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想急了:“你們阻礙政府工程,是犯法,你們知不知道?”

這下有人理他了,是那個坐車鬥裡的老頭子,嘿嘿笑:“唷,犯法呀,好嚇人,要槍斃不?我說胡政府啊,別浪費子彈了,你就直接開車,來來來,直接把我老漢埋土裡得了,臨死我給你作揖,見了閻王爺,我也還說你句好話。”

他說著,真個抱了老拳頭做揖。

胡思想一口老血堵在喉嚨口,再也做聲不得。

是啊,這麼些老梆子,抬腳進棺材的,你跟他說法,有屁用啊。

張五金也只能幹看著,要是一幫子年輕人,不是吹,他一個人夠了,三下五除二,全給你提溜開去,但這麼一幫子老家夥,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胡思想轉身就走,張五金跟上:“老表,現在怎麼辦?”

“跟他們說不清楚,得跟鄭貴扶去說。”胡思想恨恨的。

張五金開車,到鄭家村,找到鄭貴扶家。

鄭家三層的小洋樓,鑲著白瓷紅瓦,外面還圍了個小院子,現在的農村,說到住房,經濟發展只要稍微好一點的,基本上都是這個樣子,比城市裡可就強得太遠了。

鄭貴扶在家,並沒有躲著胡思想,但胡思想說到遷墳的事,他直說了:“胡主任,你別跟我擺什麼共產黨員支書什麼的,我姓鄭,死後也要進鄭家祠堂的,遷墳這件事,是鄭家的公議,不能遷,實在要遷也可以,拿一千萬來,不是我詐你,我不詐你,你改西路口不行啊,一定要動我鄭家的祖墳?動了我鄭家的祖墳,壞了風水,我鄭家子孫以後討米都沒地方去,所以這一千萬就是做為應急的基金--。”

不愧是做支書的人,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說得胡思想白臉變成紅臉,紅臉又變成白臉,最終是沒臉。

張五金則在一邊暗罵:“你個老梆子,開發區拿得了一千萬,直接改西山口了,用得著來找你。”

這會兒手機卻響了,一看號碼,是尚銳來的。

“老五,有空沒有,找你問點子事。”

“別灌我酒就行,你們這幫子土匪。”張五金以為又是喝酒,笑罵,尚銳則在那邊一本正經:“真是問你點事,不過嘛,酒還是要喝的嘛。”

把張五金給逗笑了,他也在那邊打哈哈,說了地點,居然跑北祟來了,這到讓張五金一奇。

胡思想從鄭貴扶處無功而返,而張五金也沒法子幫到他,鄭貴扶這號的,你就是祭出市委書記都沒有用,最多他這村支書不當,而鄭家村基本沒雜姓,所以村支書也好村長也好,一定是鄭姓的人當,隨便你怎麼換都沒用。

官帽子壓不住,法律嚇不倒,除非真給鄭家村一千萬,否則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而若有了一千萬,別說一千萬,說三百萬吧,都可以另修一條路了,用得著來求鄭貴扶,不就是沒有嗎。

“這鳥官難當。”看著胡思想急得嘴唇起泡,張五金暗暗搖頭,設身處地,想著若自己換了胡思想,怕也就是這個樣子,他同樣沒辦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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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前覺得,當官的嘛,就沒個好的,天天除了作威作福,貪汙受賄玩女人,再不會幹別的了,跟了胡思想這一段,他發現,這官,尤其是基層的官,還真是不好當。

到是坐辦公的好些,那些坐辦公的,莫說官,就是小小的辦事員,那都牛得不得了,典型的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跟著胡思想跑了幾次,他算是見識了。

“當官要當坐辦公的官。”這是他最近的心得,當然,對不對,那又另說,反正胡思想這樣的所謂主任,他看著頭痛。

胡思想回頭又開會,沒頭蒼蠅一樣折騰一氣,最終也沒有個結果,黑著臉回省城去了。

張五金到北祟大酒店,找到尚銳,居然只有尚銳一個人在,餘山子三個都不在,看來真的有事了,可他一國安,找張五金一小木匠幹嘛啊?

這一向實在是熟了,張五金直接開口:“有好事就說,壞事免開尊口。”--

尚銳笑:“不好不壞。”

倒上酒,先喝了一杯,尚銳道:“老五,你是匠門中人,聽說過籮祖沒有。”

“籮祖?”張五金有些訝異:“你問籮祖做什麼啊,到是巧,我幾兩天,正跟籮祖打交道呢,到是會了個真貨。”

“你在跟籮祖打交道。”尚銳眼光一亮:“你怎麼跟籮祖會上了?”

