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有個典故。”她看著張五金:“不過,一般人沒資格知道。”

這是盤底了,北京城裡,臥虎藏龍,隨便一個旮旯角里,也許就藏著一條真龍,張五金氣度不凡,她不敢貿然動手,所以拿言語試探一下。

這話裡的意思很簡單,一般人沒資格,但你若不是一般人,就先報個字號,夠資格,那我自然知道怎麼做。

“我沒興趣知道。”張五金微微一笑:“不過我前段時間撿了張卡,很有趣,卡上面,居然也畫了一枝紅梅花,要不言老闆幫我看看,看是不是你們會所遺失的。”

他說著,掏出錢包,把那張鑽石卡掏了出來。

申雪只隱約猜到,張五金很厲害,估計很有來頭,但他居然有紅梅會所的鑽石卡,這也太奇怪了,小嘴兒一時張成了0形,而另一邊的胡承根卻在暗裡跺足:“居然跟京中著名的交際花言白梅這麼說話,居然還說撿了一張卡,你這不是找死嗎?有卡你收著,要不交給警察也行啊,唉,鄉巴佬啊,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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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張五金的話,言白梅眉頭已微微皺了起來,再看到張五金手中的卡,雖然隔了三四米,她自己發的卡,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編號第一的那張卡。

“言老闆看看吧。”張五金把卡遞給旁邊的壯漢,壯漢拿過去遞給言白梅。

言白梅雙手接過,只看了一眼,立刻非常恭敬的給張五金行了一禮,隨後轉身,對花襯衫道:“王公子,這裡是紅梅會所,不是夜總會,你來這裡喝酒,卻調戲女演員,這種舉動太無禮了,紅梅會所不歡迎你這樣的客人,請你出去。”

她這前後的變化,實在是過於突兀,一時間,所有人都呆住了,會所裡裡外外,也有將近百人,卻是針落可聞。

申雪扭頭看張五金,眼中滿是駭異,她在這種圈子裡混,雖然是最低層的舞蹈演員,也比外人多知道很多訊息,紅梅會所和紅梅會所的女主人言白梅,絕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相對於她這種小百姓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手眼通天了。

可張五金隨隨便便掏一張卡出來,言白梅不但立刻恭然相對,而且馬上翻臉,這張卡代表什麼?她知道這樣的會所都髮卡,最高檔的,一般都是鑽石卡,張五金的卡上真有鑽石,難道他掏出來的,居然是紅梅會所發放的最高檔的鑽石卡?

他身上,怎麼就會有紅梅會所的鑽石卡?

他到底是誰?

另一邊的胡承根也有些發傻,不過他想得可沒申雪多,而是一腦子漿糊,傻張著嘴,整個人雲裡霧裡的在那裡。

雲裡霧裡的,當然不止他一下,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是這樣的,包括花襯衫。

花襯衫著實愣了一下,似乎沒聽清言白梅的話,但隨即就暴跳起來:“你說什麼,你失心瘋了嗎,你知道我是誰不?”

他指著自己鼻子,搞笑的是,他鼻尖上還掛著一片蔥葉,這個樣子,極度滑稽,有個女賓客,不自禁的就笑了一聲。

言白梅沒有笑,她皺了一下眉頭,臉上的冷意更增了一分,道:“王公子,你也是有身份的人,還是自己出去吧,要我來請,就沒意思了。”

這下花襯衫徹底弄明白了,一張臉紅了青,青了紫,紫了又紅,手指著言白梅,不住的顫抖:“你居然趕我,你居然趕我,好啊,紅梅會所了不起是吧,我拆了它信不信,今天我不拆了它,我就不信王。”

“別在這裡給咱老王家丟人了。”

大馬金刀坐那裡扮大俠的王奇終於坐不住了,站起身來:“拆了紅梅會所,你以為你是誰?”

花襯衫轉頭,一臉的難以置信:“王奇,小三子,你也幫她?”

“不是我幫她。”王奇搖頭:“我只想提醒你,話不要說得太滿,你知道紅梅會所是誰罩的嗎?”

“誰罩的?”

一般能在京中開這樣的會所的,背後都有人,花襯衫不甘心的問了一句。

“紅姐罩的。”

“紅姐?”花襯衫眉頭皺起來:“哪個紅姐?”

“京中有幾個紅姐。”王奇哼了一聲:“謝家的女兒,舒家的媳婦,簡家的四妹,當年東西兩院打通關的人物,你也是大院裡長大的,難道不知道紅姐?是不是沒給揍過?”

