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五金不管這些女人們,自己開車,二十分鍾進了國安局。

“什麼事?”張五金手裡敲著鑰匙,一副隨時準備轉身的架勢:“先說清楚啊,神耳門的事別問我,我早說過了,我只跟李玉姣李玉娥學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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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帶了李玉龍屍體回來,他就說,挖耳子的解法,是李玉姣李玉娥兩女告訴他的,而且也直說跟兩女有肉體關係,這是為以後預做準備,但又口口聲聲說李玉姣兩女恨了他,所以神耳教的事,他再也不管了。

他撕扯得清楚,尚銳也拿他沒辦法,看他這副架勢,氣極反笑:“行了你小子,大清早就一副人人要借你錢的樣子,放心,神耳教的事快收尾了,不會找你。”

“那又是什麼鳥事?”看尚銳急,張五金也笑了,倒了杯水,坐下來。

“怪事。”尚銳道:“有些小孩子,頭上會莫名其妙的少一塊頭髮,空禿的地方,還會形成一個古怪的圖案。”

“鬼剃頭。”張五金訝叫。

尚銳眼晴一亮:“你果然知道。”

“我不知道。”張五金衝口而出,看尚銳鼓著眼珠子,只好摸摸鼻頭:“好吧,好吧,這鬼剃頭出現多久了?”

“前前後後,有一年多了,全國各地都有,先前沒注意,最近神耳教鬧騰,引起了上面的警覺,對各種古怪的事情都要特別留意,剛好我們春城也出現了,警方一點線索都沒有,也通知了我們國安,所以我想到了你。”

尚銳說著停了一下:“什麼是鬼剃頭?”

“鬼剃頭,就是頭髮莫名其妙的少了一塊,好象給人剃去了一樣,卻又找不到人,彷彿是鬼剃的,所以叫鬼剃頭,其實。”他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

“其實什麼?”尚銳眼光炯炯。

張五金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平時總是懶洋洋的,跟只吃飽了的大懶貓一樣,但這段時間壓力大,居然憔悴了好些。

張五金心裡暗暗嘆了口氣,心火好象突然消了,道:“其實鬼剃頭跟神耳門還真有關係,他們應該是師出一門。”

“跟神耳教有關係。”尚銳身子陡然一直,這讓張五金想到剃頭師父的剃刀,合起來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一旦開啟,卻是鋒銳無倫。

國之精銳啊,就是這些人了。

“你先別緊張。”張五金道:“你可能沒見過,現在一些偏僻的鄉下,可能還有這樣的老剃頭師父,一頭熱水,一頭工具箱。”

他一說,尚銳到點頭了:“我還真見過,不過沒怎麼留意。”

“那是。”張五金笑:“你要剃頭,肯定找美女啊。”

“你不找美女?”尚銳剌他一嘴:“說,剃頭師父怎麼了?”

“以前的剃頭師父,跟現在的美女理髮師不同的,以前的剃頭師父,是全掛子手藝,不但要剃頭,還要挖耳朵,挑雞眼,點痣,刮痧,甚至看黃道吉日,都來得的。”

“你是說,剃刀跟挖耳子?”尚銳一下抓住了重心:“鬼剃頭是用剃刀剃的?”

“肯定是用剃刀剃的啊。”張五金一臉理所當然:“否則你真以為是鬼剃的。”

“又是神耳門。”尚銳騰地站起來:“我立刻上報。”

“等等等等。”張五金忙攔住他:“你別風聲鶴唳的好不好?”

看尚銳還是不肯坐下,他只好苦笑著解釋:“剃刀和挖耳子,最初是一門,但奇門分下來很細的,挖耳子是神耳門,鬼剃頭卻是剃刀門,分開後的他們,不但一點關係沒有,而且是冤家死對頭。”

“真沒關係?”尚銳不敢肯定。

“要是別的我不敢說,但剃刀門跟神耳門,絕對是死冤家,萬年不會和好的。”

張五金拍胸膛:“這些江湖奇門,可不是政客,一旦結了怨,而且是十代百代傳下來的,那是絕對不會和好的,他們講祖宗的,祖宗結的怨,永不會和解。”

“這樣啊。”這麼一說,尚銳到是信了:“有些江湖門派,確實比較偏執,也不是有血仇,好象。”

他停了一下,找了個詞:“就是比較固執。”

“技藝之爭。”張五金一言點穿:“古時候,手藝就是飯碗啊,誰的手藝高,就有飯吃,誰的手藝不行,說倒了,一下就倒了,口碑相傳,可不象現在假貨,找個身材好的明星代言一下,就萬千的客戶。”

“那到是。”尚銳終於坐下來了:“這鬼剃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什麼危害,你跟我細細說說。”

“鬼剃頭一般沒什麼危害吧。”張五金想了想,回憶一下張虎眼筆記中的記載,道:“鬼剃頭一般只嚇人,他們師門有戒律的,剃刀是世上最鋒利的刀,講究的是刀過發斷,卻絕不傷皮膚,更不能見血,否則就是手藝不合格,丟人的。”

他看著尚銳:“有鬼剃頭死了人的事嗎?”

