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羽感到一股極其劇烈的疼痛從肩膀處傳來,她覺得右肩像是被張開血盆大口的獅子直接硬生生地咬下。此時的她,雖然沒能看到具體的傷勢如何,但她已經感到自己的右肩部發生了骨折導致的變形。闌

丹羽整個人因為劇痛踉蹌了一步,這種痛覺彷彿幻化成無數的觸手緊緊地纏繞著這位女記者的四肢,讓她的行動徹底遲滯下來。

“嗯?”恩錫見到面前的這個女人居然躲過了朝她後腦勺的一擊,不由得愣了一下,但隨即黑色面罩底下的臉龐,卻露出了更加興奮的笑容。面前這個女性的掙扎更加刺激了這位殺手的神經幾分。

他一向是一個喜歡折磨目標物件的人物。

特別是當目標越是掙扎之時,那種變態的滿足感就越是高漲。

下一秒,恩錫的右手再勐地一發力,重新舉起了射著寒光的金屬扳手,馬上就要發起新的一擊。

突然,面前的女記者身子微微一弓,右腳蹬地,剎那之間激起了一陣灰塵。整個人形體姿態已經做好了準備盡全力衝刺的機會。對於殺手而言,他有很多次重新發起進攻的機會,然而對於這位遭受襲擊的女生,她只有一次逃生的機會。

面前目標的每一個動作都被恩錫盡收眼底。從她蓄力的姿態來看,她是要朝自己左手邊的跑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恩錫立刻以閃電般的速度朝左邊邁出了一步,儘管只是側了一個身位,但卻足以完全封鎖目標的逃生路線。闌

然而,僅僅剛跨出一個身位,就見得面前的丹羽露出了決絕的眼神。

肩膀的劇痛在短短的幾秒內已經消耗了這位美人記者全部的體力。

她知道她的掙扎機會只有一次。

唯一的一次。

丹羽右腿踩住地面後,隨即也側了側身,下一刻,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以身子的左側正面朝恩錫直接衝撞過去。這位女記者做出了一個假動作,她先羊裝出了要朝一側逃走的假象,但實際則選擇了最為大膽,最出乎意料的路線——直接正面撞開這個舉起扳手的男子。

見到目標突然暴起朝自己正面衝來,這完全出乎了恩錫的意料。而他此刻正好為了封鎖丹羽向他左手邊逃跑路線,也因為往前邁了一步,側著身子,下盤並非站得十分之穩固。

“冬”的一聲,丹羽先用身上的揹包往前勐地推砸,裡面堅硬的攝影三角架也透過著包裹捅向黑色風衣男子的胸膛。這全身使出的力氣,再加之正好放在包裹裡的三腳架,把衝力匯聚在一點之上,瞬間釋放出的衝能,竟在這一刻像是誕生了奇蹟,逼得恩錫控制不住,往後踉蹌了幾步。闌

這短暫的間歇,就是逃生的希望。

猶如極度黑暗之際,所看到的一束光。

丹羽不及多想,立刻抓住機會,就要衝出去。

恩錫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臉上的神情卻沒有出現絲毫的擔憂。固然面前的女子撞開了他的身體。但是這位女記者的動作在他訓練有素的肌肉力量面前,還是顯得太慢了。一瞬之間,他勐地伸出手,直接就拽住了女記者白色襯衣的後衣領,緊接著就是奮力一拽。這種殺手級別的肌肉力量如同一個楔子般,直接就將女記者的身體給釘住。

然而,這還只是左手的動作。

右邊——那還帶著女記者額頭少許血跡的扳手,已經再度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揮舞過來。

丹羽感到自己被勐地拽住,根本無法動彈。剛剛才有的逃生希望,如同燭火般忽地熄滅。這位女記者的餘光看到扳手朝自己的後腦再度砸來,身體的本能就是要一躲。然而,在身體下彎的那一瞬間——闌

她看到了面前的這個黑衣男子的眼神露出了更加猙獰的陰森笑意。

一種完全不把人當作人的嗜血殘忍。

卻見得那扳手的曲線忽地一偏轉,沒有繼續朝女記者頭上揮去,相反金屬扳手以更加凌厲的速度直接再度重重地砸向方才丹羽已經骨折受傷的右肩。

這一次,丹羽同樣沒有躲開。

扳手如同建築工地那夯實地基的高壓重錘驟然落下,在這一刻徹底撕裂這位美人記者右肩。方才就已經嚴重骨折的肩胛,更加不可能再對任何外力的重擊起到保護重要。相反,已經骨折的部位將帶來更具有衝擊性的疼痛。

這一刻,一聲沉悶的響聲從丹羽右肩內發出,甚至連揮動扳手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這位記者的體內徹底斷裂。隨著這一聲悶響,美人記者的右肩胛骨猶如完全爆裂開一樣。比上一擊還要多百倍、千倍的骨骼碎片徹底嵌入血肉之軀中。而這一塊塊的骨骼碎片又彼此擠壓、用力刮著埋藏在血肉中的痛覺神經。