“原來是紅姐。”花襯衫終於想起來,臉色變了兩變,咬咬牙,看著言白梅道:“看紅姐的面子,我不跟你計較。”

眼光轉到張五金臉上,手指一點,惡狠狠的道:“小子,這事沒完,你等著。”

放了兩句狠話,灰溜溜走了。

言白梅走到張五金面前,雙手捧上鑽石卡,低首斂眉的道:“不知貴客駕到,還請移步別院,白梅親手奉茶。”

張五金點點頭,收了卡片,見旁邊的申雪呆呆的,他道:“去換身衣服吧,辛苦了,喝杯茶。”

自有人帶路,張五金把工作服換下來,給引進另一個雅緻的小院子裡,申雪也來了,臉上的神情有些怯生生的,張五金便伸出胳膊,申雪略一猶豫,伸手挽住了,隨即緊緊的貼在他身上,她胸脯鼓鼓的,張五金胳膊便給夾在她雙峰之間。

言白梅已在等著,見了張五金,躬身行了一禮:“貴客駕到,白梅有眼不識金鑲玉,還望恕罪。”

她執禮甚恭,張五金估計,不止是今天的事,因為就今天的事來說,她做得挺好,張五金不可能怪她,這麼多禮,只怕還要扯到言六安身上去,當時言六安在春城給張五金剌了一下,肯定回來跟言白梅說了的,那種事,不敢瞞,她這是替她弟弟賠禮呢。

張五金點點頭:“言姐客氣了,今天的事,多謝了。”

他叫一聲姐,絕口不提言六安的事,言白梅立刻就明白了,以往的事過去了,他不會計較,臉上頓時堆起笑來,親自請張五金兩個入內,又親手奉茶。

“只知貴客駕臨,可還不知貴姓呢。”

倒了茶,她笑呤呤的問。

“我姓張。”這個沒什麼瞞的,而且今天言白梅架了樑子,張五金必得有個交代:“張五金,我本人你肯定不知道,不過我是簡家老五,紅姐的弟弟。”

“原來是紅姐的弟弟。”言白梅一臉驚喜之色:“難怪紅姐的卡在你身上,怪我眼拙,還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了。”

“言姐客氣了。”張五金拿筆寫了手機號碼:“紅姐現在不在京中,我也沒名片,這號碼你收著,若那人找事,你打我手機,我自來處理。”

“如此多謝了。”言白梅珍而重之的收了起來,雖是一張紙,可後面是紅姐的招牌,言白梅這幾年在京中混得風生水起,主要還就是借的紅姐的勢,不論什麼樣的難關,打出紅姐的招牌,總能有驚無險的闖過去,真正的大佬,不會跟謝紅螢這種後輩計較,尤其還是女孩子,而一般的年輕人,惹得起紅姐的,還真是不多。

而這紙條上,又是張五金的號碼,簡家老五,這個招牌同樣不簡單,尤其從神情氣度說話行事上,言白梅看得出來,張五金不簡單,可不是什麼吃紅姐軟飯的紈絝子弟,當然更加重視。

又陪著說了幾句話,言白梅便請張五金兩個自便,她自行離開,隨後便有服務員送上酒菜。

看著言白梅離開,一直有些緊張的申雪這才拍了拍胸脯,吐了吐小紅舌頭,對張五金道:“哇,你那張卡好厲害。”

她很乖巧,不問什麼簡家老五的事,只說那張卡厲害。

張五金笑:“喜歡的話,送給你好了。”

“我可不敢要。”申雪連連搖頭:“我要拿著來,他們真會以為我撿來的,扭送我去派出所才麻煩呢。”

張五金點點頭,她說的是事實,並不是每個人,拿著鑽石卡,都合適進這些地方來的,當然,不是說進不來,有卡,你當然能進來,也能亨受該有的服務,但問題是,你不到這個層次,拿著卡過來,就是個笑話。

這就好比,叫化子穿上龍袍,他也不象個皇帝。

“今天到也真是巧,你怎麼也跑來跳舞了,對了,跳一場給你多少錢,透露給你一個秘密哦,我跑一場,一千塊呢,好多錢。”

他還神神秘秘的,申雪撲哧一下就笑了,忍不住捶他:“你還真是個混蛋,哪有你這麼玩兒人的。”

張五金也給她捶笑了,笑了一會兒,申雪幽幽的看著張五金,道:“五哥,要不,你真的包養我吧,我也不要你什麼一年四千萬四百萬,我只要你好好待我,莫讓別人欺負了我,那就行了,好不好?”

張五金伸手托起她的下巴,她的下巴尖尖的,沒有太多的肉,託在手裡,有種讓人憐惜的感覺,而她的眼眸裡,更有一種讓人心痛的光芒。

這個女孩子,沒有依靠,受了欺負後,她撐不住了。

深深的看著她,張五金搖了搖頭:“二奶是一種緊俏資源,想做我二奶的,全國至少有十億人以上,申雪同學,你錯過機會了。”

申雪眼裡本來微微的漾著了淚光,聽到這話,撲哧一下就笑了:“全國十億人,加上老太太小孩子也不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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