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世間的事,總是陰差陽錯的,這裡錯過了,那裡說不定又碰上了。

這天上午,張五金吃了早餐,在春城街頭閒逛,等尚銳或者餘山子幾個出來。

那幾個雖然也閒,但無論如何沒有他閒,至少也得在單位裡呆一個把小時,把事情處理了,九點十點左右,才能出來。

不過張五金也不氣悶,夏天是最養眼的季節,春城這樣的大都市,姑娘們穿得新潮開放,美女也多,在街頭逛一圈,時不時就會有新發現。

路邊有個休閒廣場,買份報紙,坐長椅上,說是看報紙,其實就是看美女。

這時一輛白色的寶馬開過來,旁邊突然竄出個年輕人,寶馬緊急剎車,並沒有撞上,但那年輕人似乎嚇著了,一下趴在了寶馬的車前蓋上。

張五金一看樂了,這典型的碰瓷嘛,到要看車主怎麼處理。

車門開啟,車主下來,張五金眼晴剎時一亮。

車主居然是個極漂亮的女子,大約二十六七歲年紀,個子高挑,身材非常好,一頭烏髮略帶捲曲披在肩頭,戴了副細邊眼鏡,平添幾分嫻靜的氣質。

車主是側對著這邊的,所以張五金先只能看到她的側臉,但車主到了車前,去看那個年輕人,臉轉過來了,張五金就愣了一下。

“戴玉蓮?”

他忍不住低呼出聲。

春城小姐至今一共舉辦了三屆,去年的春城小姐,也就是第三屆,是石英鋒,而第二屆,大前年的,則是眼前的這個戴玉蓮。

戴玉蓮竟選春城小姐的時候,張五金還是一隻正宗的小木匠,當時可是興致勃勃每晚必看的,而且每天拿著手機投票。

三屆春城小姐,以第二屆的戴玉蓮最漂亮,最有氣質,這是公認的。

張五金也是這麼認為,在當時的他心裡,秋雨是絕對的女神,但除了秋雨之外,也就是戴玉蓮最漂亮了,很多電影明星都比不上她。

所以這會兒戴玉蓮一轉臉,他立刻就認了出來,這張臉,太熟了啊。

那年輕人趴在車前蓋上裝死,別人沒看清,張五金是看清了的,絕對沒碰到,這就是經典的碰瓷。

張五金也不吱聲,饒有興致的看著,到要看戴玉蓮這種美人兒,怎麼處理這樣的事情。

戴玉蓮穿的是一條白底帶天青花雨的中號裙,沒有穿褲襪,張五金發現,褲襪這東西,也是一陣一陣的,好象從去年起,春城的女孩子,又不喜歡穿褲襪了。

戴玉蓮身材高挑修長,一雙腿不是很長,難得的是肌肉勻亭,兩腿並在一起的時候,居然看不到一點縫隙。

秋雨的腿也是這樣的,不過秋雨比戴玉蓮要矮一點,秦夢寒到是高點兒,不過秦大美人的腿比較瘦,說起來,戴玉蓮這雙腿,到是不肥不瘦,剛剛好。

張五金從上往下看,再又從下往上看,這樣在街頭肆無忌憚的看美人,才是小木匠最大的愛好啊,至於簡漢武那類的,居然愛好打仗,毛病不是?

張五金正細細欣賞難得一見的春城小姐,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旁邊突然又竄出個年輕人,趁著戴玉蓮下車沒關門,鑽進車裡,拿了戴玉蓮留在車座上的手包就跑。

“哎。”

戴玉蓮回頭驚叫。

而就在她這一回頭,趴車前蓋上裝死的年輕人也滿血復活,扭身就跑。

這下戴玉蓮就抓狂了,完美有如雕塑的臉上,這時是一臉的驚慌失措。

美人啊,果然只能是在裝飾豪華的舞臺上展示她們的風情的,碰上這樣的事,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她即不敢追,也沒有尖叫著叫抓人什麼的。

不敢追,可能是膽小,但尖叫也不會,則是因為美女的矜持吧,那麼扯著嗓子尖叫,豈非有失風度。

“選美的時候不是說,她會空手道,還是什麼黑帶嗎?”