“那到沒有。”尚銳想了想,搖頭,卻又一臉緊張的道:“這不是殺人的問題,而是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最容易蠱惑人心,就怕他們跟神耳門一樣,最終鬧成一個邪教。”

“這樣啊。”張五金搔頭:“這個我還真不能擔保。”

他這麼一說,尚銳又站了起來:“我還是先上報。”

“那你先上報吧,我找老四喝酒去。”張五金搖搖頭站起來,心下暗想:“真有這麼多邪教了?”

卻突然想到一點:“師父筆記裡說,神耳門跟剃刀門是死對頭,是不是見神耳門出了事,所以剃刀門跳出來了。”

想到這裡,他可就嘿嘿冷笑了:“以為有便宜可撿是吧,嘿嘿,玉娥他們走了,哥還在呢,想出來撿便宜,哥虐死你們。”

他本來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氣,不想再摻和國安的事,這會兒到轉過了心思,不過也不急,上趕著不是買賣,等尚銳報上去,有個大致瞭解了,再來找他,他再插手也不遲。

出來給餘山子打電話,餘山子說要開會。

“十點半有空。”

“靠。”張五金隔空豎個中指。

掛了機,到哪裡去呢,突然想:“好久沒買過書了,要不去買本來書來看看。”

轉身要去開車,怦,與人撞了個滿懷。

張五金本能反應,左手豎,護著眼,右手橫,擋在胸前,身體裡鼓氣,帶著彈性,上半身微晃,把勁化掉了。

看對方,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估計比張五金要大一點點,個子也要高出一頭,方臉小平頭,橫坯也大,象個打藍球的體校生。

體校生的個頭,這麼撞一下是沒事的,但體校生懷裡抱著一束花,這一撞,撞殘了。

張五金有些不好意思,忙道:“對不起,不好意思。”

體校生沒看他,卻看著花,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這種體校生一般不好打交道,張五金以前在學校裡,都不跟這種人打交道的,他以為這人也差不多,不是罵就是打,那他也不會客氣,但體校生這個樣子,到讓他有些意外,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要不這樣,你這花哪兒買的,我買一束賠你吧。”

“不要了。”體校生搖搖頭,看他一眼:“反正也送不出去的。”

他說著,錯開身子,走了開去。

“這人。”張五金看著體校生背影,暗覺有趣:“長得象個猛男,說話卻象賈寶玉,有趣,有趣,莫非是失戀了?”

別人失戀也不幹他事,到車子邊上,又扭頭看一眼,不禁笑了,體校生在街邊長石凳上坐下了,手一點一點的撕著花,低著頭,不知有沒有哭。

這個太有趣了,至於不?就算失戀,也不至於這個樣子吧。

“他不會跟趙妹妹一個德性吧。”

趙妹妹是以前張五金班上的一個男生,長得高高大大,而且一臉橫肉,一看就是個殺豬的,性子卻斯文得不得了,象張五金這號,雖然外號假妹子,其實油得死,有時犯錯給老師抓到了,罵也好,打也好,提出來罰站也好,他一切無所謂。

但趙妹妹不行,哪怕說一句重話,甚至而橫一眼,眼圈兒就紅了,再多說一句,眼淚撲籟籟就會往下掉,感情豐富得要死,所以得了趙妹妹這麼個外號,而看這體校生的樣子,張五金不自禁的就想到了那個極品的趙妹妹,更覺有趣,索性就站在那裡,到看有個什麼結果。

體校生撕了半天花,把花都撕掉了,終於不撕了,站起來,張五金以為他就這麼走了,不想他居然又把地下的殘花一點點撿起來,丟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

也不知哪個缺德的,路上丟了個香蕉皮,體校生沒注意,踩著蹌了一下,沒摔倒,但也有些狼狽,體校生不但沒發脾氣,反而把香蕉皮撿起來,一起丟進垃圾桶,這才慢吞吞的走了。

“極品。”張五金暗笑:“還真有點兒象趙妹妹,走路都象。”

自個兒笑了半天,到忘了先前要做什麼了,想到花,卻突然想起張四金來。

他一時起了興致:“那個死丫頭,到底在做什麼?找男朋友沒有?”

撥張四金電話,半天才接。

“喂?”拖著腔調,半睡不醒的樣子。

張五金一聽就知道,這死丫頭還在床上,估計眼晴都沒睜開呢。

“喂。”張五金惡作劇之心起,把聲音捏細了,學著剛才那個體校生的腔調:“中午有空不,一起吃個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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