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裝飾奢華的房間中,聽完了路明非講述與抱怨的楚子航,立刻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等下我帶著你和零一起撤離,你們兩個明天一早就乘專機回卡塞爾學院。”

楚子航想得很簡單,既然安德建議撤離,那就聽師傅的話,趕快把學弟學妹送回學院, 自己也算完成一個任務。

“那其他人怎麼辦?”路明非問道:“那兩位老哥可不願意走。”

“大哥是那種責任感很重的人,島國這樣的情況,他是不會走的。”楚子航分析道:“而大哥不走,二哥自然也不會走,現在唯一能保證的,就是先把你們送走。”

“那……我不是當逃兵了嗎。”路明非有些不樂意:“路梨那小姑娘都沒走,我這個當哥哥起碼得完成任務才行。”

“不, 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楚子航搖搖頭:“甚至完成得很好,完全迷惑了蛇岐八家, 給師傅爭取了時間,現在是時候撤離了。”

路明非沉默片刻,艱難地呼出一口氣,臉上卻多出了幾分笑容:“看起來我這個哥哥幹得還不錯?”

“你幹得很好,不用收拾東西了,我們現在就離開。”楚子航拍拍路明非的肩膀,接著說道:“你這身偽裝能去除嗎?”

“額,不行,德叔把這個鎖定了,免得我突然暴露。”路明非尷尬地笑笑:“恐怕得找到他才行。”

路明非晃了晃手中的青銅鐲子,鐲子上的饕餮紋震動著,發出一個慵懶的女聲:“主人說了,只有他才能解除公子的偽裝,妾身可不好越俎代庖。”

楚子航見狀點點頭,站起身來活動著身體:“那也不要緊, 準備一下, 我們準備離開這裡。”

“我們怎麼出去, 走正門恐怕不太好使,”路明非無奈地攤攤手:“蛇岐八家似乎有意軟禁我,每次想要出門就會有各種理由來搪塞我。”

“不,我們走窗戶。”楚子航看著房間中巨大的落地窗:“直接從這裡出去。”

“師兄,這裡是二十層哦。”路明非趕忙阻止道,甚至用上了嗲嗲的語氣詞。

楚子航看著旁邊源氏大廈旁邊的一棟稍矮些的公寓樓,在心裡默默計算著高度差:“看到旁邊那棟樓了嗎,我們等下跳過去就行。”

路明非看了一眼邊上那棟公寓樓,好吧,那樓的天台與這裡起碼有幾十米的落差,自己落上去絕對要變成肉餅,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師兄你……”路明非結結巴巴地說道:“我覺得還是走門比較安全。”

楚子航沒說話,喃喃自語著晦澀的龍語,一團橙紅色的火球出現在他的手掌中,火光凝實成一團,當楚子航將火球湊向玻璃時,一縷青煙升起,落地窗玻璃逐漸融化。

不過幾秒鐘時間,楚子航就把玻璃溶出了一個大洞,他在路明非面前伏低身子,招手說道:“上來,我們得趕快。”

“我感覺師兄你和德叔學到家了,”路明非不情不願地爬上楚子航的後背:“各種各樣的怪招層出不窮。”

楚子航右手拖著路明非屁|股,左手衝坐在床上的零招了招手,對方走過來,被楚子航一把摟住腰,直接夾在了咯吱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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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何,看著楚子航的動作,路明非突然想到了一首熟悉的兒歌:“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背上還揹著個胖娃娃……”

向房間內推開幾布,楚子航深吸一口氣,繃緊肌肉深深蹬在房間的地毯上,路明非感到一陣勁風吹過,楚子航的身體向前飛奔起來。

五米……三米……一米,他離著大開的窗戶飛奔而去,在路明非要緊牙關,瞪大眼睛的時候,縱身一躍,身體高高飛起,如一隻矯健的燕子,翱翔於高天之上。

羽落術被楚子航附加在自己身上,減輕著他自身的重量,三人滑翔在東京絢爛的夜空中,向著自由奔去。

“師兄,後頭,櫻那家夥跟著跳下來了!”路明非大吼道,楚子航分出一絲經歷向後面看去,在兩人背後,被零稱為櫻的女子,跟著三人一併從源氏重工的高樓上跳下。

風環繞在女孩身旁,陰流能掀起的風很小很小,只能操縱輕薄的鐵片,但女孩此刻正在不要命地催動著言靈,努力吹動自己的身體,趕上面前的三人。

矢吹櫻的心很小,小到只能容下一個主人,一道命令,被楚桐從裝滿槍械的武器庫中拉出來後,她就一直記著這個男人的命令:“你就去保護那孩子吧。”

哪怕這道命令很小,甚至楚桐本人都沒有在意,但矢吹櫻還是記得他的話,就像女孩曾說過的一樣,你給我吃的,我為你殺人。

殺人,可以是其他人,也可以是自己,她正在用生命完成自己的任務。

“你傻嗎!”路明非叫著,整個人身子都繃緊了,但楚子航還能保持冷靜,眼疾手快地打出一道羽落術,延緩著矢吹櫻下落的速度。

完成了這一切的楚子航大口喘息著,身體以一個扭曲的姿勢砸在幾人最終的目的地,那處公寓樓的天臺上,腳踝發出難聽的嘎吱聲。

哪怕有羽落術延緩下落速度,但抱著三個人的楚子航下落的速度還是不慢,加上在空中打出的法術,讓楚子航在降落時發生了意外。

他喘著粗氣,將零與路明非放在地上,艱難地站起來,而路明非連忙回頭,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個傻子,她不會出事了吧……”路明非向天台邊緣跑去,卻看到那邊緣突然躍起一道身影,優雅地落在天台之上。

“你……為什麼要跟過來,你傻嗎?”路明非松了一口氣,接著又惱怒地責罵道:“待在那裡不就好了,跳下來都不想的嗎?”

“大人說過,讓我保護你,”矢吹櫻看起來有些呆滯:“我作為保鏢,應該與您寸步不離。”

“去他媽的,你這是封建糟粕,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姐姐。”路明非氣得用漢語罵道:“你……我……去他媽的……”

矢吹櫻呆呆地站在那裡,她不懂漢語,實際上之前路明非的話她也沒有聽懂,但零之前和她說過:“這種時候,只要微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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