蛋，你可能還不知道吧？若兮已經準備和子宸離婚了，她名下的兩家酒店都已經在找人出手……最多過兩個月，也許一個月，她就要移民國外……”
我無聲聽著，知道兮姐這樣做是為了躲開我，這樣****相見卻無法擁有的煎熬不是她一個柔弱女子所能承受的……
“去吧，去看看她。”媽媽推了一下我，道：“以後你有機會就來陪陪她，真等到她出國了，你想去看她還不那麼容易……”
我還在猶豫，媽媽又道：“傻孩子，為你她肚子裡的孩子，你也應該去陪陪她……總是這樣憂鬱對胎兒非常不利的！”
聽到這話，我終於鼓起了勇氣，便向媽媽點了點頭，然後噓了一下，拿出手機，撥通了兮姐的電話。
響了幾下，兮姐便接了，聲音似乎有點沙啞的道：“二蛋，有事嗎？”
“兮姐……”我不敢看媽媽，臉上發燙的道：“你開下門，我想進來陪你說說話……”
兮姐聽了，長時間的沉默，然後低聲道：“二蛋，我是你嫂子，不方便……”
我被她噎得一愣，媽媽便輕輕掐了一下我，我才訥訥道：“我，我……就是想來和你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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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姐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呼吸打在手機裡，清晰可聞。良久，她才輕輕一嘆：“好吧，你來……”
我悄無聲息的開啟媽媽房間的房門，走到兮姐的門邊，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兮姐卻穿戴齊整的坐在床邊，看著我，無聲的笑了一笑，笑容間卻充滿苦澀。我將門輕輕關上，走到她旁邊，叫了聲兮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