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代溝
燕鵬羽與俄裡翁對峙，鋼鎧鴉與比雕空中緊盯著虎視眈眈的大狼犬與鬃巖狼人。
沉吟片刻，忽然問道：“這個時代的寶可夢與人類的相處方式，沒有讓你看到新的可能性嗎？任何強大的訓練家，都是與自己的寶可夢相互信任的。”
此言一出，俄裡翁也沉默了半晌。
人與寶可夢的相處，在這個時代是一個複雜的話題。遠不比末日之後那樣簡潔明了。
俄裡翁回想起他在觀察中見到的那些訓練家，與寶可夢共同生活、共同玩耍的訓練家。
在城市邊緣設立自然保護區的華夏，將強大寶可夢奉若神明的東瀛，與野外共存的村莊......
與俄裡翁印象裡，不能為人所用，就必然會帶來災難的寶可夢截然不同。
他有時也會動搖，也會迷茫。
只是，每當想起末日裡得不到食物的城邦，一座又一座新添的廢墟，被強行破壞與拆散的家庭。想起被人們寄託眾望的自己，被解救的人們的感激的眼神......他的信念，又會重新的堅定起來。
“我知道，你的一生都在推動人類與寶可夢的融合，是一名值得敬重的人。你說的話絕對非常有道理，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人願意追隨你。”
在岩石封鎖的保護下，俄裡翁握緊了雙拳。
過往的一切在腦中浮現，自己怎麼奮力戰鬥，都只是延緩人類滅絕速度的那種絕望與對自身弱小而感到的無力，在他心中如同刀割一般。
“只是，你一直所鼓吹的羈絆，到頭來什麼用也沒有。或許你認為是與寶可夢的羈絆造就了你，但你有沒有想過，只是因為你的實力，才會讓人去相信虛無縹緲的‘羈絆’。”
俄裡翁的聲音從大狼犬與鬃巖狼人身上的發聲器裡響起，他的話讓古手千花難以理解。
燕鵬羽也不想去解釋，只是平靜的聽著，隨後沉聲道：
“人與寶可夢的羈絆絕非虛無縹緲的存在，那些與訓練家越親密進化越快的寶可夢，‘報恩’招式的存在都足以證明這一點。”
可俄裡翁卻不屑一顧的反駁：
“那又怎樣？這樣的‘羈絆’什麼都辦不到，或許會讓某些訓練家實力強一點，但也有限。最後的結果就是人們沉浸與‘羈絆’中變的軟弱，變的只會退縮。最終一切都將覆滅在末日之中。”
面對這種對方直接把未來發生的事情當歷史事實甩在面前的方法，燕鵬羽也不知道該怎麼去應對。
俄裡翁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惆悵：“如果你生活在那個時代，靠你所謂的‘羈絆’引發奇蹟的話，或許才有可能說服我吧。只不過......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奇蹟，就算存在，也不會那麼輕描淡寫的發生。”
隨後，俄裡翁打了個響指，鬃巖狼人解除了岩石封鎖招式。
巨大的岩石瞬間崩塌成無數的碎片，稀稀落落的散在俄裡翁的腳邊。
他盯著燕鵬羽的眼睛，重重的嘆了口氣，心中一片無奈。
“借用你曾經寫下過......或者說是未來你的作品中的一句話：‘奇蹟和魔法都不是免費的’。如果你口中的‘羈絆’真有那麼強大的力量，那就展現給我看吧。”
燕鵬羽也無奈的搖頭，從對方口中聽到這句臺詞，看來是自己在未來整的活沒錯了。
究竟都是些什麼東西傳到了末日啊，留點有用的東西下去不好嗎？
見到俄裡翁顯露出真身，手中還拿著神社的鎮寶，古手千花已經忍不住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但摧毀神社，實在是無法原諒！”
古手千花一聲令下，胡地的精神力又凝聚成實質的長矛，朝著俄裡翁刺去。
黑影一閃，大狼犬接下了精神力的長矛，落在地面上抖了抖毛，好像剛才的攻擊只是給它撓癢癢一樣。
“呵，比起鼓吹所謂‘羈絆’的，你們這種把寶可夢當做神明的才更可恨。”
俄裡翁不屑的說道，比起對燕鵬羽時的心平氣和，他在看古手千花時的語氣明顯帶著濃濃的厭惡。
古手千花氣的發抖，胡地又是凝聚出數道念力長矛，朝著俄裡翁刺去。
“你個沒有信仰的傢伙！怎麼可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古手千花歇斯底里的尖叫著，全然沒有平日裡那副優雅的儀態。
大狼犬化作一團黑影，在空中來回跳躍，將所有的念力長矛全部接下，沒有受一點傷。
“沒有信仰？呵。”俄裡翁嗤笑一聲，“我確實無法理解你的愚蠢，你也不可能理解我。你可能只有見過人毫無尊嚴的死去，才會改變自己愚蠢的想法。我不是沒有信仰，我只是堅信......”
