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安德的計劃裡,犬山賀這個傢伙是必須要搞死的那種,要是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安德面前,少不得要挨兩發槍子,但看他這氣若游絲的樣子,安德也不忍心對這沒幾天好活的老人動手了。

於是在昂熱的請求下,拿出了點龍血給犬山賀續命, 但願這傢伙生命力夠強,能挺過這一劫。

島國分部的事情,犬山賀這湖塗蛋的責任不說全部,起碼也有個六七成,要是個守序陣營的傢伙來了,少不得當場弄死, 不過安德這個混亂陣營講究一個開心,島國的血流得夠多了, 他也懶得再動手。

“這小子也是個蠢貨,我讓他用血去洗白,可不是這樣洗的啊,”和昂熱出了房門,安德還在滴滴咕咕地說著什麼,昂熱也自然而然地接話道:

“那你說怎麼洗?”

“要是狠心些,那就用自己手下的血去洗,要是心壞些,就用無辜者的血去洗。”

“像他這樣用自己的血去洗的呢?”

安德摸了摸鼻子,想到了曾經那些戰友,接著回答道:“是像當年那些人一樣的蠢貨,你應該慶幸我喜歡蠢貨。”

昂熱跟在安德後面,那帶著笑的·眼神看得安德有些不自在, 他便又起了個話頭說道:“剩下那些家主呢?”

昂熱愣了一下,掰著手指頭說道:“下五家的家主,五個裡死了三個, 就剩下阿賀與風魔小太郎兩個人了。”

“風魔家似乎提前得到了訊息,直接把所有族人關在地下的訓練場裡,莫名其妙地逃過了一劫。”昂熱皺著眉頭說道:“按他們的說法,有敵人襲擊了風魔家,把他們都打暈了。”

安德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倒也是個滑頭的,到時候打散了全送南美去,追查那些龍脈的去向,也算將功補過了。”

昂熱點點頭,接著說道:

“宮本志雄那孩子你是看到的,被他父親殺了,”昂熱的眼神一暗,看著曾經的學生死在面前總不是件快樂的事情:“至於剩下兩個,就有些意思了。”

“我記得櫻井七海和龍馬弦一郎是地下情人?”安德撓了撓下巴問道。

“不能說地下,應該算是大家都知道,但都不願意說,很有島國的特色。”昂熱苦笑著搖搖頭,其實櫻井七海與龍馬弦一郎的關係許多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畢竟櫻井七海一個寡婦,想要接手櫻井家的事情, 沒點支援可不行。

昂熱轉頭看向安德, 沉吟片刻說道:“這事說起來還和那個櫻井小暮有關。”

“她弒母了?”安德皺了皺眉頭:“那孩子殺性太重,我還想著要不要把她丟去執行部好生管教管教。”

昂熱搖搖頭:“也不算吧,櫻井小暮確實很聽你的話,她沒動手,動手的是龍馬弦一郎。”

“哇偶,這也太刺激了。”作為一頭喜愛奇聞異事的黃銅龍,安德從來不吝惜聽聞一些有趣的八卦。

負責軍火的龍馬家是蛇岐八家裡很重要的一支,掌握軍事力量的他們從一開始就不需要什麼智慧,只需要對家族的忠誠。

正因如此,龍馬家主龍馬弦一郎是一個很古板,也很愛家族的男人,他尊敬楚家兄弟,不是因為他們強大,而是因為他們代表著上三家,他會在櫻井七海提出方桉時感到羞愧,因為他知道那不一定對家族好。

但當巖流研究所爆炸,富士山開始顫抖時,這個男人才反應過來,櫻井七海的計劃,已經對家族造成了致命的損害。

他想讓家族脫離秘黨的掌控,想要實現犬山賀那所謂的有尊嚴地活著,但古板守舊的他在這種事情上是怯懦的,沒有那破後而立的勇氣。

不過另外的勇氣,這位負責軍火的家主可從來不缺乏。

“所以他拿刀砍死了自己的情人,又在女兒面前切腹自盡?”安德眼皮一跳:“這傢伙可真會取巧。”

“按照櫻井小暮的供述,櫻井七海與龍馬弦一郎在死前確認了她的身份,隨後很開心地一同赴死,”昂熱惱怒地搓了搓手指:“那幫傢伙都一個樣,家族最大,自己就可以去死。”

安德當然知道她是什麼意思,櫻井小暮現在是自己的人,在安德離開後,只要她不犯錯誤,沒過兩年櫻井家就會在她的手上重生。

這和她本人的意志無關,只因為她姓櫻井,又抱上安德這根粗腿。

“這也太豪賭了,他們怎麼知道那孩子是我的人?”

