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漂了多遠,似乎身子擱淺了,張五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晴,確實到了岸邊,身處一處洄彎的淺灘上,他撐起身子,只覺全身軟綿綿的,就彷彿小時候感冒發高燒了一樣。

不過還好,他看了一眼身上,四肢俱全,沒給什麼東西咬了手腳去,只不過餘毒未淨,全身無力,往日翻天覆地的一身內勁,竟然提不起來。

隱約聽到聲音,他扭頭看過去,不遠處的水中,有幾個人在洗澡,好象都是女孩子,半遮半掩中,可以看到**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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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的幾個女孩子洗好了上岸,轉頭看到了他,頓時驚叫起來,張五金只好半轉過身子,表明自己並沒有想要偷看,又用英文說自己是落水者,請求幫助。

這些山裡部族,懂不懂英文,張五金不敢肯定,他聽到那些女孩子跑開了,自己掙起來,上了岸,到沙灘上盤腿坐下,想要正式的運一下氣,把餘毒逼出去。

他沒坐多久,便聽到聲音雜沓,扭頭,一群人奔了過來,是原始的山地部族,插羽毛,執長矛,前面有引路的女孩子,而且看那架勢,來意相當的不善。

“倒黴。”

這一向以來,張五金都順風順水,但今天這一天,卻覺得真的些倒黴。

這會兒餘毒未淨,手腳稀軟,張五金索性歪倒在地,那些武士過來,長矛逼著他,嘴裡嘰哩哇拉的,張五金也不知他們說什麼,只是把手舉起來,竭力扮出無辜的笑。

雖然不懂話,但他這個樣子,武士們還是能看出來的,他是個落水者,而且有病,不是特意偷窺,武士們臉上的神情就好了些,有人摸了摸他的額頭,因為有毒,張五金額頭應該有些燒。

武士們叫了幾句,天知道說的什麼,總之張五金抱定一點,就是把笑貼死在臉上。

他這樣子還是有用的,有一個女子說了句什麼,然後兩名武士就把他架了起來,架著他走。

“這是要救我吧。”

張五金暗想。

但這會兒無論是救他,還是拖了他去下油鍋,他都沒有半點還手之力,只能聽天由命。

這些武士架著他,走了兩三裡路的樣子,進入了一個山谷,應該是一個部族的聚居地,有很多茅草屋,也有木屋子,來來往往的人不少。

不過張五金沒有住屋子的待遇,武士們把他架到一個山洞子裡,放下來,兩名武士在洞外看守,其他人就走了。

“這是什麼意思,這不是待客之道吧。”

其實張五金也知道,估計人家也沒把他當客人,這時也管不得那麼多,盤腿坐好,先運氣排毒。

他先前在水裡,一直帶著功排毒的,加上水的流動,體內的毒其實已經不多了,就是一些散亂的餘毒,分散在身體裡面,這樣的餘毒,很不好排,他試了一下,功效不大,索性不管了,先往聚田聚氣,只要氣聚起來,執行一個小周天,體力就能大大的恢復,而只要恢復了體力,他也就不害怕了。

到今天,他才真切的體會到內力對自己的用處,只要內力在身,他天不怕地不怕,閻王殿都敢走一遭,而一旦內力無法凝聚,他就有一種老虎失去爪牙,蒼鷹失去翅膀的感覺。

然而咬他的不知是什麼鬼玩意兒,內力雖然能夠凝聚,但卻非常的慢,好一會兒,丹田中仍是氣若游絲,指尖腳尖的麻木感雖然好了些,卻仍沒什麼力氣,哪怕是握拳,都有一種軟綿綿握不緊的感覺。

這時腳步聲雜沓,又有人來了,張五金把腿鬆開,轉頭,看到幾個人走過來,前面一個人,竟然好象是個華人。

這人四十來歲年紀,一撮山羊鬍子,臉上帶著一種經常吹風的澀黃,不過是東方人是鐵定無疑的,而一般來說,東方人裡,又以華人最普遍。

但有井水處,就有華人啊,五千年文明不絕,人種,起了很大作用。

山羊鬍子看到張五金,眼光也亮了一下,走近來,道:“這位先生,你是中國人。”

開口說的是中文,那就鐵定是華人無疑了。

張五金心中生出一種親切的感覺,嘿,這種感覺,在他心裡,還真是第一次生出,當時初來墨西哥,在機場聽到小胖子說中文,雖也順耳,沒有這種感覺。

“我是中國人。”張五金點頭:“先生你也是中國人嗎?我姓張,叫張五金,先生貴姓。”

“我是華人。”山羊鬍子點點頭:“免貴姓肖,肖紅兵。”

這個名字,帶有文革氣息,不過他說他說華人,意思就是,他應該有外國的國籍,然而這名字又帶有太多的大陸氣息,可能是後出去的,或者父母出去後,給他起的。

“肖先生你好。”張五金跟他握手。

肖紅兵跟他握了手,察覺他手綿軟無力,道:“張先生,你是中國人?來旅遊還是怎麼回事?落了水,還是生了病?”

