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丫頭臉都有些紅,春蘭應聲去了,不多會叫了黎明過來。

黎明見了張五金,抱了抱拳,勉強擠出句話:“少爺昨夜睡得還好吧。”

“還行。”張五金點點頭,道:“黎隊長,你派個人,請盧團長三個上來吧。”

他今早的神情語氣好象都有些不同,黎明看他一眼,微有些訝異,但也沒問,這人就是個悶葫蘆性子,你不開口,他就有疑惑,也輕易不會問出來。

春蘭幾個端了早餐上來,張五金跟黎明吃著,沒多久,盧虎三個都上山來了。

三人跟張五金打了招呼,不過氣性都不太好,吳沙城雖然笑眯眯的,不過他這個笑,跟沒笑是一樣的。

“黎隊長,有什麼事?”盧虎先開口。

“少爺請你們來的。”黎明看一眼張五金。

盧虎三個齊看向張五金,三人的眼光,各有意味,張五金也不解釋,有些時候,百言不如一做,點點頭,道:“三位先坐一下,我請夫人出來,有幾句話要說。”

他轉身從側門出去,盧虎幾個面面相窺,今天張五金的情形,跟昨天那個畏畏縮縮的小木匠,完全不同,幾個人自然都看得出來。

吳沙城一屁股在黎明身邊坐下,肥大的身軀壓得竹椅咯咯叫:“你昨夜跟他說什麼了?”

黎明搖搖頭,他不喜歡說話,但吳沙城緊盯著他不放,只好勉強開口:“我昨夜裡喝醉了。”

那意思就是沒找過張五金,他的性子,吳沙城幾個都是瞭解的,他可以不說,但說了就一定是真的。

“這到是怪了。”吳沙城在腦袋上摸了一把。

“哼。”梁正午撇了撇嘴:“一夜功夫,老虎變不了豬,豬也成不了老虎。”

“說不定是那**人的主意。”盧虎也坐了下來,順手拿過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一天三頓都要喝酒,早餐也不例外。

他這話,讓吳沙城的眼光陡然一亮,臉上現出有些猥褻的笑意,不過邊上黎明眉頭一皺,他到嘴邊的話便又縮了回去,只是對梁正午挑了一下眼皮子,梁正午眼光冷冷的,沒理他。

他們這邊在亂猜,張五金則快步進了自己屋子,曾媚娘還沒有醒過來,張五金也不叫醒她,直接扛到肩上。

眼見他居然把曾媚娘扛了過來,盧虎幾個都有些發愣,吳沙城要笑不笑,黎明的眉頭則皺得更緊了,梁正午眼光依舊冰冷,盧虎的臉卻開始泛紅,這一般要兩杯酒下肚,而現在他才喝了半杯。

所有人都不吱聲,張五金把曾媚娘放到椅子上,曾媚娘仍沒醒,張五金暫時也不叫醒他,對黎明道:“黎隊長,內衛隊長顏超,二分隊隊長元烈,我還沒見過,能不能叫他們過來。”

黎明看他一眼,張五金與他對視,眼光淡淡的,即不畏縮,也不張揚。

黎明眼光閃了一下,沒吱聲,轉頭讓人去叫顏超兩個。

外衛分為五個隊,內衛分為兩個隊,一分隊長沙龍跟沙比讓去越南,也給抓起來了,元烈是二分隊長,這些都是張五金昨夜從曾媚娘口裡問出來的。

沒多會,兩個人進來,都是中等個頭,偏瘦,這山裡大部份都是這種體型,前一個近四十歲年紀,理個平頭,方臉,後一個三十歲左右,同樣是平頭,紅臉。

張五金不認識人,但估計前一個應該是顏超,後一個是元烈。

顏超兩個進來,見到盧虎幾個不稀奇,看到曾媚娘閉著眼晴睡在那裡,身上還穿著睡衣,都愣了一下。

黎明介紹:“這位是顏超顏隊長,這位是元烈,內衛二分隊長。”

又指著張五金介紹:“這是少爺。”

盧虎幾個都不說話,顏超兩個看向張五金,齊齊抱拳,叫了聲少爺。

張五金拖過一張椅子,抬眼看著兩人:“你們兩位,好象還沒有向我宣誓效忠吧。”

他大馬金刀,神情儼然,甚至隱隱帶有一種上位者的威壓,與昨天的那個小木匠,完全不同。

盧虎幾個眼神都有些變,吳沙城看梁正午,眼中訝異中帶著興奮,彷彿看見了一個超級稀奇的玩意。

顏超雖是內衛的隊長,但地位不高,黎明這個隊長,地位與盧虎三個是相等的,甚至略超一等,是獨立師的重將,而顏超雖同樣是隊長,卻只類似於保鏢,他昨天沒資格見張五金,但大致的情形聽說了,這時也覺出有些不對,眼光看來看去,有些猶豫。