昂熱搖搖頭:“或許不需要知道櫻井小暮背後是誰,他們只要知道背後的人有能力保護櫻井家的後裔就行,雞蛋總要放到不同的籃子裡。”

“一個二個,都只會投機取巧,”安德有些惱怒:“事發了就切腹了事,躲冥河裡去,要不我把他們做成殭屍算了。”

昂熱沒搭理安德,只是接著說道:“櫻井小暮向你請示,說她不想姓櫻井,要你賜個姓。”

安德沒理他,兩人走到客廳裡,安德癱在沙發上,兩人又換了個話題:“孩子們呢,小梨子怎麼不在?”

“他們出去了,說是去幫幫忙,楚楓那孩子這些天可受歡迎了,天天給人植入記憶。”昂熱也坐下來,從旁邊的冰箱裡拿出一瓶可樂遞給安德。

安德開啟瓶蓋,灌了一口,呼出一口涼氣:“這些天也是難為他們了,都沒帶他們好好玩過。”

“現在也別想去哪裡玩啦,迪士尼,東京塔全關門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復過來。”昂熱拿出一盒雪茄,剪去雪茄頭,優雅地點起一根說道:“不過路明非還在睡著,我去看過了,過兩天應該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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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我們的培養方桉是成功的。”昂熱沉默了一下,這才說道:“他確實是我們的秘密武器。”

“是我的方桉,你當年可不是這樣想的。”安德不屑地說道:“你當年還秉持著自然教育法呢。”

“好啦好啦,我承認是沒你懂教育。“昂熱沒好氣地揮揮手,手裡的雪茄在菸灰缸裡磕了磕,臉色又暗澹下來:”但之後該怎麼辦,他要是完全復甦,你能攔住嗎?”

“難,你們這個世界的龍王堪比半神,我一個傳奇不到的真龍,想打贏……”

“也不是沒有機會對吧。”昂熱目光灼灼,臉色變得好看起來:“我會給你創造機會的,哪怕賭上性命。”

“可拉倒吧,不要你的命。”安德沒好氣地揮揮手,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一把拉開,路梨歡呼著衝進來,一把抱住安德:

“叔叔,你醒了!”

安德笑著摸摸女孩的小腦袋,溫柔地回答道:“我當然醒了,這裡的床可不舒服,睡不好啊。”

女孩紅了眼眶,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還以為你會睡上十幾年……”

一顆火球自空氣中生成,砸向一旁的昂熱,安德伸手一撈,把火焰抓在手裡,安撫道:“冷靜冷靜,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女孩紅著臉捂住嘴,心裡有些惱怒,她這個毛病時好時壞,剛才莫名其妙就出了問題。

見狀安德也轉移了話題,開始拉著女孩問東問西,路梨也放鬆了下來,坐在一旁嘰嘰喳喳地說著安德不在的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上杉越終於見到了雙胞胎,用他的說法,這兩個小子的風騷模樣頗有老夫當年的樣子,一看就是自己的種。

不過楚傑卻不喜歡上杉越這個浪蕩子,準確來說,用不喜歡實在太輕了,第一次見到上杉越的時候,直接拔刀就衝了上去,雙胞胎也跟著奶奶一起,對上杉越不大感冒。

上杉越見狀也不在意,這兩天帶著路梨在東京四處亂逛,不時噹噹志願者,去幫忙做個飯什麼的,倒也樂得清閒。

正說著,上杉越走了進來,穿著一身志願者的衣服,還帶著教會的標誌,不像拉麵師傅,倒像個神父。

“你們倒是清閒,這兩天東京亂得很。”上杉越拿了昂熱一根雪茄,在對方不滿的眼神中,切掉雪茄頭,點燃對兩人嘿嘿一笑:“我想著小梨子她下半年要上學了,卡塞爾學院還招廚師嗎,我準備去包個食堂視窗。”

安德嘿嘿一笑,指著昂熱說道:“那你得問問校長,這傢伙橫得很,食堂只賣德國菜。”

“還好不是英國菜,”上杉越作為半個法國人,講起英國笑話很熟練:“不然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肯定得起義。”

昂熱推了推眼鏡:“這些年收到的投訴一半都是關於食堂的,或許加個視窗也沒什麼……”

由於昂熱的獨斷專行,不少同學對食堂肘子酸菜配土豆泥的風格很是不滿,一部分有錢的還好,沒錢的四年下來,大多練就了一手好廚藝,也算是卡塞爾的隱性課程了。

“對了,我還得謝謝你們家那個男孩子,要不是他去蛇岐八家當了臥底,後面會怎麼樣我都不敢想。”上杉越把話題扯回到路明非身上:“你說我該給他什麼感謝一下人家。”

“當然是用你的珍藏啊,男孩子就喜歡那種東西。”安德隨口說道,上杉越面色一僵,卻又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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