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停著幾輛車,胖子瘦子上了另一臺車,張五金跟阮袖兒卻押上了一臺車,白頭佬也上了這臺車,他一直在笑,這時還開玩笑:“你們儘管打情罵俏,當我是瞎子好了。”

阮袖兒不吱聲,臉凝得象冰一樣,先前櫃檯前那展顏一笑的阮袖兒,彷彿是另外一個人。

“這丫頭心勁大,輸不得。”張五金暗想:“不過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是兩個黑幫的人?但這丫頭居然想出敲中國人的法子,這也有些匪夷所思吧,中國人真的這麼有錢了?萬一就是個窮光蛋呢,不過來越南買新娘,至少要帶幾萬,到也是個主意。”

車開出了市區,阮袖兒先前一直不說話,這時突然開口:“白頭,你把我們帶哪裡去?”

“回去啊。”白頭佬笑。

聽到他這話,阮袖兒臉色一變:“我要見南叔。”

“你別為難幫主了。”白頭佬這會兒到收斂了笑容,回頭看一眼阮袖兒,一臉正色的道:“幫主也為難,你還是回去吧。”

阮袖兒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堅持一下,最終沒有再開口。

張五金看著她的側臉,她緊抿著的唇形,很漂亮。

“他們果然是黑幫的,而且互相認識。”張五金本來一直提著心神的,如果白頭佬突然翻臉,要來個殺人滅口,他也要奮起一搏,在車廂這種近距離的狹小空間內,他還是有信心翻盤的,他最怕的,是中距離的AK47的掃射,那真是神仙也難躲。

不過聽了這個對話,他緊凝的心神到是松了一點點,很明顯,白頭佬跟阮袖兒還有點兒香火情份,雖然用槍逼著,到不至於會下殺手,話中的意思,好象這邊是白頭佬他們的地盤,阮袖兒可能是來求那什麼南叔的,南叔為難,不想見她,就讓白頭佬押送他們回去。

“這樣還好。”張五金暗暗思忖:“呆會白頭佬應該會放掉阮袖兒他們,阮袖兒自然也不會難為我,我還回餘萬山那裡去,雖然多了個小情節,劇本整體沒有走樣,還行。”

有句話說,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總是骨感的。

張五金眨眼就體驗了一把骨感。

車到海邊,白頭佬居然把阮袖兒幾個押上了船,同時也要張五金上去,阮袖兒再次開口:“他真的跟我沒關係。”

白頭佬要笑不笑:“即然沒關係,你幾次三番的說什麼,出名的冰山公主袖兒小姐,這麼熱情了嗎?”

阮袖兒給堵得做聲不得,張五金則惟有苦笑了。

上了船,張五金阮袖兒給關在了一間艙房裡,到還好,有兩張床,也有衛生間什麼的,這船不小。

“對不起。”阮袖兒道歉。

張五金看她的臉,臉上歉意並不多,更多的是憤懣,顯然道歉只是搭頭而已。

張五金也不在意,他留了心,艙門並沒上鎖,但問題是,白頭佬先前七八個人,船上還有好幾十個人,明顯就是一個黑窩,想強行離開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先呆著,而且手機也在車上就給收走了,電話也打不了,打也沒用,餘萬山只是蛇頭而已,即便捨得命,也沒那個救他的能力。

阮袖兒自顧自到床上坐下,靠著艙板,手抱著膝,她顯然在想什麼心事,道歉即沒誠意,也沒注意自己的形象,她這種長袍,也叫長衫,本來開高叉,下面是有褲子的,可阮袖兒穿的這件,下面卻沒有褲子,非常類似於中國的旗袍,本來很好看,可她這麼抱膝一坐,下襬叉開,大腿就露了出來,雖然穿了褲襪,到底有些不太雅觀。

張五金瞟了一眼,她的腿形很美,沒有秦夢寒的長,但要豐腴一些,如果摸上去,應該很肉感,秦夢寒的美則美矣,卻是真的骨感。

不過張五金現在女人多了,到不是很饞,看一眼也就不看了,到另一邊床上,盤膝坐下。

阮袖兒始終那麼抱膝坐著,雙眼盯著面前的床板,也不知在想什麼,她明顯不想說話,張五金也就不開口,他也不急,已經這樣了,急有什麼用?

感覺到船動了起來,阮袖兒身子動了一下,抬眼看一下張五金,似乎才意識到自己的坐姿不雅,換了個姿勢,腿放到後面,屈身坐了下來。

“對不起。”她又說了一遍。

真這麼禮貌,還是先前說的忘了?