“說起來一言難盡,我這一向,給我大表哥抓了差,當苦力呢。”

張五金始終不認為自己真就會照著細舅舅安排的,先跟胡思想混一段,然後弄個指標,吃國家糧去,所以定位一直是旁觀者的角色,具體進開發區的事就不說了,只說了籮祖的事。

“原來你跑開發區去了,不會是給什麼狐狸精迷住了吧。”尚銳也不認為張五金是去混指標的。

張五金的事,他們都知道,別說簡家了,就他們幾個,要幫張五金弄個什麼指標,隨手塞一個什麼單位,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所以尚銳打哈哈。

“狐狸精沒有,火燒屁股的小螞蟻到是見到了一隻,我說,象我表哥那種鳥主任,還真是不好當啊。”張五金感概一句,道:“你問籮祖做什麼啊。”

“我們最近正在調查籮祖的事。”

“你們查籮祖?”張五金訝異:“你上次不是說,國安不是錦衣衛,除非涉外,一般的事不管的嗎?”

“籮祖跟海外邪教組織有勾結。”

尚銳這話,頓時讓張五金眼光大亮:“籮祖是特務?那太好了,抓起來,剛好鄭家姓了他的話,不肯遷墳呢,抓了籮祖,看他們還跳不跳?”

“特務到不是的。”尚銳搖頭:“他是跟海外的邪教有牽扯,這些東西比較敏感,你就別問了,我找你來,是想問你,那個籮祖,能埋在土裡不死,到底有什麼玄機,你知不知道?”

感情他找張五金,是因為張五金是高人,諮詢來了。

“有什麼玄機,就是那只籮,沒了籮,那籮祖屁都不是。”

張五金說得粗痞,這到不是他不講究,而是跟尚銳幾個混慣了,這些傢伙到了一起,就是一幫子兵痞本色,尤其餘山子,那是出口成靠,古明成簡漢武也好不多,尚銳看上去略好一點點,其實也是個黑肚子。

他這話一說,尚銳眼晴頓時就是一亮:“老五你還真知道?這可太好了,你說就是那只籮,難道那只籮可以幫助呼吸,所以埋土裡不死?那籮上面到底有什麼玄機?”

“具體怎麼做到的,我不知道,我是木匠,籮祖是篾匠,不是一個行當的。”張五金搖頭,有些話,他也只能說一半,張虎眼猜測的話,他是不會說的,因為這也同樣涉及到龍鳳床的秘密:“我只知道,埋土裡不死,是那只籮的原因,這是籮祖的兩大絕招之一的蓋籮下地。”

“蓋籮下地?”尚銳更好奇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有一招絕技是什麼?”

他一臉好奇寶寶的神情,張五金到也不瞞,這個也沒必要不是,就把擔水上天和蓋籮下地都說了,甚至把朱元璋的故事也給兜了出來,聽得尚銳一愣一愣的:“原來羅教和籮祖還是一回事啊,那可真有年月了。”

“是。”張五金點頭:“篾匠這一行當,應該跟木匠這一行當差不多同時流傳起來的,用木器用竹器,都是老祖宗的發明了。”

“可這裡面的原理到底是什麼呢?”尚銳想不明白:“一隻籮,就是篾織的,怎麼就能讓人埋土裡不死?難道那籮可以提供氧氣?”

“具體的原理?”

張五金本來不想插手,一是行規,不揭破同行的秘密,另一個,也是忌憚。

他自己也有秘密,而尚銳是國安的人,兄弟是兄弟,他還是不想暴露,但鄭家因籮祖一句話而為難胡思想,他要幫胡思想,現在看來,還只能從籮祖身上下手,所以略一沉呤,還是決定插一手,道:“那要看了那只籮,才能明白。”

“要看那只籮,好辦。”尚銳一口應承下來,酒也不喝了,帶張五金出了酒店,到後面一條街上,等了一會兒,一輛麵包車開過來,他帶著張五金上去。

看上去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一輛麵包車,如果張五金有急事,說不定還會攔一下,很多這樣的麵包車都私下載客的,但一上車,他嚇一大跳。

裡面不是一排排的位置,而是一個辦公間一樣,成環形,擺著好幾臺電腦,電腦前有幾個人在操作,可以看到影片。

對國安,張五金先覺得很神秘,後來尚銳一叫苦,他又信了真,也是啊,都這會兒了,哪來那麼多特務,尤其是春城又是內地城市,經濟也不怎麼特別發達,就有間諜,人家不會去北京上海啊,來春城幹什麼?發春啊。

而這會兒一看,眼前的情形與電視裡見過的一些場景,非常契合的重迭在了一起。

他突然就醒悟了,再和平的年月,也總有無數雙眼晴在警惕的大睜著,只是普通百姓不知道而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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