張五金看著好笑。

當時選春城小姐的時候,戴玉蓮的資料他可是背得滾瓜爛熟的,各種才藝,如數家珍,其中就有一項,空手道黑帶,張五金當時信了真,現在看來,不過是一種宣傳而已,可能會擺幾個姿勢吧。

這時那搶包的年輕人好死不死,居然往他這邊衝過來,張五金本來不想管閒事,不過即然迎頭碰上,到是可以伸一腳。

他真的就伸了一腳,那年輕人是個瘦子,還缺一邊門牙,張五金腳一勾,邊牙青年一下絆著,撲通就是一跤。

這一跤摔得不輕,邊牙青年跑得急是一個原因,張五金的腳勾得巧也是一個原因,摔得撲通響,手中的包也脫手扔了出去。

叫張五金想不到的是,邊牙青年在地下打個滾,爬起來,又把包撿了起來。

張五金咦的一聲:“還真是死要錢啊。”

還就不信了,再伸腳,邊牙青年才邁開腿,給張五金勾著,撲通又是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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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跤輕點兒,不過邊牙青年也看清了張五金,惡狠狠的衝張五金呲牙:“想死。”

張五金笑嘻嘻搖頭:“不想。”

這時戴玉蓮也終於醒過神了,叫:“抓住他。”

“聲音蠻好聽的嘛。”張五金暗叫,衝戴玉蓮攤手:“我害怕。”

戴玉蓮無論如何想不到,張五金會是這樣的回答,頓時傻住。

這美人兒發愣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韻味,張五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那邊牙趁機爬起來,撒腿又跑。

他自己要跑就算了,手上居然還拿著包。

張五金本來只是玩玩,但這邊牙青年死要錢,他又就較上勁了,再一伸腳。

撲通。

喊得應,邊牙青年又是一跤。

其實邊牙青年留了神,可張五金要絆他,他別說留神,就是請神也躲不開的。

這下邊牙青年暴走了,瞪著張五金狠狠的叫:“真的想死。”

張五金攤手:“真的不想。”

戴玉蓮也在看著呢,覺得有些好笑,不過沒笑出來。

“不想死就滾開。”

邊牙青年惡狠狠的叫了一聲,爬起來又跑。

這次他是真的留了神,而且特地高抬腿,可張五金要絆他,無論怎麼樣他都是躲不開的,撲通,又是一跤。

“呀。”

邊牙青年終於怒了,翻身爬起,從袋子裡掏出一把彈簧刀,一刀就向張五金扎過來。

“小心,他有刀。”

戴玉蓮尖叫。

聲未落,撲通,邊牙青年又是一跤。

戴玉蓮傻眼,她完全沒看清楚,邊牙青年是怎麼摔倒的。

邊牙青年也一樣,他明明撲向張五金,怎麼就摔了一跤呢,有一點可以肯定,是腳下絆著了東西,可張五金站在前面啊,怎麼絆到他的?

“啊。”

邊牙青年不服氣,爬起來,又是一刀扎過來,同樣的,撲通又是一跤。

這完全不可能啊,邊牙青年簡直要哭了,其實他已經哭了,最後一跤摔得沒好,膝蓋先著地,這一下膝痛欲裂,抱著腳在地下打滾,爬不起來了。

“小心。”戴玉蓮突然又尖叫起來。

她的叫聲中,摩托車轟鳴,張五金扭頭,一輛摩托車對著他狂衝過來,騎在摩托車上的,是先前趴車前蓋上的年輕人,頭上染了一撮紅毛的。

春城說是禁摩,不過始終是禁而不絕,主公路上不了,大街小巷裡,卻總有這種玩意兒,蟑螂一樣竄來竄去。

紅毛車技不錯,快衝到張五金面前時,車頭猛然抬了起來。

直著撞,紅毛自己可能因慣性而飛出來,這麼車頭抬起,才是撞人的正宗師傳。

來得快,撞得準,可是沒看日子,碰上了張五金。

張五金不躲不閃,他甚至衝著戴玉蓮露牙一笑。

戴玉蓮看得發呆,在那一瞬間,她腦中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他牙齒好白。”

然後她嘴巴就張開了,因為她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景象。

張五金一抬腿,一個朝天蹬,正蹬在抬起的摩托車前輪上。

這一腳,無法想象有多大力量,居然踹得摩托車飛了起來,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幾乎是三百六十度落地。

那紅毛摔在地下,打了好幾個滾子,好象並沒有受傷,滾了幾滾,爬起來,卻有些發愣——也不知是摔傻了呢,還是給張五金那一腳驚到了。

這邊的邊牙青年也緩過勁來,沒那麼痛了,卻同樣給張五金那一腳嚇到了,張五金轉頭,四目一對,張五金嘻嘻笑,邊牙打個冷顫,把手中包向張五金一丟:“給你。”

轉身就跑。

果然,這次再沒人絆他,跑出十來步,他回頭向張五金看,張五金一根手指勾著包包的帶子,正衝著他笑呢。

張五金自覺笑得很陽光,但在牙邊青年眼裡,卻是那般的邪惡,骨子裡打個冷顫,腳下用力,眨眼跑了個無影無蹤。

他這邊一跑,那邊的紅毛也醒過神了,當然也會跑,摩托車也不要了。

“謝謝你。”戴玉蓮走過來道謝:“沒有受傷吧。”

“沒事。”

張五金搖頭,把手中的包遞給戴玉蓮。

戴玉蓮走過來的時候,隨風帶著一股子香味兒,不濃不淡,非常的好聞。

包中的手機在響,戴玉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對張五金點頭:“真的謝謝你,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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