張五金笑了一下,伸出手:“找給你的。”

“什麼?”阮袖兒有些茫然的看他。

“只要一個對不起就夠了,你拿了兩個對不起來,所以找回你一個。”張五金一本正經的解釋。

阮袖兒定定的看他一眼,錯開眼光。

張五金本想逗她一笑,別說,她長相雖不如秦夢寒,但突然一笑,卻並不比秦夢寒差,甚至別有一番風味,讓張五金極為回味,他還想看一次,阮袖兒卻不給他面子,這讓他有些尷尬。

他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正想再找點什麼話頭來說說,不料阮袖兒突然咯的一聲笑。

張五金愕然,這是屬長頸鹿的嗎?反射弧這麼長。

阮袖兒抬眼看他,眼中還帶著笑意:“你叫張五金。”

“嗯。”張五金點頭。

“隨身帶著五斤金子?”

“哈。”這下輪到張五金笑出來了。

這丫頭,不是反射弧長,只是不愛理人而已,起了興,還是能幽默一把的。

“剛給某些人搶走了。”張五金故意苦著臉,阮袖兒終於又咯咯笑了起來,她笑起來確實非常好看,聲音也很清脆,象一串銀鈴兒。

“喂,五斤金子,你是做什麼的?”

“木匠。”

“木匠?”阮袖兒有些訝異。

“不知道木匠?”張五金指指床和床頭的櫃子:“這些,都是木匠做出來的。”

“你不象木匠。”阮袖兒搖頭。

哦,原來她不是不知道木匠,是看著張五金不象木匠。

“那你說我象什麼。”張五金來了興致。

“不知道。”阮袖兒搖了搖頭:“你功夫好,又有錢,象李連杰。”

“哇。”張五金故作驚訝:“我可沒有李連杰那麼漂亮的老婆,而且。”

他說著笑了一下:“好不容易買個新娘,卻還是個女大俠,不但人跑了,還拐走了我五斤金子,唉,我娘說了,出門要看黃曆,還真是這樣呢,不聽老孃言,吃虧在眼前啊。”

“咯。”阮袖兒頓時又笑了。

“喂,五斤金子,你這麼有錢,嘴又這麼油,騙女孩子應該很容易吧,怎麼還跑越南來買新娘了。”

“有錢沒用啊。”張五金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臉:“我長得醜,國內女孩子看我不上,只好到越南來試試運氣。”

“你長得醜?”阮袖兒眼珠子瞪圓了。

“是啊。”張五金點頭,故意拿手遮著臉:“是不是特難看,不好意思,要不我攔著點兒。”

“哈哈。”這一次,阮袖兒徹底笑翻了,笑得身子都趴在了腿上,好不容易才直起身來,又笑得有些岔氣,以手拍胸,嗯,胸前有料,這一點上,比秦夢寒略強一點兒,不過秦夢寒給張五金開發過後,這段時間好象又大了一圈兒,兩個差不多了。

“那你說我長得醜還得長得美?”阮袖兒好不容易止住笑,指著自己的臉問張五金。

“你當然長得醜啊。”張五金一臉理所當然:“難看死了。”

“那你為什麼還肯為我出這麼高的價?”阮袖兒強忍著笑。

“因為我也長得醜啊。”張五金很正經的解釋:“古話說,婚姻要門當戶對,你也長得醜,我也長得醜,真是絕配啊,太難得了,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出高價買下你,你要是長得漂亮,我才不買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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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阮袖兒終於沒忍住,再次笑倒,這會兒真有些笑岔了氣,身子都倒在了床上,腰臀間的曲線,極為美妙,尤其笑得厲害了,身子抽動,更別具一股誘人的味道。

阮袖兒笑了好半天才爬起來,整理了一下長衫下襬,對張五金道:“你要說你騙不到女孩子,我才不信。”

張五金呵呵一笑:“那你給我騙到沒有?”

阮袖兒臉上微微一紅,卻很大膽的看著他,四目對視,張五金心下一動:“要不要過去,吻她一下,也許她不會拒絕呢。”

不過他也就是想了一下,並沒有動。

阮袖兒突然嘆了口氣,雙手捂著臉,頭伏在了膝蓋上。

她情緒說變就變,張五金到底還是不太瞭解她,這會兒到是不知道該怎麼勸了,他當然也想問問清楚,但沒找到機會,有些東西,不熟,是不能冒然就問的,問人家也不會說啊。

“對不起。”好一會兒,阮袖兒抬起頭來,卻又說了一聲對不起,她眼眶微紅,雖然沒有落淚,心中卻顯然不好過。

“要不要我再找給你。”張五金舉手:“或者,這是小費?”

“算小費吧。”阮袖兒又笑了一下,不過笑意隨即就斂去了,看一眼張五金,道:“你膽子挺大的。”

“為什麼這麼說。”見她正經起來,張五金也不開玩笑了。

“你不怕他們殺了你?”

“怕啊。”張五金攤手:“可怕也沒用啊。”

阮袖兒點點頭,出了一會兒神,道:“我是菲律賓華僑,我爸爸在那邊有一家公司,叫宏興公司。”

她說著,看一眼張五金,道:“就是黑社會社團,主要生意是走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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