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很美妙,但這個前滾翻卻沒能成功,身子重重一震,撲一下就趴在了地上,撞得鼻子生生作痛,同時覺得腳上也奇痛無比,他側轉身回頭一看,自己一隻腳高高翹起,腳踝處,扣著張五金的一隻手。

嚴格來說,還不是一隻手,張五金就只用了三根指頭,無名指和小指,還微微翹著的,很有些兒蘭花指的味道。

彼特亞奇怎麼也無法相信自己的眼晴,他一米九的個子,一百八十斤的重量,再又那麼一撲,也用了全力,這個中國人,用三根指頭就能把他扣住?

彼特亞奇無論如何不肯相信,死命一掙,沒動,他是左腳被扣,右腳已經出了車門,他右腳蹬著車身用力,死命往外掙。

張五金卻全不見用力,就那麼扣著,笑呤呤的看著他,姿態悠閒之極,可彼特亞奇用盡了吃奶的力量,卻就是脫身不得。

“狗屎。”彼特亞奇忍不住罵了起來。

聽到他罵,張五金眼光冷了一下,手上突然用力。

“啊。”彼特亞奇感覺到腳上猛然扣緊,不象一隻人手,到象是一把老虎鉗,那個痛啊,他忍不住狂叫起來。

“鬆手,鬆手,要斷掉了,上帝,鬆手啊,求你了。”

“進來吧。”張五金說著,隨手一拖,就彷彿拖一條死狗,把彼特亞奇一個高大的身子輕輕鬆鬆拖進車廂。

彼特亞奇再沒有掙扎的餘力,進了車廂,給張五金扯到座位上坐好,雖然張五金松了手,他自己卻在摸著腳踝吸氣:“啊,痛死了,痛啊,它一定碎了,上帝啊,饒恕這個罪人吧。”

“沒有碎拉。”張五金一臉輕鬆的在邊上看著,似乎還有些不耐煩:“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那麼性感,又不是女人。”

說到女人,他還在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德拉。

德拉眼珠子都蹬圓了,彷彿是小孩子,在劇院裡看魔法,張五金的那隻手,實在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直到注意到張五金在後視鏡裡看她的目光,她眼晴才眨了一下,卻又撲哧一聲笑了。

“這個中國人真有趣,太神奇了。”她看一眼張五金的側臉,又想:“而且他長得很英俊。”

這時彼特亞奇腳上的痛,沒有那麼厲害了,他活動了一下腳踝,好象沒斷,卻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剛才那麼痛。

“我的腳沒事嗎?”他有些猶疑的問張五金。

“沒事拉。”張五金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到是你這樣一個大老爺們,叫得這麼性感,讓我有些肉麻。”

“咯。”德拉又一下笑出聲來。

彼特亞奇老臉一紅,看看自己的腳,又活動了一下,好象確實是沒事了,忍不住又去看張五金的手。

張五金的手很漂亮,做木匠活的,手比較大,但不粗,他練的是內家,純粹是氣,不象那些練鐵砂掌,一個手掌有門板大,更粗得象鐵板,他的手不但不粗,反而特別的細嫩白淨,細看的話,彷彿發著玉一樣的光。

這是氣足潤澤肌膚的原因,彼特亞奇當然看不出來,他只知道張五金的手看上去很秀氣,似乎用力捏一下就會碎掉一樣,可就是這樣一隻手,剛才卻差點把他的魂都捏碎了。

“喂,我說你開不開車啊。”

張五金催了,彼特亞奇這才有些無奈的關上車門,重新發動車子,卻又嘟囔了一聲:“中國人,真怪。”

“中國人怎麼怪了?”張五金要笑不笑的看著他。

“你的手,象鬼一樣。”彼特亞奇指了指他的手:“這就是中國人給人我的感覺,要不就猥瑣得象老鼠,要不就神奇得象巫師。”

這是什麼評價啊,張五金回頭看一眼德拉,道:“德拉女士,你對我們中國人怎麼看?”

“你叫我德拉就好了。”德拉微微沉呤了一下:“中國啊,我的感覺也是這樣,中國很神奇,我讀大學的時候,2001年,中國的GDP在全球第十,並且給人的感覺非常糟,似乎隨時可能會崩潰,我們一度擔心,如果中國崩潰了,那麼多中國人湧向全世界,必定是黃色的災難。”

說到這裡,她攤了攤手:“可是,十年過去了,中國沒有崩潰,而GDP卻神奇的竄到了第二位,這是GDP啊,國民生產總值,不是一個家庭的存款,不是男主人或者女主人運氣好一點,找個好工作,多掙點兒錢就行了的,所以。”

她說到這裡,似乎不知道要怎麼說了,搖搖頭:“反正中國給我的感覺,就象魔術師變的魔法一樣,不可思議。”