俄裡翁抬起頭，朝著遠方的天空看了一眼，露出了一個微笑。同時將兩隻寶可夢收回精靈球，扭動了護臂上的旋鈕。
轟——
一聲轟鳴，快龍從天而降，電光在拳頭上閃爍，重重的砸落在地面上。
紅光一閃，巨鉗螳螂高舉鐵鉗，當空劈落。
可兩道攻擊都穿身而過，沒有給俄裡翁造成一絲傷害。
在它們近乎同時現身的瞬間，俄裡翁就已經傳送走了。
只留下他最後的半截話，在空氣中迴盪。
“人類至上。”
他的話語在空氣中縈繞，古手千花的臉一陣蒼白。
燕鵬羽無奈的搖頭，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再看周圍那些黑袍人，在先前圍攻燕鵬羽被輕鬆擊敗後，都已經四散逃離到深山之中。或許這個被利用的新興教派，還有著新的集合地點吧，不過這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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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來晚了。”
林輝天王騎著遠古巨蜓從空中趕來，看著巨鉗螳螂的鉗下空無一物，嘆了口氣。
凌凰從快龍的背上下來，環顧著四周。
巫女與身穿白衣的神官們倒在地上生死未卜，許多黑袍人的七零八落的躺在空地上昏迷不醒。
而神社燃著熊熊大火，木製的柱子化作焦炭，終於無法支撐建築的重量坍塌下來。
古手千花怔怔的望著神社，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悲從中來，虛脫似的跪在地上，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
這座供奉神明，守護村莊與城市的神社，在她不稱職的守護下付之一炬，連鎮寶都丟失了。
“俄裡翁的目的是什麼？”
凌凰走到燕鵬羽的身邊，沒有理會跪伏在地上痛苦的古手千花，對著燕鵬羽問道。
“似乎是為了搶奪什麼東西......等下在討論這個話題吧。”
燕鵬羽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古手千花。
凌凰黛眉微蹙，瞥了古手千花一眼，也沒再多說什麼。
“呀咕咕！”
清脆的聲音響起，一隻橘紅色的小鳥飄飄忽忽的飛到燕鵬羽身邊。
“小箭雀，辛苦你了。”
燕鵬羽捧起小箭雀，將它放在了腦袋上。
“呀咕——”
小箭雀雖然有些不開心，不想做這個報信的工作，它更想參與到戰鬥中。不過現在連抱怨的力氣都沒有了。
雖然超音速的比雕能夠飛快的來回，但泥石流發生的地點與神社其實相距甚遠。小箭雀全力飛行去報信，又快速的飛回到燕鵬羽的身邊，也是非常的吃力。
“好啦，等有機會的時候就讓你出手，這次是情況緊急。”
燕鵬羽揉了揉小箭雀的腦袋，安撫著它。
他也一刻不停歇的，從懷裡掏出幾張印有嫌疑人名字和照片的紙，開始一個個的揭開昏迷不醒的黑袍人的兜帽，開始一一對比。
失蹤的五人中有三人是水系訓練家，根據燕鵬羽推測他們就是和這些黑袍人一樣，信仰著所謂“山神”的教團成員。
如果能找出當日裡參與製造泥石流事件的人，說不定就能弄清楚那些未來人全部的目的。
清點了一番人數，神社的巫女與神官們居然最多也只是受傷或者昏迷，沒有一個人有生命危險。北條沙耶雖然腦袋重重的撞到地面，但也只是有輕微腦震盪，很快就恢復了。
倒是不要命般的進攻神社的“山神教徒”，有不少人在反擊中喪命。
“可惡，到頭來反而是我們殺了人嗎？顯得好像我們才是壞人一樣。”
已經醒來的北條沙耶恨恨的說道，一邊安慰著一直崩潰大哭的古手千花，一邊惡狠狠的盯著那些被控制住的黑袍人。
如果不是數量懸殊，加對方有一個實力異常強大的給寶可夢穿奇怪鎧甲的訓練家，他們也不可能會在沒法留手的情況下失手殺人還輸的一敗塗地。
“還好來的是俄裡翁，如果是山杜爾或者諾爾瑪的話......”
珀爾修斯壓低了聲音，看著正在接受治療的神官與巫女們。雖然他們的表情個個都如喪考妣，恨不得以死謝罪，但至少活了下來。
俄裡翁在放火燒掉神社之前，還刻意讓人把神官們給丟了出來。
“末日之後的人，大多都對歷史上那些信仰寶可夢的教派無比的痛恨。就算是我......也對他們喜歡不起來。”
珀爾修斯看著神社的廢墟，心中也是無奈的嘆氣。
即便像是融入了這個時代一樣，一直試著像是這個時代的訓練家一樣生活。可看到神社被焚燬時，他也不由的感覺到了痛快。
終究，與這個時代的人存在巨大的理解代溝。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代溝