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痛感在這一刻直接衝擊著這位女記者的腦部。闌

丹羽的腦袋直接空白了兩秒,短短地兩秒過後,她整個人癱軟,倒在了地上。她感到自己的肩部像是被鐵鍬挖空了一樣,不斷有鋒利的岩石在從高空往裡傾倒。她渾身的感覺如同有一顆炸彈直接在她的右肩引爆。

汗水直接浸溼了丹羽外套內的白色襯衫。

自己的肩膀的骨頭……是不是……徹底……徹底……斷了……丹羽微微張著嘴巴,呼吸開始顫抖起來。身體的內出血和疼痛在急劇增加她內部的耗氧量。意識已經開始變得模湖起來。

“說。”恩錫得意地欣賞著面前這幅自己的傑作,“你追查產研企業的資料,還儲存在哪裡。只要你說出來讓我知道,並且把資料刪除乾淨,你還可以離開這裡。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丹羽聽到面前這個男子的話,艱難地冷笑了一下,“你以為這樣會對我有用嗎。我告訴你,我的同事和我每10小時定時聯絡一次。只要有任何一次定時聯絡我失聯,她就會把儲存在網盤裡我收集到的全部資料,曝光在公眾面前。”

“看來嘴還挺硬。”恩錫同樣開始笑了起來,“不過算了。我也該讓你知道了。在你接收我的郵件裡,其實已經埋藏了木馬病毒。所以,你手提電腦登入過的網盤賬號和密碼,我是全部知道得一清二楚。就在你出發來這裡之前,我就已經把網盤的東西全部刪得乾乾淨淨。”

聽到這段話的丹羽,整個人表情瞬間僵住了。闌

原因無他,網盤內的資料的確是她的最後一個備份。

而她也的確用過自己的手提電腦再度登入檢視網盤。如果面前這個男子說的是真的話,那她這段時間以來收集的產研企業資料,將全部被徹底毀滅。

“記者小姐。你的表情出賣了你。”恩錫看到了丹羽的表情,馬上明白了網盤裡的資料真的是最後一份備份。沒有後顧之憂,這位殺手接下來將可以盡情地釋放他對於目標人物的折磨興趣。

“你們記者是不是都喜歡舉手提問。”只見得恩錫晃著手機,展示著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正是丹羽在某個記者會上舉手進行發問的照片。

“你……你要……做什麼。”丹羽呼吸聲愈發沉重,負了骨折重傷的身體躺在地上,已經快要到了臨界點。

“你說呢。當然是幫你履行記者的職責。”只見得恩錫發出了變態的笑聲,隨後伸手抓住了丹羽的右手腕,緊接著像是準備創作藝術品般,慢慢地一點一點將她的右手抬起。

隨著女記者的手被逐漸抬起,抬起的右手瞬間拉扯著已經嚴重受傷的右肩區域。肌肉移動造成的牽引,還有被拉伸的神經,剎那間將右肩本就無比的疼痛,又再度放大了千倍、萬倍。闌

像是一把尖刀直接貫入了肩部,然後慢慢地在裡面攪動。

“你……你這個畜生!”丹羽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喊道,此時這位女記者的臉色已經煞白,滿頭都是汗水,眼睛已經浮現了血絲,整個身子已經由於被這故意折磨的舉動,不斷地震顫起來。

“我是畜生嗎。可我是在幫你進行舉手提問啊——”恩錫故意拖長了尾音,發出著讓人厭惡無比的大笑。

丹羽的手被慢慢抬起,緊接著抬到了空中,最後再直接舉過頭頂按在了地上。整個過程耗時長達5分鐘。沒有人能夠知道在這5分鐘抬起手故意折磨那已經骨折右肩的過程中,丹羽究竟遭受著怎樣劇烈的疼痛。只見得這位女記者已經將自己的嘴唇硬生生地咬出了淋漓的鮮血,整個人徹底剋制不住地在顫抖。

“一滴眼淚都沒有掉下來,真是堅強吶。那如果這樣呢。”恩錫驟然間將丹羽勐地拉起,直接拽到了附近的廢棄電梯口旁。

那廢棄電梯口的大門早已被拆卸掉,整個深不見底的電梯井徹底暴露出來。藉著逃生門的夜光標誌,還隱約可以看到一些斷裂的纜繩在井中懸掛。倉橋電子儀表有限會社的地下車庫大約有3層。也就是說,下面還有2層的高度。如果跌落下去,足以重傷,但又不足以致死。

“如果你就這樣被拋下去,你可能會全身嚴重骨折。然後就這樣慢慢地看著自己因為內出血而死去。”恩錫笑著說道:“一項科學研究表明,長時間處於在一個幽閉空間內,尤其是在生理狀況瀕臨崩潰的條件下,精神出現分裂障礙的機率高達86%。你說,你接下來,你是會因為內出血先死去,還是精神出現崩潰後,才死去?”闌

“畜生……你……你這個……畜生。”丹羽臉龐已經因為嚴重的內傷,失去了血色,用著最後的力氣,說道。

“再見了,女記者。”恩錫輕輕往前一推。

黑暗中,這位女記者的身體被推入黑暗的電梯井內,隨後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墜落。“呯”的一聲響起。在最底下的廢棄電梯箱像是遭到了什麼外來物的撞擊,發出了金屬板折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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