經濟張五金不懂,他才不關注那什麼雞滴屁呢,反正網上也是罵聲一片,不過德拉話中的另一個詞讓他笑了起來:“是啊,我也看網上討論過,說我們中國,一直在崩潰,結果崩著崩著,卻弄成了崩極,全世界都驚呆了,然後我們自己暈頭暈腦的掛在那裡,也呆了,從政府到百姓,都還在迷糊著,明明世界第二了,怎麼就那麼彆扭呢。”

他這個說法很形象,德拉笑了起來:“是的,我見過一些中國人,尤其是大陸才出來的,我們遠遠的看,中國的進步,神奇得不可思議,可在他們嘴裡,卻一無是處,我們現在覺得中國象崩極了,他們嘴裡,中國好象仍舊在崩潰,或者說,隨時等著崩潰。”

“嗯,中國有很多洋奴的。”張五金點頭。

“喂喂喂。”彼特亞奇叫了起來:“我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那麼遙遠的問題,檢查站就要到了,中國人,你說話算數不?”

“我姓張,張五金。”張五金看了一下,車子已經出了廣場,速度快了起來,很快就要出鎮子了。

“張,上帝作證,你會遵守承諾的,是不是?”

剛才的逃竄,讓彼特亞奇有些心虛了,看著張五金的眼裡,即渴盼,又擔心。

“那個。”張五金逗他一下,摸了摸腦袋:“上帝好象是西方人的吧,我是中國人。”

“不不不。”彼特亞奇連連搖頭:“我知道很多中國人也信上帝的,你不能否認這一點。”

看著他急切的樣子,張五金暗樂,他知道彼特亞奇是給他神奇的一扣嚇住了,知道在他手底,無論如何也逃不了,是真的怕了,到也不再嚇他,聳了聳肩:“那好吧,即然上帝是盟友,我就給上帝面子。”

“哦,感謝上帝。”彼特亞奇明顯籲了口氣。

檢查站到了,應該已經收到訊息,不但欄杆放下了,那幾個守衛還把槍舉了起來,可張五金一看,卻暗暗撇嘴:“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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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渣,因為這些傢伙,居然一個二個,直挺挺站在那裡,即不找掩護的地方,也沒有瞄準的姿勢,就是橫著槍站著,一副程咬金的架勢。

張五金不吱聲,他手中的沙漠之鷹插在腰上,根本就沒拿在手裡,他在國內還跟尚銳說要配槍,結果槍真拿在手裡,他卻很不習慣,練功的人,更相信自己的手,槍是異物,反而礙事。

不過他這個樣子,卻更讓彼特亞奇覺得莫測高深,那翹著蘭花指的一扣,他這一生都莫想忘記。

“閃開,閃開。”彼特亞奇把車窗搖下來,腦袋半探出去揮手:“你們想幹什麼,混蛋。”

他凶神惡煞的,到把那幾個守衛弄迷糊了,彼特亞奇還是很有威望的,一是個性強,能打敢打,二是真有本事,一雙空手打造出個飛雷鎮,飛雷幫不但水漲船高,而且幫眾的福利非常好,大家是真佩服。

所以彼特亞奇這一發怒,幾個守衛根本不敢攔,全閃到一邊,就算明知彼特亞奇是給劫持的不得已,他們投鼠忌器,也只能閃開啊。

彼特亞奇把車子開出檢查站,過了二十米,他看張五金。

張五金點點頭:“二十米夠了,停吧。”

彼特亞奇神情明顯一鬆,剎車,手握著車門了,卻還是看著張五金。

“下去啊。”張五金瞪他一眼:“你這麼大老闆,未必捨不得一臺車。”

“不是不是。”彼特亞奇慌忙開啟車門,下車,還斜著身子看著張五金,眼見張五金完全沒有撥槍的意思,身子移到駕駛位,是真的要放了他,自己開車了,他始終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到是不急著閃躲了,幫張五金關上門,反而對德拉微微躬身:“讓你受了驚嚇,我很抱歉。”

隨又抱拳對張五金一揖,翹起大拇指:“張,你是中國人中的這個。”

他居然還知道中國人行禮是抱拳,不過抱拳加翹指,姿勢就有些怪異了,張五金咧嘴一笑,其實他對彼特亞奇這個人,一直還是比較欣賞的,一手打造出飛雷鎮就不說了,只說那個要收三千佳麗的想法,就讓他非常的佩服啊。

“你也是墨西哥人的這個。”張五金也翹了翹大拇指:“不過我有句話要告訴你。”

“什麼,你說。”彼特亞奇看著張五金,又微有些緊張了,他不知道張五金到底要說什麼啊,他混黑的,黑幫翻臉比翻書還快,可是有著太多的例子的。

張五金看他一眼,道:“你把舌頭伸出來我看看。”

彼特亞奇莫名其妙,不過還是依言伸出舌頭,而且伸出來老長。

“這傢伙,一定是舔慣了。”張五金暗笑,道:“好了,收回去吧,我對你有個建議,不知你願不願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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