“我是遊客。”張五金立刻給自己重新定位:“我在薩利那邊做點兒小生意,來瓜納這邊遊玩,無意中掉進水裡,又不知給什麼東西咬了一口,還中了毒,所以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他捋起褲腳,腿還有些浮腫,牙印到是不見了,肖紅兵點了點頭,他指著張五金的腿,跟邊上一個武士說了什麼,用的是本地方言,張五金完全聽不懂,不過他能看到,那個武士在搖頭。

見肖紅兵眉頭皺起來,張五金道:“怎麼了,肖先生。”

肖紅兵看他一眼,道:“你先不要擔心,我去跟白白族長說一下,我跟他熟。”

說完,他起身出了山洞,跟來的幾個武士也走了,但看守還要。

張五金有些狐疑,他看出肖紅兵的情形不對,心中想:“這個部落似乎對我很不友好啊,我沒幹什麼啊,最多就是撞到了那幾個女人洗澡,有什麼了不起嗎?”

他胡亂想著,眼晴卻看到了洞壁上的壁畫,給其中的一幅圖吸引了。

那圖上畫的,是一根巨大的柱子,模樣就是男人的那話兒,卻通體發著耀眼的金光,前前後後,是無數人在頂禮膜拜。

如果沒來墨西哥之前,看到這些人拜老二,張五金一定會覺得好笑,但後來他知道了,南美北美的一些原始部落,一直保持著原始的圖騰崇拜,而其中最重要也是最常見的一個圖騰,是男人的老二。

這種崇拜,在全世界各地其實都普遍存在,有的崇拜女性的,大部份崇拜男性的,別說北美南美這樣的原始部落,即便在今天的日本,現代科技高度發達的大城市,照舊有這種崇拜,張五金在網上就看見過,當時還笑得要死。

在這個原始的部落裡,看到這種崇拜的壁畫,當然也不稀奇,只是他覺得這壁畫太誇張了,人與老二的對比,相差太懸殊了,要是看畫上的老二,那得有幾十人高,老天,就是傳說中的遠古巨人,也不可能有這麼大一根玩意兒吧。

張五金正在胡思亂想,腳步聲起,肖紅兵又回來了,他臉上的神情很不好,似乎有些憤怒,又帶著悲傷。

“怎麼了,肖先生。”

看肖紅兵遲疑不答,張五金道:“肖先生,請你直接告訴我,他們要把我怎麼樣?”

“他們要燒死你。”肖紅兵語氣中帶著一種無奈的憤怒:“因為你褻瀆了他們的人祭。”

“什麼?”

張五金叫了起來,前一句讓他驚怒,後一句則讓他疑惑。

“為什麼?什麼是他們的人祭?”

“人祭,就是獻給太陽神的祭品,只不過這個祭品是人,本來這個祭品在淨身,你剛好撞過來,看到了,所以他們認為你褻瀆了人祭,必須用你的血來洗淨。”

說到這裡,肖紅兵扭頭,指了指洞壁上的壁畫,道:“他們這個部落,叫上河部落,是巨陽部落的分支,都信奉男人的玩意兒,就畫上這個。”

“信就信了,要人祭做什麼啊?”張五金沒明白:“你的意思,那幾個女的,還是祭品,難道也要燒死嗎?”

“是。”肖紅兵搖搖頭:“每年的人祭,他們會從部落中選一個最漂亮健美的少女,獻給太陽神,就是燒死她,以求太陽神的佑護。”

“這不扯蛋嗎?”張五金叫了起來,又搖頭:“不對啊,我也聽說過這些部落的祭禮,除非一些特別的原因,否則不會用人祭的吧。”

“就是有特別的原因。”肖紅兵點頭,指了指壁畫:“看到畫上那玩意兒沒有?那玩意兒就是巨陽部落的神根,那光不是畫出來的,傳說在以前,是真的能發光的,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不會發光了,部落裡的巫師就以為是上天的懲罰,太陽神走了,不再倦顧他們部落了,驚惶之下,才想到人祭的辦法。”

“真的會發光?”張五金一時有些發呆。

肖紅兵看著他,這個年輕人長得不錯,膽子也大,要是換了其他人,聽說要燒死他,還不知慌成什麼樣呢?這人卻好象一點感覺也沒有,這會兒反而盯著壁畫發起呆來,這種膽色,或者說這種粗神經,讓肖紅兵不自禁的搖頭。

“張先生。”肖紅兵略一遲疑:“我剛跟族長說了,但他不答應,瀆神,在這樣的部落,是不可原諒的罪行,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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