“嗯?”張五金低哼一聲,眸子一睜。

吳沙城身子胖重,坐下去的時候,身子都是放鬆的,彷彿堆下去一堆稀牛屎,但看到張五金這眼光,他身子陡然一直,猶如給電擊了一下。

張五金的眼光,如刀光一般,有如實質。

梁正午眼光同樣一凝,盧虎本來端杯要喝酒,這時也放下來,反是黎明的眉頭微微有張開的意思,眼中則滿是訝異,又隱隱有些興奮。

顏超給張五金眼光盯得一驚,甚至微微退了一步,手不由自主的就要去摸腰間的槍,不過馬上醒悟,看一眼盧虎幾個,上前一步,就要單膝跪下。

他將跪未跪之際,張五金身子突然站起,左腳往前一跨,右腳抬起,一腳踹在顏超胸前,把顏超一個身子踹得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到牆上,落地又打了兩個滾子,口中鮮血狂噴。

張五金這一起一踹,速度快得異乎尋常,盧虎幾個就坐在旁邊,竟然沒看清他是怎麼出腳的,眼光一閃,顏超已撞在了牆上,竟彷彿顏超是自己飛出去的一般。

梁正午騰地站起,盧虎手一偏,杯子落地,吳沙城本來挺直的身子,反往後一縮,黎明手則按到了腰上。

還有一個手按到腰上的,是元烈,但張五金一腳踹飛顏超,身子不停,跟著就一個箭步跨了過去,撥了顏超腰間的槍,槍口隨即回指,屋中所有人頓時都在他槍口指向之下,一時間誰也不敢動了。

張五金眼光在盧虎幾個臉上一掃,最後落到元烈臉上,道:“元隊長,你不要動,曾媚娘勾引你,你拒絕了她,好樣的,所以。”

他微微一頓:“我沒有對你動手。”

曾媚娘勾引元烈,而元烈拒絕的事,當然是曾媚娘昨夜說的。

元烈比顏超年輕,而且性子剛烈,有些類同於黎明,又還稍稍靈活一點,至少嘴上不象黎明一樣的惜字如金,所以曾媚娘先想勾引的是元烈,只是給元烈拒絕了,才勾上了顏超。

聽到他這話,元烈臉上紅了一下,放在腰上的手一鬆,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話,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張五金站起來,顏超躺在地下,口中嗬嗬而呼,不停的有血溢位來,張五金這一腳,幾乎踹塌了他的胸骨,五臟六俯更全受震盪,除了噴血,他已經說不出話,不過神智到還清醒,並沒有暈過去。

張五金不再看他,看著曾媚娘道:“夫人,天亮了,醒來了。”

他對自己的催眠術沒把握,所以後來又加了一指,但這會兒要叫醒曾媚娘就有些難了,連叫了三遍,曾媚娘身子才動了一下,睜開眼晴。

“呀,這是怎麼回事?”在迷糊了一會兒後,終於看清了屋中的情形,曾媚娘情不自禁的叫了起來,身子也騰地站起,一時沒站穩,蹌了一下,忙扶住了椅子。

沒人答她,曾媚娘有些慌神了,又問了一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顏隊長,你怎麼了。”

她走向顏超,張五金則反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把槍放桌子上,揚了揚手,手中是曾媚娘昨夜想要剌他的毒針。

曾媚娘其實並不是真的要去扶顏超,走了兩步,一眼看到張五金手中的毒針,她臉色陡然一變。

張五金冷冷的看著她,道:“這針你認得吧,昨夜你就是想用這針扎我,有毒吧。”

“沒有。”曾媚娘退了一步,否認,也不知是說針上沒毒呢,還是說她沒有要用針扎張五金。

張五金不問她這個,把針放下,隨手拿過桌上的一枝筷子,在桌面一插。

桌子是實木的,老厚,原始森林裡來,別的沒有,木材萬千,捨得料,而張五金的動作看上去很舒緩,似乎沒用什麼力,可只聽得通的一聲,筷子居然插穿了四五寸厚的桌面,在另一頭露出頭來。

“嘶。”吳沙城倒吸一口涼氣,本來縮下去的身子,這時似乎又矮了一截,盧虎張大了嘴,梁正午眼光則有些打閃,黎明眼眸同樣閃了一下,眸子卻亮晶晶的。

曾媚娘滿臉驚駭,退了一步,她沒有叫,但雙手在腹前絞在了一起。

張五金彷彿沒留意到眾人的神情,他撥出筷子,又插了一下,又是通的一聲,彷彿捅穿一張皮紙,這次他沒再撥出來,就讓筷子插在那裡,桌面一半,桌下一半。

“我本來不想玩的,你們要逼我玩,卻又半夜裡來殺我,所以。”他眼光在黎明盧虎幾個臉上一掃,最終落到曾媚娘臉上:“陪你們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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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話裡,表明了他的態度,但最重要的是,他顯示出了驚人的手段,從曾媚娘莫名其妙的昏睡到清醒,到毒針,到一腳踹飛顏超,到用話逼住元烈並說出隱密不為人知的內情,到筷子插桌如插豆腐。

乾淨,利落,狠辣,身手如神。

恰如一柄絕世的短匕,不出則已,出則耀目驚心,削魂剔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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